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蘿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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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謝京端坐在馬車車廂的頂棚上麵,看著偌大的夕陽像一簾紫紅色的幕布一樣,從西邊天上緩緩地滑落;而那些飛入叢林中的倦鳥,則一個個大如澡盆,發出凶猛的鳴叫聲。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壯美,又是那麽的迷幻。生活在一千年之前的地球上的人們,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所置身於其中的那個宇宙,對於天外天而言,是何其的卑微和渺小。
有那麽一個瞬間,謝京一度認為是自己的感知發生了差錯,他至今仍然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真的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不相信這個壯闊的蒼穹,竟然有著足球場一般大的太陽和小轎車般的星辰在其中閃現流轉。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沉睡在某種夢幻之中。直到遠處傳來小蘿莉顏寧的一聲暴喝,“豬頭,快來吃飯了”,謝京才猛然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的眼見所見並非虛景,而確實是一個真實的、血色浪漫的世界。
這是他們踏入歸途的第二天傍晚。本來,千裏之遙,對於謝京來講,並不算多麽遙遠的路程。以謝京純生境大成的速度和耐力,能夠日行五百裏。顏莞雖已年邁,但畢竟有著玄武境入門的根基,比起謝京來,隻好不差。可惜由於他們從落英關啟程時,帶了大量的物資,有撫恤院所發放的很多法石,有一些從沿途市集上購買的藥材和種子,還有一些wǔ qì和工具等。當然,也還有一些顏寧的私人物品,包括幾匹華美的綢緞、幾件精美的餐具和一些時興的胭脂,也包括路上餐飲所必備的廚具、食材和淨水。再加上顏寧本人境界低微,不耐長途跋涉。所以他們隻能以這輛笨重的馬車作為代步工具。這輛馬車由四匹青鬃馬拉動,車廂很大,除了裝下所有的物品之外,還空餘了一個單人床大小的位置,供他們三人輪流進去睡覺或休息。應當說,顏莞、顏寧祖孫倆的後勤工作做得很好,很周全,將路途上的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但這樣一來,青鬃馬不堪重負,也大大地降低了他們前行的速度。按照他們這兩天每天行走一百餘裏的標準來看,要想回到稻香村,大概還需要五天時間。
今天的晚餐是蘑菇燉野雞。蘑菇是顏寧在附近的小樹林中采摘的,作為一名優秀的廚師,她對野生食材的生長和分布有著天然的敏感。至於野雞,則是多虧顏莞老人家的出手。下午的時候,馬車一路奔馳,帶起了漫天飛舞的塵土,從而驚動了隱藏在路邊草叢中的一隻野雞。這隻野雞有半個書桌般大小,它突然躥了出來,差點沒把車上的三人嚇了一大跳。倉促間,顏莞立即出手。他所發動的玄武境功法“火龍掌”,像謝京曾經在西方戰爭片中所看到的滅火器一樣,霎時間噴出一條長長的火龍,將那隻野雞瞬息間烤得半熟。
當時在現場,謝京簡直就要驚呆了。這玄武境的功法,就能有這般巨大的威力,那要是修煉到了法海境、萬象境等,豈不是真要改天劈地?謝京的這種表情,讓顏莞、顏寧祖孫倆頗有些不解,好歹謝京也是出身於大名鼎鼎的台海宗,什麽高級功法沒有見過,怎麽被一個普普通通的玄武境功法給嚇住了?他們哪裏知道,謝京穿越過來後,四大門派針對台海宗的行動就業已宣布結束了,那種磅礴的戰鬥場麵自然是無緣見到。很快,謝京和很多純生境的年輕人一起,被鎖在一輛囚車之中,一路上風雨兼程,根本沒有機會見識玄武境功法的施展。雖然那個可憐的道童謝京,也有一些記憶殘留保留著各種功法施展時的壯麗景象,但畢竟不是謝京這個穿越者親眼所見,也就沒有什麽震撼力。謝京本來對顏莞這個老頭子,表麵上恭恭敬敬,實際上卻很有些不屑,認為他一大把年紀了,才修煉到玄武境入門的層次,實在是一個典型的學渣。但是現在,謝京改變想法了,玄學如此博大精深,能窺視到它的門檻,對於顏莞這種窮鄉僻壤的村夫而言,算是一種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謝京一邊大口吃著野雞肉,大口喝著蘑菇湯,一邊很隨意地和小蘿莉顏寧開著各種玩笑。經過兩天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逐漸有了一些改善。對於顏寧而言,謝京畢竟是她自己所挑選的未來的夫婿,哪怕她再不樂意,在一般情況下,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何況,經過多年戰爭的洗禮,女兒國男少女多,跨入純生境以上的成年男丁就更是物以稀為貴。要是放跑了謝京,哪裏還能找來一個純生境大成的人願意來做shàng mén女婿,延續顏家的香火?此外,幾天時間過去了,謝京臉上的浮腫也終於開始漸漸消退了下去,露出了他原本還算英俊的真容。顏寧心想,這個壞叔叔長得還不賴嘛。她對謝京也就自然客氣了許多,雖然口頭上還是“豬頭”、“笨蛋”之類亂叫一氣。
謝京可沒有功夫理會顏寧心中這些屬於女孩子們特有的小心思。他目的單純,不摻雜任何卑汙的俗念,隻是按照顏莞老人家的吩咐,把這個小姑娘真當成了自家mèi mèi一般看待。哪怕一天被罵“豬頭”兩百遍,他也再不生氣,反而還笑嗬嗬的,擺出了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謝京還把自己所掌握的台海宗關於純生境層次的修煉心法,一股腦兒都傳授給了顏寧。顏寧本來所修習的心法,是出自顏莞所傳的一種土法子,鄉野草民的修煉經驗自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在有效性、科學性和成功的概率上,都遠不能和台海宗的修煉心法相提並論。經過謝京手把手地教導了兩天,顏寧就取得了一些可喜的進步,她在敏感度方麵的突破終於穩定了下來,成功跨入了純生境小成階段。這讓她對謝京的好感,又多增加了一分。
看著謝京和顏寧兩人的交往越來越和諧,顏莞也就越發高興,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筆買賣是很值得的。他笑眯眯地抿著土黃酒,喝著野雞湯,臉上的皺紋也漸次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