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修斯“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環視四周，心裏發緊。

    同樣的噩夢做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最終是否真的會成為現實……

    不會的！布萊克是絕對不會對最好的朋友下手的！……應該吧……

    再睡不著了。他跳下床，輕手輕腳，走出了屋子。

    左臂上再沒有那熟悉的金色光圈了。精元或是內心，反正空落落的，心無所依的恐懼悄然漫開。

    漫無目的，踽踽獨行於茫茫黑夜之中。（踽，音舉）

    格雷斯的夜，無星無光。陰森的冷風，吹得人寒毛倒豎。

    舉步，行，頓，停，環顧，低頭，輕拂藍尾，緩緩向前。

    “你這樣子很容易被偷襲的。”

    他猛地抬頭，“……誰？”

    “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麽……”

    卡修斯抱起雙臂打了個寒顫，“你……在哪兒？”

    “我在你身後啊……”

    他猛地一轉身對上那幽藍色的雙眸，黑夜中閃爍著極其詭異的光芒，他後退幾步，腳下一滑摔坐在地，抬頭看著他陰森的臉，抬臂擋在身前。

    “你的警惕性什麽時候這麽低了……我靠近了都不知道？”

    “你別過來！”他往後挪了挪，雙肩不安地顫抖著。

    他蹲下來看著他，“連你也不相信我了？”

    卡修斯放下手，直視他恐怖的目光，微微搖頭，“相信你……”

    他微微一怔。

    “你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讓我怎麽去相信你！”卡修斯喊了出來，雙眼含滿了淚。

    “……”兩顆夜魔之球悠悠旋轉。

    “這不是！不是！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直麵陽光淺笑安然的伯恩！”他有些歇斯底裏，渾身都哆嗦著。

    布萊克的眸中滑過冷厲的寒光，“我不想傷你。”他站起身，轉身背對卡修斯走開。

    卡修斯也飛快地站起來，“站住！”

    “趁我還沒打算對你動手，滾開。”

    “戰聯現在七零八落……都是因為你！你……你為什麽？！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可說？！為什麽！？”卡修斯捏緊了拳，晶瑩的淚順頰而下。

    “……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卡修斯。離我遠點。”布萊克微微皺眉，咬緊了牙。

    卡修斯上前一步緊緊揪住他的鬥篷，“跟我回戰聯！有什麽事情是大家一起都解決不了的！”

    布萊克的眸中滑過一絲血色，“我叫你離我遠點！”

    卡修斯心裏一緊，“什……什麽？”

    他忽然一轉身，猛地掙開卡修斯的手，抬臂猛地一推卡修斯的單肩，一下子把他按倒在了地上。他單膝跪在卡修斯一膝上頂住他的腿，俯身一肘頂住他的肩膀，橫過小臂逼緊他的胸口，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卡修斯奮力掙紮著，雙手死死掐住布萊克的手腕試著掰開，渾身顫抖。格雷斯黯淡的夜色中看不清他已紫紅的雙頰。

    “布……萊克……”他呼吸困難，眸光一點點地暗下去。他死掐住布萊克手腕的雙手一點點鬆開。

    布萊克微微一驚，猛地鬆開了手，身子一側把他整個精靈全部釋放，自己歪坐在一旁，“卡……卡修斯？！”

    他沒有出現缺氧後猛地恢複那種正常的反應——迅速急促猛烈地喘息，而是呼吸一點點微弱下去，緩緩合眸。

    布萊克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卡修斯？！……我……”

    ……

    他緩緩睜開雙眼，環視四周。

    “你醒了。”不知誰走過來坐在他旁邊。

    “你……誰？”

    “我？我蓋亞。你沒事吧。”他撫過他的額頭，“你怎麽回事？”

    卡修斯緩緩鬆一口氣，“我……我現在……沒力……氣……不想……說……話……”

    蓋亞微微一驚，“你這個狀態？！”他跳下床轉身麵向卡修斯，俯身貼了他的額頭細細感覺著。

    “我……我有事沒事？”

    他輕輕鬆了口氣，“無大礙，好好休息。”

    “我……這是哪兒？”

    “我們棲身的地方，蘭特家。你怎麽昏倒在門口了？”蓋亞皺眉，捏了下他的手腕。

    “我？我遇見了布萊克，他……”卡修斯微微皺眉，閉上眼睛。

    “他怎麽了？”蓋亞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他……把我摁倒在地上然後……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卡修斯說話有些斷斷續續力不從心。

    蓋亞坐回他旁邊，“那他把你送回來幹嘛。”

    卡修斯搖搖頭。“對了，其他人呢……”

    “都睡了。我半夜噩夢驚醒出去轉了一圈看見了你。”他紅色的眸中少有地顯出心疼的神色，“這是不是布萊克啊把你打成這樣。你分明是呼吸出了問題了相當於人類缺氧。”

    “缺氧？”卡修斯頭頂發懵。

    “誰給你做得人工呼吸？不然你早死了。”他輕輕拂過卡修斯脖頸處微紅的痕跡，然後拍了拍他的胸口。

    “不知道。什麽時間了。”卡修斯有些無力地抬手握住蓋亞的手腕。

    “快到天亮的時間了。格雷斯的白天與黑夜區別應該不大。”蓋亞扭頭看了一眼窗外。

    ……

    卡修斯緩過來一些，與大家一起吃點早飯。

    一個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掉出來。

    見大家都疑惑地看向他和它，卡修斯彎下腰撿起那個小紙條。

    它是卷起的，被一絲黑灰色的什麽綁縛住。

    卡修斯在大家目睹下打開，輕瞥一眼那染著血色的布條，“……布萊克的鬥篷碎片。”

    “上麵寫著什麽，卡修斯？”

    他眉頭微蹙，緩緩合上了雙眸。

    明暗鬥爭下的無言守候

    虛無殘夢之中待你拯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