“霧太大，看不到遠處。”李川用手電往那邊照了照，光柱所及十米外一片白茫茫，他以為是野獸，但這片地區好幾十年沒出現過虎熊豹類的猛獸了，此時鍾大海也將利箭搭上了強弓，弓弦半開做足了準備，所以他也沒怎麽擔心，“會不會是山豬？”

    “別廢話，趕快叫醒其他人，動靜別太大，小聲點。”鍾大海緊張得後背和太陽穴位置都冒出了冷汗，幾年前他曾跟別人的隊伍打過野豬，野豬重量大體積大，在山林灌木叢中如同坦克一般橫衝直撞，走動時是有聲音可以聽出來的，再加上它們還會經常發出嗯嗯哼哼之類的聲音，它們身上的腥臊味是有，但絕對不會散發如此的臭味，也不會傳遞這麽遠。

    即便真的是野豬，如果是老野豬的話，因為它們經常用身體去蹭大樹，所以身上的皮毛都會附著著一層厚厚的樹脂，搞不好步槍子彈都打不進去，現在他們沒做防備無險可依，還真是很危險。

    李川見鍾大海不像是在開玩笑，急忙放輕步子走近三個帳篷壓低聲音叫醒其他隊員，他也不笨，最先叫的是有武器的李子豪。

    “什麽情況？怎麽這麽臭？”李子豪鑽出帳篷低聲問道，小時候經常跟在爺爺背後進山打獵的他心中本來就覺得不安，所以睡得很淺，聽到李川的叫聲馬上就醒來，右手立即摸上了放在身邊的獵槍，起身的時候順推醒了左邊的杜小燕，並告訴她“低聲、出去、有情況。”

    指了一下篝火邊上還在警戒的鍾大海，李川一邊輕拍其他人的帳篷一邊說道：“不知道，大海好像發現了什麽，剛才外圍的機關被觸發了一個，霧太大看不到是什麽東西。”

    “啊，呸，好臭，誰放的屁這麽厲害？”鄧淑芬一醒來就伸手在鼻子前猛扇。

    本來已轉身離開的李川急忙回頭低聲道：“有情況，別出聲，快出來。”

    “知道是什麽東西嗎？”李子豪端著獵槍走到鍾大海身邊，他另一手也拿著一把強光手電在觀察外麵，可即便是他也隻能看到一片白霧。

    “不知道，剛才李川去叫你們的時候，陷阱又被觸發了一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外麵徘徊。”鍾大海皺著眉頭，眼睛緊緊盯著外圍，“這臭味，你說會不會是什麽野獸把那具屍體叼到附近了？”

    “不可能，沒有那麽大的食腐動物。”李子豪搖頭，他們在小山坡頂上，山風不小，按風向看現在臭味來源就在西南方，河道差不多在正西方，“再說這裏沒什麽適合動物藏身的地方，那些野獸也不會無聊到把食物搬運過來。”

    “我出去一點看看。”李川一咬牙說道，起了大霧這麽久，地麵的泥土也很潮濕，通過一些地麵留下的腳印應該可以知道是什麽在外麵。

    “別，外麵不知道是什麽，如果是野獸的話應該是怕火不敢過來，你出去就可能有危險。”李子豪拉住了他。

    兩個女人出了帳篷好一會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於是也捂著鼻子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你們兩個在這邊嘀嘀咕咕地，發現了什麽？”

    “沒什麽，可能是一些小動物經過。”李子豪對她們微笑道，“你們去把火燒旺一些就好了。”

    鄧淑芬扁著嘴捏著鼻子道：“可是為什麽會這麽臭？”

    “可能是有動物把一些死老鼠之類的東西叼到了附近吧。”李子豪把她們兩人輕推了回去，“快天亮了，忍一忍就好，很快就不臭了。”

    等她們回到篝火邊上坐下，鍾大海低聲說道：“反正我感覺心裏發毛，這裏我看著，叫她們都別進帳篷了，你就在火堆邊上打個盹，外麵的東西可能還沒離開。”

    “那好，這樣子我本來也睡不安穩，就......”李子豪的話還沒說完，外麵又傳來“啪”的一聲，兩人手中的手電馬上朝那個方向照去，手電的亮光在白霧中形成兩道明顯的光柱。

    “是誰在外麵，不出聲的話我就放箭了。”等了片刻，外麵沒什麽反應，鍾大海舉弓朝最後發出響聲的地方射了一箭，隨著“嘣”地一聲弓響，接著就是箭支入地的聲音。

    幾個呼吸後，兩人的左前方又有陷阱聲響起，李子豪馬上跑回火堆拿起一根燒得很旺的粗樹枝朝響聲的方向扔了過去，火光在半空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他們所布置的陷阱後麵，這麽大的霧水，所有灌木雜草都被打濕了，他也不擔心會引起山火。

    樹枝落地後，他們馬上看到了一個朦朧的有點弓背的人影一閃而過，“是人！”兩人低喝一聲。

    “李川，注意安全！”李子豪回頭喊了一聲，就對鍾大海道：“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兩人手持武器手電快速走到那根樹枝所在的位置，兩把手電分別往不同的方向尋找，卻已看不到那個人。

    兩人相互離開幾米轉了一圈，沒什麽發現，篝火那邊的李川也在喊話問他們發現什麽沒有。

    “沒找到什麽，那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李子豪回了一聲，既然篝火那邊沒事，他們兩人也就沒急著回去。

    “看看這個。”鍾大海用手肘撞了一下李子豪，示意他看自己手電照著的東西，他手上的弓箭不敢放開。

    鍾大海的強光手電照著一條帶刺的灌木，那是一個已被觸發的陷阱的彈力組件，在其中一根刺上帶著一小片比較髒的深藍色碎布料，他們清楚記得製作陷阱的時候是沒這些東西的。

    “還有這些。”鍾大海忍著惡臭用手電在地上尋找痕跡，還真在一片沒什麽草的潮濕泥地上找到了些雜亂的鞋印，明顯與他們兩人的不一樣，他們兩人走出來的鞋印地紋路很清晰，而另外還有一些好似鞋底很平滑的樣子。

    鞋底平滑，褲子布料深藍？李子豪心中似乎有道電光閃過，立即拿出手機翻開保存的照片，上麵有一張照片是拍了河道邊一小片泥沙地上留下的鞋印的。

    強光手電的光是白色的，所照到的東西顯色都比較接近白天，那一小片布料和鞋印與照片上的一對比，兩人頓時如遭電擊，他們找不到理由說兩者不一樣，再加上那彌漫這一片地方的、一樣的惡臭。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不安。

    “會是她嗎？”鍾大海眼角抽了抽，吞咽了一下口水，“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