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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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慢慢地鬆開, 抬起眼睛看著他的麵容,他灰黑色的眼眸裏承載著對我的不解,還有遲疑,種種情緒在眼睛裏快速地波動著, 原本還支撐在我臉旁的右手的拳頭握緊後再次放鬆,最後,他垂下頭,主動地靠近我。
這並不是喜歡我的表現。
我盯著那雙眼睛思考著,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隻不過是比普通同學多說了幾句話的程度而已, 雲雀此刻主動等待著我,也不過是因為他很好奇這件事,好奇我這樣一個對他來說不過是‘草食動物’的家夥,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
細長的鳳眸帶著點疑惑的神色看向我, 雲雀顯然對我忽然停下來的動作有些理解不能。
“對不起,剛才, 我好像忽然就——”
我覺得腦袋在嗡嗡作響,我艱難地衝著他解釋著, “我不是故意的, 隻是忽然很想做這件事。”
“這件事?”
雲雀麵色並不太好,也許是我這樣磨磨唧唧的動作讓他覺得非常不滿, 趁他拉開了一點距離的同時, 我從接待室的長沙發上滾了下來。
借著這樣的機會, 剛才和雲雀那莫名其妙的曖昧氛圍也統統消散, 我得以重新低下頭整理自己身上的製服,本來好好的短袖襯衫此刻頭幾顆扣子還是解開的,裙子的下擺亂七八糟,原本套在外麵的深藍色開衫也鬆鬆垮垮地半落在肩頭。
就算沒有鏡子,我也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衣著暴露,甚至顯得輕佻。
我,我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人?
為什麽當我接近雲雀恭彌的時候我就會下意識想要做那種奇怪的事情呢?
和他親吻不過才幾分鍾,可是我的內心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如同被鈍器打到額頭,大腦的血液都在逆流著。
“對,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做了。”我匆忙地道著歉,眼神躲閃著,雙腳不斷地往後倒退著,雙手也是在整理著襯衫和已經落下來了蝴蝶結結扣。
“噢……”雲雀拖長音調,悠然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弄,“你不敢繼續做下去。”
他自顧自地下著結論,並且也站起來。
即便再怎麽緊張,我都沒辦法忽略從體內泛起的惡心感,那是一種很生理性的條件反射,讓我除了不斷地躲避他的目光外毫無別的辦法。
仿佛是要拯救此刻我的尷尬,此刻接待室內牆上的鍾響了起來。
咚。
清越的鍾聲提醒著我距離休息時間結束還有短短的幾分鍾,我轉身推開了接待室的門,門縫裏鑽進來的冷空氣吹得我的雙腿都在打顫,我努力壓抑住自己過快的呼吸聲,走出接待室後,掌心傳來的疼痛感讓我後知後覺地望了過去。
掌心已經浮起帶著血色的月牙狀的痕跡。
這是剛才我深深握緊拳頭造成的。
我加快走動的速度來到了盡頭處的洗手間,用最大的力氣擰開了水龍頭,水流嘩啦啦向下流動的同時,我抬頭凝視著鏡子前的我自己。
微微下垂的圓眼睛,瞳色仿佛沉在水下的寶石散發著溫柔動人的神采,象牙般的白瓷肌膚,極其幼嫩的一張臉,但也是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龐。
真醜陋啊。
我心想,我真是個醜陋的人。
靠著這樣一幅嬌弱嫵媚的麵容,肆意玩弄別人的情感,以奪取別人的感情來活下去的我——
我這麽醜陋的人,隻能靠著這樣卑劣的辦法繼續活下去。
我叫做長瀨美月,十六歲,高中女生。
同樣也是一個沒有別人的喜歡與疼愛就無法活下去的惡心的家夥。
我努力勾起了一個笑容,同樣,鏡子裏的‘我’嘴角慢慢上揚,笑容甚至比櫻花盛開還要再亮幾分。
胃部翻湧著,惡心又難受的感覺讓我發出了幹嘔的聲音。
“長瀨同學,你沒事吧?”
