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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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眉島,麓堯在自己花境中仔細觀察著這裏唯一的一棵植物,植株生長不高但花葉青翠欲滴,飽滿厚實,這就是十年前王後送他的七米花,他和解語偷偷取出種子將其種下,七米花種下之初,解語每日都會走進麓堯花境看有沒有發芽,一月過後仍然沒有發芽跡象他們便放棄了,而過了約半年後,七米花竟悄悄的長出一片小小的葉子,麓堯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花境內可以種植植物,而且還是珍貴不凡的七米花,激動之心平靜下來後,他沒有立即告訴解語這個好消息,他想等七年後七米花開出第一朵七色花朵時,親手送給解語,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多年來也果然沒人進入過他的花境,就連解語都忘記了問他,七米花有沒有成活,麓堯本以為七年過後七米花會開出七色花朵,可是第七年七米花毫無開花跡象,那段時間他每日數次進入花境察看七米花有沒有變化,可是除了花葉越來越密絲毫未見花蕾生出,如今又三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大的變化。對於他來說七米花能否成活無關乎靈力修煉,最大的失望莫過於未能夠給解語一個驚喜。
他垂頭喪氣的從花境中走出,剛好碰到來找他的解語。
“你去哪了,怎麽這麽失落?”解語關心的問道。
“解語,我本來為你準備一份禮物,可是現在禮物沒有了,你一定會不高興吧?”麓堯鄭重的問解語。
“你今天是怎麽了?我沒有不高興啊!”解語疑惑的反問道,大眼睛滿是不解的看著麓堯,但是看麓堯如此失落好像真的失去了什麽寶貝似的。
解語繼續安慰麓堯道:“就算真的有什麽禮物,我並沒有得到過,當然也就無所謂失去了,更不會因此不高興了!”
“真的嗎?”麓堯問道。
“恩!”解語點點頭。
麓堯伸出手想抱抱解語,手伸到一半卻停了下來,遲疑片刻隻是幫解語整理了一下肩上的秀發,他忽然發現這個從小被師父師母視若掌中明珠的頑皮女孩,忽然間變得如含苞待放的花蕾般嬌羞動人,如怒放的七米花般青春靚麗,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便觸摸,他開始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的好,給不起以前那樣的關心。
從小在黛眉島長大的麓堯雖然吃穿無憂,有求必應,在師父師母眼中他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在解語麵前他是堅強慈愛的好哥哥,但成長過程中總是感覺缺少了什麽,是親密無間的至近親情之感,是承歡膝下的嬉戲打鬧之趣,還是無微不至的嗬護關懷之愛,他自己也不清楚。
“聽說父親進宮回來了,我們去看看父親帶回來什麽沒有!”沒等麓堯反應過來,解語拉起他的手向門外跑去。
正廳裏,蕭湛離和傾馨正在談話。
“君王終於要為王子選後了?可有備用人選?此次傳你進宮可是商量此事?”傾馨一連串問題問的蕭湛離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倒是說話呀!哦!該不是真的對咱們黛眉島有意吧?傾馨驚喜的說道,心裏無比興奮,像是婚事已經定下來一樣。
“哎呀!傾馨,你聽我說!”蕭湛離走到傾馨麵前半捂住她的口。
“你別總是這樣著急,這事確實需要和你好好商量,不瞞你說,君王王後確實有意黛眉島,一個月後君王設宴邀請各大部落首領及其家眷齊聚王宮”
“我知道了!明是宴請各部落,暗地裏是為王子選王後,對不對?”傾馨搶過話自豪問道。
蕭湛離無奈的微笑著點點頭:“到時候我們帶上解語一起”
門外解語聽到此處,推開客廳門,衝進屋裏說道:“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你這孩子,黛眉島隻有你一個女兒,你不去誰去?”傾馨立刻回應過去。
“解語,有話好好和師母說,凡事都可商量”麓堯拉拉解語的衣袖。
“還是麓堯懂事!這事以後再說,你們怎麽來了?”蕭湛離問道。
“這”麓堯不知如何回答。
“沒事,過來看看父親給我們帶了什麽回來,沒想到什麽都沒有!”解語憤憤說道。
“你這孩子怎麽越來越像你母親一樣一樣漂亮了”蕭湛離本想說越來越像傾馨般脾氣火爆,回頭看見傾馨還站在身後立刻變更話語。
“那個傾馨啊!解語交給你了,麓堯你隨我來一下!”蕭湛離立刻走出門外,麓堯看看傾馨滿臉欲語還休的樣子,又看看解語一幅無所畏懼的表情,知道接下來的事定是十分棘手,雖然擔心還是跟著蕭湛離出去了。
解語見麓堯出去,也想轉身離開。
“你站住!”傾馨大聲喊道,立刻又覺不妥改變語氣,溫柔說道:“解語呀七米花可漂亮?”
解語雖也了解母親性格,情緒變化極快,但聽見此問題還是很疑惑:“漂亮至極!怎麽了?”
“那解語想不想親眼看看真正的七米花是什麽樣?”傾馨神秘的說道。
“難道島上有?”
“島上自然沒有,但是我們可以進宮去看呀!”
“我說了我不嫁進宮!”解語轉過身立刻坐到椅子上。
“我知道!黛眉島距離王宮千裏之遙,我也舍不得把你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傾馨看解語沒反應,繼續說道:“下月君王王後宮中設宴,邀請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
傾馨似在和解語商量這件事,解語不再似剛才那般抵觸,抬起頭看著母親說道:“隻是去看看,與選後無關?”
