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生而金剛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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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欲絕的劉光宗在眾人的勸慰下慢慢平息了下來。開始指揮著從長安城帶來的那一大幫子人忙活起來。
到底是從外麵帶來的人,幹起活來那叫一個麻溜利索。、前來幫忙的相扶開始還還想著打個下手幫廚什麽的。慢慢地發現自己完全是給人家添亂,不如自己遠遠站著看就好。
帶來的廚子們殺豬宰雞,剖心挖肝。手法嫻熟無比。高曉六眼也不眨的盯著那些廚子看,一個動作也不願放過。
刀奴告訴他,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刀這玩意,是最普通,最容易上手的東西。因為太普通,反而卻難以登堂入室,步入巔峰。你看家家戶戶幾乎都有菜刀、剪刀。雖然他們都成不了高手,然而的他們的一舉一動卻處處合乎刀理。最常見的也是最厲害的。做一件事難,一輩子做一件事更難。那些老廚子、老裁縫的動作最值得你注意。
劉光宗帶來的人個個幹活都是個好手。最讓高曉六及眾人驚訝的還是昨天那個主動來挨打的傻小子。那傻小子被自己二爺高懷德以暗勁擊出。沒想到第二天就和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的。本來按高懷德的功力以及收手程度,普通人隻要躺上幾天,就會安然無恙的。這傻小子竟然完全沒有休養,就自己好了。驚得高懷德私下連連對高曉六感歎;“了不得,了不得,生而金剛體。這種人要是習了武,必是一代宗師。要是上了沙場,必是一員虎將。可惜了,可惜了,跟了位讀書人。”聽得高曉六連翻白眼,什麽金剛不壞,什麽一代宗師。傳說中的練武奇才,百年不遇的絕佳根骨,以後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在你麵前晃了這麽久也沒見你怎麽誇,現在好了,去誇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傻小子。你誇人家,人家聽得到嗎?就算聽得到,他聽得懂嗎,真是的。
生而金剛體就不說了,更讓高曉六鬱悶的是,這傻小子還力大無窮。別人挑水,都是一桶一桶往水缸裏倒。他倒好,讓別人直接用麻繩把兩個水缸一纏。找了個粗木杠子,直接挑著水缸去挑水。驚世駭俗,絕對的驚世駭俗。關鍵是傻小子並不覺得自己在幹一件多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在眾人看著怪物的目光中來來回回的跑個不停,越挑越起勁。
這樣的人,高曉六覺得還學什麽武啊。直接上。不怕別人打,自己的打得一般人幾個能受得住。拳假功夫真,力大強十分。這樣的人簡直獨得上天恩寵。
現在,高曉六已經今非昔比。他自然知道二爺用暗勁的一掌多少分量。即使在有意留手的情況下。
暗勁,勁力的一種。所謂登堂入室的習武人都會經曆的層次。勁力分為三層。明勁、暗勁以及化勁。明勁好練,一般明勁有成的人在軍中謀個職位,在鏢局當個鏢師,在幫派當個幾當家,基本上沒有什麽大問題。當然那些超然的大門大派除外。在那些門派裏。人家一個掃地的,看門的有可能都是明勁高手。什麽師兄弟、長老個個是暗勁也不是不可能。更有甚者,多年不出的化勁高手有那麽一兩位更不好說。這樣的大門派。世間能有幾個呢。
現在不如以前了。二三十年前的江湖,別說什麽暗勁化勁高手,就是連傳說中的真人劍仙,金剛羅漢,那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年的征戰殺伐,什麽劍仙。什麽羅漢。還不是到頭來為各勢力所招攬,為他們的皇圖霸業添了一根助長火焰的柴火。戰爭,百姓受了難。就連這個曾經飛劍千裏取人頭,好酒駿馬正風流的快哉寫意江湖也一去不再了。
現在的人們隻能從評書演義去了解那個快意恩仇,輕生重義的叫做江湖的地方了。那個化勁多如狗,暗勁遍地走的江湖可能不會出現了,再也不會了。
劉光宗帶來的人極快的地做完了所有要準備的事。一切井然有序。
匆匆吃過了下午飯,前來的相扶這下得忙正事了。要安排逝者的小輩開始請靈了。
所謂請靈,即是請先人的亡靈回家。人死之後,靈散天地,會有部分靈留在他的軀體所在處,也就是陵裏。有時候,陵裏也叫作地裏。所以,請靈的人先從逝者家裏出發,請上幾口樂人吹吹打打走到陵裏。會有個提燈的人燃起爆竹,提醒亡靈,你的子孫後代來請你回家了,你家有事了。而那些亡靈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也不會亂來,會跟著回家。那個提燈的人手裏會提著一個白紙糊的燈籠。裏麵白蠟一根,不會點燃。燈籠不是給活人照明看路的,而是給先人亡靈回家引路的。
劉光宗和肜鈺二人無兒無女,並無子嗣。但勝在劉家是南橋莊是大姓,劉光宗輩分極高。再加上劉光宗這次也算的上是衣錦還鄉。原先那些嘲笑劉光宗是個窮酸書生,嫉妒他娶了十裏八鄉心靈手巧的大美人肜鈺的,也顧不得什麽麵子不麵子的,都紛紛前來認親。什麽叔啊爺的叫個不停。完全忘了自已以前是怎麽羞辱嘲笑人家的,說不定,一兩個月前,還碎言,劉光宗拋棄了肜鈺,也可能早已經客死他鄉了未必。勸肜鈺還是趁早改嫁算了,自己那啥家的那誰就不錯。
麵對來的人,劉光宗倒不計前嫌都迎了進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些人還是自己的自家。說不定幾百年前就是真真的親兄弟。劉光宗如此大度,看得高懷德連連點頭。不禁二人交談起來。高懷德一來有意寬慰劉光宗,二來,也有意結交此人。畢竟那個金剛不壞傻小子目前還隻聽劉光宗一人的話,其他人理也不理。
沒過多久,二人已經老哥老弟的稱呼上了。
請靈的隊伍倒是排的挺長,人也請多。走在第一個端著盤子的看著極度悲傷。盤子裏放著紙錢,香火。第二個提著酒壺的人也是一臉悲傷。高曉六看著請靈的隊伍一個個從自己麵前經過。好家夥,一個比一個傷心。自己的爹娘走了都未必如此。都想著讓劉光宗看到自己是如何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