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禮尚往來續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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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佑卿本性便是不喜歡示弱,隻是簡單的上完藥,便要掙紮起來。

    “我去取藥。”千月識相地離開,隻留下門檻外虛無的白影。

    四月原想跟著千月一塊兒出去,不想卻被床上的人拉住跌入一個懷抱。四月還想掙紮,不想背後的聲音道:“還動,難道你還想讓我更痛苦嗎?”

    “你放開,我便不動。四月道。

    不想,龍佑卿環得更緊。“聽我說完。”

    “再過幾日我便接你回去。蕭索音有了上次教訓,她不敢再尋你麻煩。”龍佑卿虛弱一笑。

    “如果我是她,明著不敢,暗裏可方法多了。”四月道:“況且,你現在已經失去了太子之位,即使蕭妃娘娘不介意,但右丞相呢?他怎麽會容許自己的女兒受委屈!”四月的表情並未有太過激烈的變化。

    “棲羽她很想念你。”

    四月隻覺得有一陣風從角落而來,吹過她的發梢,拂過她的心角,靜靜的,涼涼的,久違了,久的快要忘記暖心的感覺。

    “她時常念你。”龍佑卿繼續說著,眼睛卻看著四月的眸子逐漸清晰,透明。“你想幫她嗎?”

    四月搖了頭:“我連自己的身世都無法知曉。也許以前我會興衝衝地去,但現在自從答應過你一次,我便明白了,有些事看起來很簡單能做到,其實做到了便影響了許多人的一輩子。她有她的目的,我有我的追求。”

    “你變了!”

    “不過是拜你所賜。龍佑卿,你不要與我攀近乎,我告訴你,我心中已有人了,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情義。”四月將話一連貫說完,心中那道白色的影子呼之欲出。

    龍佑卿的墨色瞳孔猛地一縮,卻沒有放開四月,道:“是誰,我怎麽不知?”

    四月這一次含笑推開他:“你若知了,我便不可能安然在這兒。”

    龍佑卿再一次齜牙咧嘴地不鬆手:“你不說出來是誰,我就不會信了。我說了這麽多,其實也不過想你再幫我一次。太子之位已定,你護好小九,棲羽應該很快便不用監視於我。我唯一隻擔心小九,怕是其他人很快便會有動作。”

    四月隻得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提議,她與他也隻有這擔心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四月與龍佑卿分別,便小心地端過龍佑卿上藥遺留下的血水往院子裏去。

    好巧不巧,卻是遇到了來九皇子府小坐的蕭索音和玉嵐主仆。

    蕭索音一身流紗紫,繡著富貴牡丹,花蕊處還墜著金珠兒,華美自不用言語。

    四月匆匆行了個禮,還未挪步便被喊住了。

    “去哪兒?”蕭索音一雙美眸一轉,目光便落在四月手中所端的盆中。“這胭脂的水兒怎麽這樣深,奴婢可沒資格用這樣深色的胭脂啊。”

    “回娘娘,這汙.穢的月信水,奴婢正要尋了個地方倒了,不敢濁了娘娘的眼。”四月隨便捏了個理由,對於沒事想要找別人茬的人,四月從以前開始就不喜歡。

    從房間裏出來的龍佑卿立在牆角,便堪堪聽到了這一句,嘴角不禁又有些笑意。

    “不知恬恥。”蕭索音輕蔑地看著四月:“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這別說是外麵殺了人想要毀屍滅跡。”

    四月不禁皺起了眉,蕭索音還是依舊口無遮攔。shā rén是重罪,她居然隨口就亂說。隻不過蕭索音是三皇子妃,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丫鬟。於是話到嘴巴就成了:“奴婢惶恐。”

    “惶恐?你以前嗆我的時候,可沒這麽惶恐。脫離了佑卿你什麽也不是。別以為我不敢把你還活著的消息捅到皇上那裏!”蕭索音柳眉倒豎,恨得牙癢癢。

    四月心裏卻反而壯了膽兒,人們總喜歡把自己害怕的事做的氣勢十足,其實卻什麽也做不到。但她還是刻意不作聲。她不想替小九樹敵。

    不想蕭索音見了四月謙恭的模樣,反而伸手要去打四月。

    遠處飛來的石子打在蕭索音手上,豁開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湧出。蕭索音捂著傷口狼狽至極。

    “我告誡過你,休要再嚼舌根子,那我們還能過兩天hé píng日子。否則,別怪我。”龍佑卿墨袍襯得他更加挺拔英俊,剛剛的病態居然一掃而光。

    “不是的!”蕭索音花容失色。

    “我一字不漏,一句不缺,一樣不少得看到了,蕭索音別以為我不敢。”四月從沒見過如此有氣概的龍佑卿。墨袍不輕不揚地垂著,眸弱深潭,劍眉入雲鬢。

    “龍佑卿,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麽!爹對你失望至極!你還敢這樣對我。”蕭索音幾乎是哭著喊的。玉嵐不知道如何勸,隻能焦急抬頭看著龍佑卿。

    龍佑卿如冰的目光卻粉碎了蕭索音主仆最後一丁點兒幻想。“怎麽,你不走打算等我現在把休書奉上嗎?反正我也做不到你爹爹的期許之事了。”

    蕭索音渾身如觸電一般。蠕動著嘴唇還是拉著玉嵐走了。

    四月還沒說話,分明看到龍佑卿又是一晃。她猶豫了一下扶住了他。

    “看來我沒白為你開口。”龍佑卿墨眸如水。

    “禮尚往來,你還是管好你們家吧。”四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