“我保證與選後無關!況且王子也不一定能看上你呢,是吧!兩人成婚既是要長相廝守一生,當然要兩情相悅相互傾心才好,否則一輩子會很乏味的!”
“那也要帶上麓堯!”解語要求到。
“好!帶上!麓堯是你哥哥,自然帶上!”傾馨笑著回答道。
解語心中默語,麓堯才不止是她的哥哥而已。
從小到大,解語在麓堯的謙讓和嗬護中成長,他們二人自小無憂無慮形影不離,一起觀看花蕾的悄然綻放,一起細數島上夜空的耀眼繁星,一起偷藏父親花房的鑰匙,一起承受父親的訓斥懲罰,一起忍受母親的不斷絮叨漸漸的,這點點滴滴的時光碎片,拚湊成了世間傳頌的珍貴情感,是你許我一身紅嫁衣時的兩小無猜之約,是你付我一片真心時的青梅竹馬之諾。
蕭湛離帶著麓堯來到花房,花房是蕭湛離專門培育新品種花草的地方,麓堯和解語都很少進來,麓堯跟著師父走過花架牆,進到最裏麵,一顆碩大的七米花映入眼前。
“這是”
“七米花!”蕭湛離回答道。
“十六年前七米花盛開過一次,再過三十三年,它還會開放,隻是到時候不知道師父還在不在了!”蕭湛離似是感慨,卻又心有不甘。
“麓堯感念師父及黛眉島的養育之恩,隻是師父此話麓堯不太懂。”麓堯看著蕭湛離悵然若失的樣子很是不解。
“這是一顆可以開出七層花瓣的七色七米花,這是黛眉島最大的秘密,連解語都不知道,今日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師父一直都把你當作親生兒子般對待。解語是女兒遲早要嫁人的,黛眉島以後還是靠你了。”蕭湛離意味深長說道。
麓堯聽著蕭湛離慢慢講述,心裏由驚奇轉為失落。
“師父,解語,真的會嫁進王宮嗎?”麓堯問到。
“解語出生時花境結界柔軟透明,是難得的釋語奇材!而我們王子生來花境結界堅硬雪白,是罕見的靈力強者!他倆若是能在一起,不僅於他們是天作之合,七米國也定前景輝煌,麓堯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師父的話,你可明白?”
蕭湛離從小看著麓堯和解語長大,他怎會不知麓堯對解語的一往情深,又怎會看不到解語看麓堯時眼中放出的明亮光彩。
“師父,我明白了!我一直把解語當mèi mèi看待。”
難怪今日的解語美麗動人,難怪他忽然覺得他們之間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溝壑,原來她要屬於別人了,原來長大就意味著彼此越走越遠。
“師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一切隨緣,切莫強求,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無用!”蕭湛離摸摸花葉,看著七米花,心中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讀懂七米花的奧秘,他本來以為釋語能力極強的解語能有機會參透,如今君王有意將解語娶進宮,看來黛眉島的這個秘密隻能等有緣後人來揭曉了。
麓堯獨自在花房觀察著師父新培育的花卉,解語從外麵跑進來。
“麓堯,父親雖然允許你參與培植花卉,但你也不能天天待在花房啊!”解語走到麓堯麵前拉起麓堯的手說道。
“解語又不懂禮貌了,要叫哥哥,被師父聽到直呼我名字,肯定又會說你!”麓堯溫柔的說道,他掙開解語手繼續低頭看著麵前的花。
“好麓堯哥哥!行了吧!
“你知不知道下月宮中設宴,母親說也要帶你去!”解語興奮的說道。
“哦!很好啊!”麓堯簡單回答道。
“那你有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解語又轉到麓堯麵前說到。
麓堯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不停擺弄手中植物,解語有些尷尬又有些氣憤。
“蕭麓堯!你給我起來!這些破花重要還是我重要!”解語氣憤的拉起麓堯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麓堯放下手中的東西,深情款款的看著解語,今日的解語穿一身明huáng sè衣服,整個人看起來親切溫暖好像冬日暖陽,青春活力勝過初升旭日,美麗迷人恰似夜空皎月。
“解語越來越漂亮了!”麓堯不禁讚歎道。
“真的嗎!解語上前抱住麓堯,頭枕在麓堯肩膀,麓堯哥哥,我的美麗隻想為你綻放!
他真想什麽都不顧的抱住眼前的解語,不要長相廝守,不用地老天荒,隻給他一點點時間就好,隻給他一次機會就行,可是偏偏命運捉弄,注定他們今生無緣相守,師父的話言猶在耳,時刻提醒他要控製自己的情感,要管住自己的內心,王子卓爾和解語才是注定姻緣,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麓堯推開解語:“解語別鬧了,我還要完成師父交代的事,你是注定要嫁給王子的!”
麓堯轉過頭看向別處,不敢直視解語的眼睛,他怕解語看穿自己的內心,他更怕解語看到自己已經濕潤的眼睛。
“蕭麓堯!你聽好,我蕭解語過往的一片真情算是錯付了!什麽我許你一身紅嫁衣,你還一世溫柔時光!全都是騙人的!”解語哭著跑了出去。
麓堯沒有追出去,一滴淚重重的滴落在花房地上,那裏麵火熱癡情灼傷了冰冷的石板,那裏麵死心絕望固化的流動的空氣。這樣也好,吵過後他仍舊是蕭麓堯,她依然做他的解語mèi m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