眼前的鏡子裏忽然出現了沢田綱吉擔心的麵容,他溫柔地在我身後凝視著我,眼眸裏閃爍的光輝就像夜空的星星一樣明亮而清澈。
*
那種夢境般的感覺又來了。
洗手間還在簌簌流動著的水聲漸漸地在我眼前變成了某個巨大的房間內的浴缸內流動的水聲。
躺在浴缸中的我被人抱了起來,他溫柔的替我穿著暗紅的的浴衣,薄薄的料子與肌膚摩擦甚至有些痛,腰帶更是裝飾物一般被隨便係上,隻要走一兩步就會散開。
“太狡猾了,美月。”
眼前的男性毫無忌憚的對我笑著,其實他的模樣是沒有怎麽變的,過了這麽多年,仍舊是這幅溫柔但又絕不軟弱的模樣。
“十代目。”
我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額頭,“你受傷了。”
“沒關係,這個傷口也是為美月留下的。”
他用額頭蹭了蹭我的臉頰,雙手也順勢伸過來,我縮了縮肩膀,任憑他把我身上過於寬大的浴衣慢慢地撥下。
這是一幅非常溫馨的情景,帥氣俊朗的黑手黨首領與他深愛的戀人纏綿相擁。
隻是他的戀人,並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沢田在我身邊已經睡著了,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我推開了他始終抱著我的手,下床,來到梳妝台前打開了首飾櫃。
櫃子裏裝著耳飾的那一欄,我拿出了藥片,拆開後直接吞服了下去。
對啊。
盡管再怎麽樣喜歡沢田綱吉,我都沒有辦法為了他留下一個孩子。
因為……如果和首領在一起這件事被我名義上的丈夫山本武得知的話……
*
再過回神的時候我已經被沢田抓住了胳膊,也許是因為剛才那個夢境的緣故,我沒有任何力氣,隻能倚靠著沢田綱吉。
他低頭把洗手間的水龍頭關閉,白皙的臉色泛起淺紅色,支支吾吾地對我說著:“長瀨同學,我剛才看到你從接待室出來……所以很不放心你,一路跟著你到這裏的,如果你很難受的話——”
他伸手幫我把落在眼前的發絲撥回耳後,“我送你先回家休息吧。”
善良,溫柔,樂觀,是我對沢田綱吉全部的印象。
他的動作很小心翼翼,盡管還是扶著我,但是舉止間保持著基本的距離,不會太讓人尷尬,但也沒有對我放任不管。
這樣的舉動讓我忽然心頭動了動。
世界上,還是有著像他這樣純潔,無憂無慮的存在的呢。
我不想傷害他。
——你在做什麽?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沢田綱吉很喜歡你,比雲雀恭彌要喜歡你。
盡管大腦裏的聲音一直在催促著我對沢田綱吉做出像是對雲雀恭彌那樣的舉動。
我咬牙把那道聲音壓下去,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離開了沢田的攙扶,並且試圖讓他安心,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我隻是最近在減肥,好像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才會身體不舒服的。”
“長瀨同學。”很顯然,我過於蹩腳的謊言沒能騙過沢田,但他並非那種喜歡糾纏不休的家夥,隻是擔心的點了點頭。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克製著自己那過於惡心的衝動,和沢田一同回到了教室。
也是通過下午的時間,我已經得出了結論,整個班級裏會讓我身體湧起奇怪衝動,並且想不受控製接近的人,唯獨隻有三個。
獄寺隼人。
山本武。
以及,沢田綱吉。
我試著與笹川京子與黑川花接觸,身體完全沒有異樣,
甚至可以說,連那種總會令我覺得無可奈何的夢境都不複存在。
這也讓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接近這些會令我身體持續異變的家夥們。
我不想再次利用別人對我的好感去滿足自己的願望……
這大概也是森山櫻之前告訴我為什麽要接近雲雀恭彌的原因。
在和這些人短暫的接觸中,隻有雲雀給我的感覺是最為強烈的,其他人以獄寺隼人次之,山本和沢田的感覺較弱。
我苦惱地揉著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清醒地思考目前發生的每一件事。
[小美月,今天的補習還要繼續嗎?]
在抽屜內不停震動地手機被我拿了出來,也同樣打斷了我的思考。
郵件來自於一個陌生的家夥,但是郵件最後附著的金發模特正在自拍的照片以及熟悉的說話口吻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這個人是誰。
[為什麽不說話呢,小美月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下午放學,我在車站等你,別忘了之前跟我約定好的補習。——綠間君]
短短幾秒,另外幾條郵件又不甘寂寞地傳了過來,我低頭的時間太長,甚至連正在上課的老師都不滿地喊著我的名字。
“長瀨?手機下課再玩怎麽樣?”他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慌忙把手機收起來,黑色的圓珠筆往桌上一扔,扣上習題冊,隻是盯著黑板看了一下,我便回答出了正確的答案。
大概是我的臉色實在太差勁,再加上平時表現的又足夠安分守己,所以老師並沒有刁難我,甚至還用關心的口吻勸我早點回家休息。
[好,我知道了。]
我先後給綠間與黃瀨發去了郵件,把手機放了回去。
下課的鈴聲準時響起,獄寺單手插兜來到我的桌前,他的手扶住桌沿,用著很不滿的口氣對我說著:“怎麽了?”
我不敢抬頭,隻是往自己的包裏胡亂塞著筆記本。
這種感覺實在太強烈了。
獄寺擔心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胸口在發熱,連獄寺帶著指環的手指落在我的肩膀上我都在顫抖,身體承受不住任何的接觸。
僅僅隻是維持理智——
我幾乎都快要花光全身的力氣。
“隼人,我很累,對不起。”
我背起包,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京子,她雖然擔心但還是越過了山本和獄寺兩個人,“美月,我們一起去甜品店吃蛋糕吧。”
甚至連打招呼都沒有,我抓住京子的手,跟她一起,逃跑一般地離開了這所學校。
——嘻嘻,你以為你自己逃得掉嗎?
腦海裏的聲音,讓我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麽勒緊一樣。
*
在車站與京子分別前,我仍舊在感歎著,真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孩子。
明明知道我說出的話是謊言,但她仍舊把我的手攥得很緊,甚至看出了我身體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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