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默默前塵無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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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棲羽終於擦幹了眼淚。

    “棲羽,若你信得過我,我也願意幫你。”四月安慰棲羽道。

    棲羽搖了搖頭:“四月姐姐,我知道你答應了三皇子,可我……我卻不得不遵從命令。”

    “棲羽……”四月對棲羽的話很無力,她知道棲羽是接了什麽命令,她不可能強求棲羽放棄一切。

    “四月姐姐,珍重。”說完,棲羽背起包袱,留下屋中四月獨自一人依靠著桌子與窗外照射進來的黃昏光暈混為一體。何其孤獨無奈!

    四月沒有強留棲羽,隻是靜靜地坐著。也許是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過強大,人本來便不是萬能的,若要幫助龍佑卿,便不可能幫助棲羽,反之亦是如此。她倒要問問自己答應幫龍佑卿的初衷究竟是什麽。

    心中口口聲聲是為了自己的身世,但現在和棲羽出現分歧之時,她卻猶豫了。身世難道還抵不過一個人的渺小命運?

    不知坐了多久,四月再抬頭時發現,不知何時,龍佑卿已經負手走到門口。劍眉入雲鬢,薄唇若瓷玉,黑袍如雲,青絲玉簪,與往日模樣幾乎無改。

    “三皇子有何吩咐?”四月盡量軟著口氣問道。

    “你恨我?”龍佑卿逼近四月,周身的氣勢不容忽視。

    “四月不敢。”四月感覺自己的下巴上又是一道力量,頭已被人抬起。

    她不得不對上那一雙焦灼又冷冰的目光。

    “若是你真不敢,那你就不可能辦到我要求的事。”龍佑卿的語氣永遠都是這般挑釁。

    “三皇子,我本來就寄人籬下,希冀能多活幾日,又怎麽敢恨。”四月的杏眸毫無畏懼。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何……為何幾次三番折磨於你嗎?”龍佑卿手上的力道加大。

    “過去不想追問,未來尚不可知。三皇子,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如此輕易就相信一個毫無來頭的人。”四月抬手想將龍佑卿的手撥下,那樣的逼近讓四月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龍佑卿忽然墨眸一狹,卻在四月抬手的瞬間,反手握住四月。他冷冰的手指穿過皮膚仿佛寒冰一般,讓四月心猛地一震,她何曾料到龍佑卿會如此大膽。

    “有趣。假如你真是別人派來的探子,那麽你不至於如此不要命。”龍佑卿握住的手愈發緊。

    “龍佑卿,你哪裏來的自信。我若是真要取得你的信任,九死一生不更能體現我的忠心。虧你還想謀取皇位,你不覺得你再這樣下去,要賠上整個三皇子府嗎?”四月越來越急,絲毫沒顧慮自己口不擇言。

    “我可以理解你是為我擔心嗎?”龍佑卿的臉上笑著卻沒有真誠的意味。四月想抽手卻發現自己敵不過那力道。因為她心涼地察覺到,龍佑卿很懂穴位一套,不偏不倚按在手腕的脈門上。如此一來,四月全身酸軟,根本無法掙脫。原來,竟然是自己大意了……

    “三皇子,現在沒人。”四月凝下心神。

    龍佑卿卻將笑容逐漸隱去:“若剛剛是別人有心針對於你,你早該死了。真難想象,當日從黑衣人手中奪bǐ shǒu的居然也是你,但現在你卻和病秧子一樣。”

    “我敬你是三皇子。”四月斂眉放棄了掙紮:“的確也求於你。”

    龍佑卿盯著四月,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放鬆。他有些出神,他說著假話,卻辨不清自己是不是假意。四月,她卻恍如四月裏最燦爛的桃花一般,流光溢彩,不可忽略。

    “我希望你告訴我,那個扳指……究竟為何?”四月的長長的睫毛不曾閃爍。

    龍佑卿聞言卻突然鬆了手:“就憑你?若是我有朝一日能成,我興許考慮告訴你。”

    突然鬆手讓四月的手頓時一麻,果然這脈門十分邪門。可是?即使自己如此拚命,龍佑卿為何還是不鬆口?四月有些氣惱。

    “那好,算你答應的。”四月目光掃過麵前的黑衣男子,他居然依舊冷麵如霜。

    龍佑卿的目光陡然一變,他不曾料到四月居然也會在他麵前鑽空子,他開始想到那天四月與蕭索音的對話,她也是如此捉著了蕭索音的弱點,讓蕭索音羞憤而逃。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四月,你不怕我騙你,那你就白費力氣了?”龍佑卿看著四月道。

    “怕什麽?求人不如求己,隻要有你三皇子的頭銜,既然你說這扳指名貴,佑琛也說他在宮中見過,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從你身邊下手。”四月一口氣說出自己分析。

    龍佑卿卻是微微怔住,她居然一開始就想好了?難怪她對那些暗潮洶湧的刺殺和傷痛全部無所謂,僅僅是因為心裏已經堅定了信念而無所畏懼嗎?可是?她說的佑琛的名字的語氣,卻讓他莫名的心裏一痛。

    “你後來有見過佑琛?”龍佑卿的眸子裏光一轉。話才出口便有些後悔,她一直在三皇子府,又何來的機會。

    四月搖了搖頭:“我許久沒有出過三皇子府了,除了那日受傷,我也沒見過他,怎麽?”

    “沒什麽?有些事,現在知道對你並不好。”龍佑卿有意瞥了一眼四月手上的扳指,似乎是再一次的警告。

    “他不記得了,你也知道。”四月淡淡道,但心裏卻有一個新生的疑惑,龍佑卿似乎對扳指的秘密掩蓋得太過,甚至都超過了他想要謀取皇位的意圖,這究竟是什麽原因?

    直到龍佑卿離開,四月仍覺得自己的頭緒是越來越難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