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人心更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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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道長走到劉光宗麵前,解下了背上的寶劍,握在手裏。俯下身將已經犯迷糊的劉光宗背到自己背上。背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為他擦洗了身子,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又為他診斷病情。十道九醫,那位道長不僅治好了劉光宗的風寒,也一並治好了劉光宗的腿傷。



    在聽了劉光宗的遭遇後,那位道長唏噓不已,隨即有表示男兒在世,當頭頂天,腳踏地,立於天地之間。著實不應該為這點小事消沉不已。劉光宗轉念一想也是,彭衙子弟多才俊,卷頭重來未可知。自己不該如此下去。那位道長告訴劉光宗,自己乃是陳倉金台的修道之人。這幾日受人所托,在八水長安城為人送些丹藥。他囑咐劉光宗大可安心在此處休養,不必擔心。



    在那道人事畢離去時,他向劉光宗提出,既然已經錯過了此次科舉。不如隨他前往陳倉金台道觀寄住讀書,以備三年後的再次科舉。一來,道觀清淨,無人打擾。劉光宗大可在道觀寄住,安心讀書。二來,相較於陳倉,彭衙一來二回實在路遠。三年之期又不是過於遙遠,沒必要來回折騰。劉光宗思索一番覺得有理,欣然同往。讀書人在道觀寺院寄住讀書,這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尋佛問道之人,哪個不是慈悲為懷,哪個不是濟世救人。



    就這樣,劉光宗跟著這位救過他命的道人來到了陳倉金台觀。來到了他這一生都不能忘記的地方。



    來到金台觀,劉光宗才發覺金台之於陳倉的地位絕不亞於西嶽太華和終南樓觀之於整個大德的地位。而那位道人則是金台觀的觀主。



    安頓好劉光宗後,那道人就離開了。一段時間不在,觀裏還有好多的事等著他去處理。劉光宗一個人在道觀了四處走動。見到他的人,無論是其他道士,或是前來上香祈願的信眾,無一不對他施然行禮,欣然相迎。在家鄉,劉光宗哪裏受到過如此的待遇。



    寄住在金台觀的一段日子裏,劉光宗埋頭苦讀聖賢,閑暇時,或與眾位道人討論大道,或在正殿後麵的大廣場上四處溜達。怡然自得,好不愜意。



    直到一天晚上,他前去找觀主論道。發現觀主並不在房間內,在離去時,無意踩到了觀主打坐用的蒲團。觀主房間內上書一個‘道’字的正牆緩緩開啟了一扇小門,不知通向何處。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劉光宗走進了那扇小門。



    或許,這已經不能用另一個世界描述了。而是地獄,活生生血淋淋的人間地獄。在那扇門的後麵,劉光宗找到了觀主。不光觀主在,就連其他道士也在。還有一些已經不能稱為人的東西。之所以他們已經不能被稱為人,那是因為,他們整整齊齊的被人一排一排掛在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東西不著一絲衣物,無一例外的被開了膛破了肚,挖出了五髒。已經被風幹。這些懸掛著的物體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煉丹爐,而觀主正和兩個童子掌控火勢,身後的桌案上,還有其他道人正在開膛破肚取五髒。看到這一幕的劉光宗不禁幹嘔不止。發覺有人闖進的眾人,抬頭看了下劉光宗。波瀾不驚繼續低頭苦幹。觀主吩咐童子不要停火,漠然走向嘔吐不止的劉光宗。與那一日俯身救人的樣子早已判若兩人。自始至終,一個小道士的手中還抓著一顆心。那顆心還不停的滴著血,應該是剛取出來不久。地上匯集著一灘灘滴下的鮮血。



    在八水長安城時,觀主就已發現劉光宗是個不可多得可造之才。當他開始準備救治劉光宗時,就已經決定要將劉光宗帶回金台,成為他們的一員。



    短短不到半年時間,經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劉光宗內心恐懼,不想成為那些懸掛的物體。決心加入了他們這些人。自此,劉光宗才知曉,觀主在八水長安城送的不是什麽救人死傷的丹藥,而是以人體五髒煉製的五靈丹。



    五靈者,金木水火土也。五靈相生亦相克。相生者,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克者,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時間萬物大多數皆有五靈構成。當然也有五靈之外的事物,譬如天雷。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個人若是傷天害理,神怒人怨,必遭九重天雷。



    五髒者,心肝脾肺腎也。心屬火,肝屬木,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五髒對五靈。觀主取出人體五髒煉製五靈丹,供八水長安城內的高官貴人延年益壽。



    前來上香祈願的信眾絡繹不絕,在拜得神明後。觀主會將其引入自己的房間為其占卜問卦。那些隻身獨自前來上香的人,當場就被觀主取了五髒煉了五靈。而那些多人前來的人,這些人中必有一人,會被觀主以自己畫製的符紙所封。與劉虎林的死法一般無二。當這些人離開行至半路時,那個人突然怪病暴斃。沒有人會想到會與道觀有關。上香祈願求神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這次,自己本是去往八水長安城送已經煉製好的五靈丹。卻意外碰到了前來報喪尋他的人。悲痛不已的劉光宗正好想到,近來金台來人稀少,五髒所剩無幾。就這樣,一個關於報複的故事誕生了。



    高懷德聽著劉光宗說的這一切。將目光看向了屋外。隔著門問道;“諸位,你們可曾聽清楚了”高懷德一大早請門口看守的村民去請老村長及村民過來,說是自己這次絕對有把握還大家一個公道。看守的村民半信半疑的去請來了老村長及村民。在祠堂外,大家聽到了一切事情的所有經過。



    高懷德起身推門走了出去,祠堂外,各位村民麵麵相覷,他們的眼中有恐懼,有震驚。或許,劉光宗的身份地位轉換實在太快,快得令他們猝不及防。



    祠堂內,劉光宗看著還留在屋子裏的高曉六,釋然一笑:“小兄弟,給我個痛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