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夜:起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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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的是,隨著這世界的流轉,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成為了這社會中的一個零件,我們隻需要跟著這社會的節奏運轉就可以了,我們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們運轉的真正意義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們逐漸失去了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並對此一無所知。曾幾何時,我們自己還是自己的上帝,我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現在我們隻能是自己的奴隸。,把自己埋藏於時光的泥沙裏,並逐漸看不清自己。
(一)
我和父親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中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在這個時候,二叔已經起來了,他讓我和父親回去休息。而我由於今晚有起墳的任務,需要補足精力,於是二叔專門為我找了一個安靜的屋子睡覺,並不讓任何人來打攪我。
我由於昨晚熬了一夜,所以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到下午起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回來了,我和母親打了招呼,並且告訴她我要起墳的事,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向“膽小怕事”的母親對此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之後的時間裏,我獲得了難得的閑暇,由於今晚我要承擔起起墳的任務,所以此刻我的心情變得既期待又緊張,以致於這種心情竟然讓我萌發出了別樣的快感。
(二)
吃過晚飯後,又等待了一段時間,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晚上8點鍾了,我出去喊父親問他什麽時候出發,他告訴我現在就去。
二叔用菜刀割了一隻雄雞的腦袋,他將雄雞流出的鮮血染在我的孝服上,他說這樣能夠使邪靈散去,從而保證我我平平安安。
我坐在父親開的車的副駕駛座上,車座後麵放著帳篷、食物和一些水。
父親車開的很穩,我們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來到村子裏用來土葬的專門區域:南墳灣。借著父親的車燈,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片墳攤。
隻見座座隆起的墳堆周圍長著一簇簇紅柳(紅柳:又稱怪柳,是一種雙子葉被子植物,在我國xīn jiāng、甘肅、內蒙古等地廣泛分布),它們在這裏靜靜地守護著這些已逝之人的縷縷幽魂,而好容易踩出的小路上盡是鋪著些已經被風化成碎粒的土塊,在小路兩邊,雜草叢生,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
在墳墓區域的外延上則種著一排排挺拔翠綠的柳樹,它們在黑暗之中借著幽幽的月光看很像一個個守靈娃娃,憑著我以前的記憶,這裏十幾裏之內除了一些莊稼之外恐怕就沒有人了。
父親和我把需要的東西從車上拿了下來,他打著手電帶著我來到了詛母的墳墓,借著父親手裏的燈光看去,我發現詛母墓碑上的字由於風蝕的原因已經有些看不大清了,而在這周圍灑落著一些紙錢,它們隨風滾動著。
我感到在這小小的墳丘上寫滿了孤寂。在這墳墓下埋著的雖然是詛母的白骨,但沉澱著的卻是親人們的回憶。
(三)
一切收拾妥當,父親就離開了。隻剩下我孤身一人坐在這荒涼的墳堆之間。無聊之中,我一邊聽著周圍的不知名的蟲兒啾啾的鳴叫聲,一邊打開了手機的微信。
“hello,大sè láng,最近怎麽沒看到你啊?”我看見劉佳萌正在線上,並且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
我微微地笑了笑,給她回了過去:“我爺爺去世了,所以我正在老家吊喪。”
“啊。。。不好意思 ,你要節哀順變啊。”劉佳萌回了過來。就這樣,我們兩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聊了約莫1個鍾頭的時間,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夜裏11點鍾了,周圍除了我手電裏發出的白色的光夾雜盈盈月光之外,其餘皆是無盡的夜色了。
我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讓劉佳萌早點休息。正當我準備下線的時候,劉佳萌的消息卻又回複了過來。
我點開語音,聽見劉佳萌問我:“你確定是自己一個人在起墳嗎?”
我感到有點疑惑,給她回了過去:“是啊,在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啊!誰大半夜的會來墳墓堆裏啊!”
