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殺不死的妻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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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關於謀殺的故事嗎?”落蕾問我。
“或許吧。”我頓了頓,繼續說到:“謀殺,哼,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謀殺犯了,他們不是謀殺別人,而是謀殺他們自己。你知道嗎?其實我很不願意老說一些關於死的問題,可不可避免的是倘若這世界的問題脫離了死就會變的毫無意義。如果每個人都能長生不老,那這世界還有發展下去的價值嗎?我們根本不用學會珍惜,也沒有進行思考的必要,而人這顆小小的蘆葦草如果不去思考的話,那他的尊嚴又何在呢?我們大可以捂著被子呼呼大睡,哪怕是一萬億年的時間,我們醒來後,親人依然陪伴在我們的身邊,親吻不曾離去,別人的努力在我們的麵前也會黯然失色,我們生命的血液也會永遠凝固下去,我們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失去了surprise的美麗。可是很多人都不懂這一點,或者說來不及懂這一點,他們虛度光陰,茫然無措。他們謀殺了昨天的自己,對未來的自己也絲毫不存期待。”
“那你是哪一種人呢?”落蕾問我。
我笑了笑,;“我原來是謀殺自己的人,並且很可能現在我還在謀殺自己,但是最起碼我現在認識到了這一點,並決心對自己好一點。
落蕾聽了之後輕輕思索了一下,微笑著對我說:”祝你好運。“
”謝謝,那現在我繼續講我的故事吧,應該給它劃上一個句號了。“
(一)
我驚訝地看著站在我麵前的妻子,說不出話來。我的手指不自覺的抖動,盡管我兩隻手正在努力地握在一起。
我的第一反應是妻子的鬼魂回來索命了,害怕中我下意識拿起了放在茶幾上的水果刀,用力地捅向了妻子的腹部,我眼睜睜地看著妻子肚子裏的鮮血溫暖的包裹在我的手指上,但我失了神,無動於衷。我口裏不停地說道:”妙妙,是我不好,你就安心得去吧,不要再回來找我了。“妙妙美麗清澈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光澤,她倒了下去,手裏端著的蛋糕撒了一地。臨死的時刻,她隨我說道:”我愛你,老公,happy birthday“
我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軟軟地坐在了地上。我看著妻子的臉龐,她肚子裏的鮮血依然在不停地冒了出來,以致把撒落的蛋糕都染紅了,我看了看跌在地上的手機,日期是4月4日,我猛然間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無盡的悔意像反胃的時候口裏泛酸水一般,我幹嘔著,卻什麽都吐不出來。我挖了地上的蛋糕吃了起來,上麵和著妻子的鮮血。“對不起,我們終究不能在一起。如果你真的愛我,就用你的生命來證明吧”
我打掃幹淨了屋子,趁著夜色,把妻子的屍體碎屍後扔進了下水道。我擦幹了自己眼角的眼淚。
(二)
飛哥的短信已經發了過來,他說如果我屆時不能還錢,就一定想辦法做掉我。恢複了一下神色我拿著相關材料去保險公司申請妻子的意外保險金。
”你好,這是我妻子的相關明,我想申請他的人身意外保險金。“我對工作人員說道。
”嗯,蘭渺苗,我查詢一下。“
“咦,不對呀,你妻子今天剛剛過來續交的保費,她怎麽可能。。。?”
“什麽,這不可能。”我大驚失色。我看了保險記錄,工作人員並沒有產生失誤。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沒說幾句話,我駕著車趕忙回到了家中。當我打開門的時候,詫異地發現妻子正在家裏看電視劇《三生三世》,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到該說什麽才好。
“你回來了,親愛的。”妻子歡喜地問道。
“是的,我回來了。”
好久沒有在這樣明媚的午後一起看電視了,奇怪的是此時我的心中也沒有任何的害怕。我脫了鞋子,走在了妻子的身旁,顫抖地抱住了她,妻子身體上的溫暖傳了過來,我仿佛是媽媽子宮裏的嬰兒一般,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與幸福。
(三)
我不想問妻子為什麽不會被我殺死的原因,我隻當這是上帝給予我重新開始的機會,可是背叛的人配的上擁有再次珍惜的機會嗎?我問了問自己,但是看著一旁的妻子我將頭腦中的這種疑問暫時的壓了下去。
“老公,你最近很憔悴啊,你看你都長白頭發了耶,要好好愛惜自己啊。”妻子說道。
“嗯。但是現在,我隻想好好地愛惜你。”我暖暖地答道。
妻子聽到我的回答後溫柔的依偎在我的懷裏。
“對了,你剛回來,肯定累了,我給你煲了你最喜歡喝的羅宋湯,快來喝吧。”
“好的,我知道了。”
坐在餐桌前,看著妻子用愛心煲製的湯,我珍惜的喝了起來,我感受到了從未嚐到過的香甜,可能這裏麵摻雜了我失而複得喜悅的感覺。
“妙妙,我想一輩子喝你的湯,我和你永遠都不再分開。”喝完湯後我抱著妻子溫柔的說道。
“是啊,我們永遠都不再分開。”妻子也一臉溫柔的對我說道。
“可是老公,背叛的人配的上擁有再次珍惜的機會嗎?”妻子突然抬起頭來怔怔地問我。
我的身體一震,仿佛被雷電擊中了身體,我低頭看著妻子的臉,卻有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我在湯裏下了毒,這下子,我們真的再也不用分開了。”妻子繼續說道。
我緊緊地摟住了妻子的身體,嘴裏喃喃的說道:“親愛的,三生三世來愛你。”
(四)
二十年前,當我還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正在讀小學的時刻。一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隻後腿被壓斷,傷口流血的小貓,它全身斑白,由於顛沛流離的生活使得它全身髒亂,分外可憐。我將它帶回了家中,給它上藥,為它包紮傷口。我自小父母離異,性格孤僻,也沒有什麽同齡的朋友,所以在那段時間,小貓成為了我唯一的玩伴,我們終日形影不離。現在我才明白,那是一隻孤獨無依的小貓,隻是為了我那一刹那間手心裏的溫暖,竟用了自己三生三世的時間去思念。隻是因為自己曾經被那般溫柔的對待過,心與心之間的羈絆便再也無法消卻。
(五)
“你是說,文中主人公的妻子是一隻報恩的小貓嗎?”落蕾問我。
“是的,我是這樣構思的。小貓在主人公救他的時候已經沒有六條命,而正因為主人公救了他,所以它要將剩下的所有生命三生三世都獻給主人公,哪怕是被它謀殺。”
“可是,最後故事的結局為什麽要寫成悲劇呢?”
“悲劇嗎?這又何曾不是喜劇呢?在對自己最愛的人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後,最後還能和她永不分離,長相廝守,可能對於他來說,這不一定是悲劇吧,最起碼,他們的愛情到頭來有了死亡的見證,而不像有些人的話,哪怕自己傾盡所有,到頭來也是一無所得要好的太多了吧。”我說道。
“嗯,也有道理。好吧,故事將完了,麵試結束,你就精心等待我們的結果通知吧”落蕾笑著說道。
“好的,希望你的笑容能夠我帶來好運。”我站起身來,笑著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