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大漠孤煙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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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千月話一出口,便自覺已來不及。彎刀貼著他的麵飛過,卻是割在了馬上的門簾上。

    千月的武功雖然不弱,但從招式上卻更像是以柔克剛,水的韌性有餘,速度卻是不夠。

    四月剛剛恢複,聽到刀劍交錯之聲,便覺不妙。才一偏頭,居然有彎刀直接戳進了門簾。

    四月險險躲過,而門簾則直接被彎刀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這時候,暮晴也抽出了她的鞭子對著來人。

    大漠的紅日總是能曬脫人一層皮,即使是在黃昏,陽光打在兵器上,居然有一種殘陽如血的味道。

    幾經交戰,他們討不得便宜,而千月他們也無法逃脫。都說大漠裏的賊子狠,想必也是為了生計所迫。

    幾雙眼眸兩兩相對,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無法讓人抽離。

    越是靜謐越讓人起疑。對方來人拒絕回答之際,卻趁他們不留意,再度舉刀向他們劈來。

    力道之大,簡直讓人無法避免。偏偏千月的武功路數,便是不怕這種蠻力。隻見他運氣丹田,整個人如同崩在弦上的箭,足尖稍稍掠地便能變幻身姿,以柔化解那彎刀襲來的剛。這樣的千月,仿佛有千萬道幻影,縱使來者彎刀再快,都刺不到他的真身。

    被人如此愚弄,自然心情不佳,他的麵上鬢角青筋暴露,揮刀也更加急速。

    千月和暮晴纏鬥其中,一白一紅,恰是大漠裏最壯麗美妙的風景。

    四月站在一旁,看著配合默契的兩人,自然十分不是滋味。雖然他們兩個人有婚約,但在四月看來更勝似新婚,這先皇果然沒有亂點鴛鴦譜。

    正在亂想之際,彎刀卻如同回旋鏢一般朝四月飛來。光影與夕陽的殷紅匯成最矚目的色彩,正是這致命的色彩讓所有都禁不住將心提起。

    但是,他們太過小看四月的反應。

    “四月!”千月想要從袖中以銀絲勾住那正在飛旋的彎刀,卻終究晚了一步。害怕看到血腥場麵的千月,幹脆整個人躍起朝四月而來。

    彎刀在劃破空氣的謔謔聲中朝四月而來。四月的目光就聚焦在彎刀的刀鋒上。

    在那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四月整個人突然後仰,彎刀從她的頭頂貼著她的鼻尖迅速回環。

    整個過程險之又險,簡直讓人將話語全部憋在胸口。

    這時候,彎刀已經回旋過來。四月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疼痛,想必是自己突然的動作牽扯了傷口,她的手下意識的高抬。

    但正是這一高抬,讓千月和暮晴都大吃一驚,這個高度,顯然是要碰到那回旋過來的彎刀。

    千月一急之下要俯下身子救四月,但顯然為時已晚。

    叮!

    一陣清脆碰擦聲音吸引了無數在場人的耳膜。

    四月雖然被疼痛控製了軀體,卻也有所感覺。等她稍稍看自己的手時,卻大吃一驚。

    手完好無損是沒錯,但那彎刀的一回旋,卻是恰恰帶走了她手上一直帶著的扳指。

    四月幾乎沒有力氣再說什麽,卻在落地之前跌入一個堅實懷抱。

    “扳指……”四月才皺著眉說出這樣一句話。

    千月抬頭才發現,那些人居然在撤退。

    “既已得手,再會!”那人居然笑意瑩然,似乎撿到了寶一般,這態度太讓人震驚了!

    千月和暮晴再要追尋,卻發現那人實在高明的很,居然有特殊的工具,直接陷入漫漫流沙,消失不見。

    而他們則無法跟上步伐。

    千月的眉宇也就染上了那一層濃濃的糾結。“對不起,沒能……”

    四月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指,半晌不語。她有曾想過無數次會如何解開扳指之謎,以及無數次將扳指當做在活在當下這個世界的理由,卻不想就在這樣的時刻,她的扳指會這樣離她而去。

    而那班來搶劫錢財的人,卻是真正在四月心裏是一個謎團。按道理風國他們完全不熟悉,卻在風國的入口遇上了如此強勁的人,還帶走了四月唯一的憑借,怎麽能不讓人感覺無力!

    四月越是這樣想,胸口就仿佛壓了一塊大石一般越是無力,痛苦糾結全部悉數襲來,痛苦的表情溢於言表。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往疼痛襲來,四月總會陷入黑暗,而現在居然是生生疼著,無處安穩。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上滴下,看在旁人眼裏,擔心不已。

    千月顯然也察覺到四月的反應,他一邊同樣皺著眉頭,一邊卻勉力將四月扶起,點住四月打穴道,一麵自己卻恍惚的幾乎摔倒。

    “師兄,我來。”暮晴也看到兩人的動作,立即扶起已經軟綿綿的四月。

    四月此時已經完全沉溺在汗水裏,整個人仿佛剛剛撈起一樣。

    暮晴的表情真是一幅恨鐵不成鋼,她何嚐不知道四月和千月的關係。甚至千月為了她,都用了血魅之術。這種禁術於施法者而言簡直百害而無一利,偏偏他心甘情願替四月用了。要知道這是為了四月的性命,千月又怎麽會忍心看著四月死。

    “四月……”千月虛弱的看著四月,承受著四月帶給他的巨大疼痛,如水的雙眸仿佛要騰起滔天巨浪。

    至於暮晴在說什麽,他再也顧不上其他。

    暮晴的眼角有一絲憂傷,看著兩人互相對視的眼睛,她自己就仿佛局外人一般不自在。

    可是她又能選擇什麽。

    她所能做的,唯有對著四月和千月,幫助他們穩定身上的疼痛,僅此而已。

    思索再三,暮晴席地而坐,以內力為兩人穩住疼痛。

    ……

    大漠的太陽壓著最後一縷滾滾金邊從西邊落下,少了太陽之輝的大漠可謂是立刻寒冷上來。

    露珠什麽的是不可見的,唯有天空之中,一輪孤寂的明月,和一望無際的寒沙。

    寒風習習,晝夜的巨大溫差,讓三人不得不轉移陣地到轎廂內。

    白日裏被絞碎的門簾來不及修補,隻是簡單的用了一件白衣懸掛。

    三個人真是筋疲力盡。

    而四月終於在千月的單手環抱之中陷入沉睡……等待他們的明天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