我發過消息之後,過了10幾分鍾劉佳萌都沒有回我。
我以為劉佳萌已經休息了,也不好意思打擾她了,正當我關閉手機的時候,劉佳萌的消息卻回複了過來。“你打開上一條給我發來的語音,你好好聽聽,”
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她讓我打開上一條語音,難道我說錯什麽話了嗎?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我找到了我剛剛給她發過的消息,點開了語音的按鍵。
(四)
打開之後,我聽見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因為裏麵除了我的聲音之外,居然還夾雜著一個非常淒慘的女人的哭聲。
我感覺自己頭皮發麻,雖然我知道了我自己是一個鬼靈師,但當自己如果真正遇見這東西的時候心裏還是懷著天生的恐懼。
我看見劉佳萌的消息又發了過來,她焦急地問我這邊有沒有出什麽事?。
我雖然心裏十分害怕,但是還是不想讓劉佳萌為我擔心,於是輕輕地給她回了兩個字,沒事。然後便關了手機。我忐忑著走出了帳篷,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邊的壞境,一邊裏思索著為什麽剛剛從手機裏會傳來女人的哭聲?難道周圍還有什麽其他的人存在嗎?可為什麽我卻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我將手裏的燈光開到最大,沿著墳墓間的小路走了下去,這時,一陣涼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使我的心繃得更緊了。借著燈光,我看見在詛母墳墓的右前方10幾米處出現了一座用石頭搭建好的寬大的墳廬,感覺有點類似浙江一帶的椅子墳,它和周圍的其他土墳比起來顯得比較豪華氣派,我心裏不禁訕笑了一聲:這人活的生前有等級的劃分,這人死了之後卻也有身份上的差別啊!雖然本質上都是一堆白骨屍土,但依然要被夾雜在活人眼裏的世界,被活人賦予不平等的意義。如果這世間掛念可以排等級的話,隻希望這墳墓裏的主人依然是如此的“寬大氣派”。
而從我的角度來說:我認為人皆平等,因為人的價值平等,人皆平等,所以法律不區分人。我們可以根據人的才能、技藝、特性、愛好等個性特征和其他各種可以品評的性質將人們分等評定,但就人的價值而言,一切人都必須平等,不可能將人的價值分成不同等級,因為人的價值本身,並不標誌著什麽屬性;在賦予每一個人以人的價值時,並沒有將什麽屬性歸因於他,隻是表明對每一個人裏麵的人性的一種尊重。人的價值平等,同時也就意味著人的生命、身體的平等。社會生活正是基於這樣的人格者的結合而成立的,尊重、保護人格是法秩序的基本要求,而且,在任何意義上,人永遠隻能是目的,而不能作為實現目的的手段。也因此,我可以大膽地說出這段宣言:盡管他是是一個小偷、一個渣滓,盡管人們都想朝他的臉上吐口水,但隻要你違法殺了他,不管你是有權有勢的政客、還是受人尊崇的牧師,抑或家財萬千的政客,我都會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一定會將你送進監獄。
這樣想著,我的心情輕鬆了一些,可正當我準備轉頭回到帳篷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墳廬前的兩個守靈娃娃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看著他們用金色錫箔燙起的身體,白色紙張裹成的蒼白的臉,以及鮮紅欲滴的嘴唇,我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知道,我今天是遇到俗話所說的髒東西了。
我加快了步子想要離開這片墳廬,可不知怎得,我的
身體開始不受控製起來,無法動彈,這時,墳廬的墓門轟隆自動一聲打了開來,一個和人一般高大的女守靈娃娃正在招著她毫無血色、搖搖欲斷的手讓我進來,我的心中恐懼異常,
我大聲對著墳墓喊到,:“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麽找上我?況且我是鬼靈師,你不能傷害我的。
沒想到那守靈娃娃聽到我的話後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突然陰聲陰氣地對我說道:“可是,背叛的人值得擁有再次珍惜的機會嗎?”這句話說的我莫名其妙,但是這句話我卻感到非常熟悉。
我想起來了,這句話是我寫的第一夜的故事:殺不死的妻子裏的一句話,我很驚奇,這守靈娃娃是怎麽知道這句話的。
“那既然如此,給我個明白好嗎?”我大聲地喊道。
“哼,給你個明白,說的倒好,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嗎?”
這時,守靈娃娃的身體從墳墓裏飄了出來,一直飄到我的眼前,她的身體開始慢慢的燃燒起來,風兒吹走了她燒成黑色的煙灰,借著明亮的月光我驚奇的發現:一個最為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她。。。居然是她。。。那個令我魂牽夢繞的連衣裙丁香女孩。
喜悅的心情很快的淹沒了我身體內的恐懼,我驚喜地說道:“是你,我窗戶對麵的那個連衣裙女孩。”
(五)
我開心地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此時心中隻有這麽一段話能夠形容她在我心中的形象:肌膚微豐、合中身材、美目流盼、文彩精華、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似水、觀之可親,簡直是心較比幹多一竅,貌若西子勝三分啊!
我高興地說道:“你怎麽在這裏,我其實一直想和你道謝,我知道那天見義勇為的時候是你救了我。”由於激動,我竟一時間失去了方寸。”還有,你說的什麽背叛不背叛的是什麽意思啊?”
見我問她,丁香姑娘的眼睛裏居然流出了紅色的眼淚,她傷心地對我說:“我幾年前被人陷害,幸得瞿伯所救,她讓我一直跟在你身邊保護你,說是將來你會與我締結心靈契約,為我報仇,可你竟然背信棄義、忘恩負義,與那樹妖締結了契約,你這不是背叛是什麽?”
我身邊的溫度開始逐漸下降,冷的我打了個冷顫,丁香姑娘這些話聽的我是一頭霧水,我連忙搖了搖頭,無辜地說道:“我沒有啊!我沒有和什麽樹妖締結契約啊!”
“那你那天和樹妖接吻是什麽意思?你不知道締結心靈契約是要用親吻的嗎?”丁香姑娘的臉頰微紅,低聲說道。
“什麽?kiss?我不知道啊。”我終於聽明白了丁香姑娘口裏說的是是什麽意思,我連忙把那天發生的誤會向丁香姑娘解釋了一番。
丁香姑娘聽完後知道是誤會我了,所以默默的低下了頭,不敢看我。但我知道我的心裏已經對這位連衣裙女孩萌發了深深的依戀,所以心裏沒有絲毫責怪她的意思。
“你不是希望和我締結心靈契約嗎?我也一樣,我們現在就可以締結。”我激動的心情讓我的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啊!。。。現在。。。現在嗎?”丁曉姑娘的臉上更紅了,她突然抬起頭來,撲扇著常常的眼睫毛問我。
“嗯,就是現在“我堅定地說道。
我將嘴唇吻上了丁香姑娘的嘴唇,雖然她的嘴唇薄涼沒有溫度,但我卻仿佛麵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