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詭譎風波來勢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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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公子還關心我的死活.那麽此時也不如聽聽我的敘述是否對錯.再做定奪.”束玥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令人折服.如果說以前在宛國宮中還有龍佑卿之類的依靠.此刻在風國也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見千月不反對.束玥便問道:“所謂醫者.是否以仁濟世.”此句問的特別.連一旁的牧珂都不禁回頭相看.

    “求仁得仁.是醫者心之所向.”千月答道.“醫者終究不過是為了病者好.”

    束玥昂起頭看著比自己高一個多頭的千月.神情嚴肅道:“好.既是求仁得仁.又如你所說是為了病人好.那麽我問你.這宮廷之中假如有人想要隻手遮天.首當其衝的便是我.你醫不醫.”此番話雖然是束玥帶著嚴肅表情.卻不乏俏皮語氣.是束玥在試探.

    “是病便醫.不是.請另請高明.”他的衣袍如冬雪一般.但表情卻是不為所動.絲毫沒給束玥任何情麵.而牧珂見兩人如此.欲言卻又被束玥阻止.

    “依公子所言.是不是算違背了仁.”束玥反問道.“作為風國人.你不想風國變好.但你也決不能放任風國壞下去.整件事想必也不用再贅述了.如今宮中有人想要毒害我.而我隻是想讓你辨一辨毒物是什麽.”所有激烈的語氣最終都隱匿於那一雙異常清亮的眸子裏.即便如此.她的周身仍然散發著無數王者之氣.令人無法忽視.

    千月就這樣盯著束玥許久.終究沒有說出其他反對的話.此時的他有些瘦弱.白袍襯著他的皮膚幾乎透明.他的眼底少了束玥熟悉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某一種無力.束玥見到不免有所感慨.

    “隨我來吧.”束玥下定了決心喊道.逝去了的情誼.原來再維持也會這麽累.

    此時.在塔拉沙漠之中.赫然有另外一種變化.

    在沙漠的邊際.鮮紅的落日還沒完全落下.冷意已經從四麵八方而來.宛國的營地駐紮在背風處.因而顯得稍稍平靜些.許多侍衛仍像往常一樣站崗.而戰場的廝殺從未停止.風塵和鮮血的洗禮讓他們的臉龐更加堅毅.

    隻不過.現在一頂營帳之中正發生著一件大事.

    “我不想見你.”臉色依舊蒼白的龍佑卿.一手扶著床沿坐在床上.頭正懶懶地枕在床頭.因為久傷.他的下頜上已經長了不少短而粗的青色胡須.盡管他的容貌本就絕世.隻是有了這胡須讓他整個人顯得滄桑不已.仿佛度過數個艱辛春秋.

    “三哥.”佑琛臉上略帶無奈地看著龍佑卿道:“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討要你的兵符.也要不了.我已和你站在一個起點.據我所知.皇上他根本沒有增派援兵的意思.所以我……”

    豈料佑琛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龍佑卿不耐煩地打斷道:“我說了.出去.”他的聲音和手都在顫抖.顯然是因為受傷已久後的虛弱.”

    “我知道三個醒來初見我是會心存戒心.而我又不帶一兵一卒.更讓三哥懷疑.但不管如此.我還是要說.來大營我是提著我那罪惡和這條命來的.既然敢來.便沒想著怎麽風光.在大營裏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而我也沒有什麽隨從.不需要耍花招.”

    佑琛說的其所.但龍佑卿依舊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也罷.一個間接害死了兄弟和父親的人.誰能忍受.

    龍佑卿抓著床沿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有些泛白.但他的力氣在此刻全部壓在了那手指上.

    因為兩人的沉默.空氣變得異常凝固稠密.讓人禁不住繃緊神經.仿佛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即將在這一片營地之中開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的心卻如同上了發條一般.越走越緊.就在弦即將斷裂的那刹那.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

    “三皇子.五皇子.”一個男子的聲音.讓原本沉默的兩人回頭.

    興許是看到營帳內有些尷尬的場景.來人也略微滯了滯.但旋即表情還是恢複正常.

    也許是看的出龍佑卿的臉上的不屑.林開道:“三皇子息怒.如今你方才蘇醒.還是以養病為宜.具體的可等病好以後.再做定奪.”

    龍佑卿卻不服輸地想要跳出衾被道:“我的病好了.”

    隻是他這一動.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麵上雖沒有表現得齜牙咧嘴.但身體顯然因為用力而失去平衡.差點從床上跌了下來.如此明顯的動作和咳嗽.讓他也無法隱瞞.隻得盯著兩個人生悶氣.

    林開自然不會放過龍佑卿稍稍安定的機會說道:“近些時日.實際上都是五皇子在指揮作戰.雖然我們沒有援兵.但風國也打不過來.固守這一片狹小的疆土還是可以的.也是他苛求軍醫一定要救治下你.若不是他.全軍上下恐怕也難以齊心.如今你能蘇醒自然是一個好消息.我也可以報告說.我們已經截獲了敵軍不少消息.還請三皇子不要再擔心.”

    龍佑卿的目光卻轉向床尾:“我倒是有幾分理解父皇常念叨我們的意思.如今.我似乎也碰到了這樣一個場麵.你們幾個一個一個翅膀硬了.就不需要我了.如今我傷重在此.分明是一個累贅.霸占皇糧.卻無用處.”

    “三哥.你還是這裏的將軍.”佑琛道.隻可惜龍佑卿根本連看他都懶得看他.

    他此時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地是沒有得見的四月.“四月呢.她去哪裏了.她沒回來嗎.”

    他的聲音在此時無比頹廢和顫抖.也許沉溺夢鄉太久.對現實都會有一絲心存畏懼.以前驕傲如雄獅的他究竟哪兒去了.

    林開看了一眼佑琛道:“四月姑娘.如今是風國公主.她不會回來的.”

    佑卿鬢角居然一絲青筋.想必是用力過度.他怎麽會不記得.他都記得.隻是裝作不確定.原來放他離開便是永別.那為什麽不幹脆殺了他.

    你要永別.我偏不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