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最後, 陸持還是從圖書館借了那本《概率論》回來。他正準備通過了解不同的領域來測試夢境的“預見”能力。類似算彩票這種小概率又能賺大錢的方式絕對是惠而不費, 再合適不過的了。

    不過陸持的基礎相對於燕大附中的老師們來說, 還是太薄弱了。就算啃了幾天的專業書還是覺得無從下手。最後，沒有辦法的陸持隻好再次返回圖書館，泡了好久才找到當年數學組老師們舍不得扔掉, 最後留在圖書館一樓角落的書架上吃灰的《彩票筆記》。然後，陸持根據筆記裏的內容和公式原理, 一本本的找出相應的專業書自學，還從各期報紙上剪下當期和最近一年內開出的彩票中獎號碼當做實驗素材, 照葫蘆畫瓢的計算公式。

    可惜, 不知道是陸持的基礎太差，還是彩票的中獎概率太低，直到期末考試之前，陸持還是沒有夢到半點有關於彩票中獎的內容。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必多說。

    隻說這天下午，陸持依照約定帶著寫完作業的陸苗苗到高中部的體育館的時候, 愕然發現邢遠正在打籃球。

    由於在招生時會特別招收一些體育特長生的緣故，燕大附中其實是有專門的籃球館以及其他的體育項目訓練場所的。不過應該是最近幾天要高考, 為了不影響考生發揮校外禁止鳴笛校內禁止喧嘩的緣故，所有的訓練賽和日常練習都被取消了。

    各部的部員們也都放假的放假，回家的回家, 像邢遠這種放假期間還回學校打籃球的同學實在很少。

    身材高大的校籃球隊長穿著日常練習的背心短褲，一個人呆在空空蕩蕩的體育館內，不斷做出各種基礎性的防守、護球和帶球上籃的動作。橘色的皮球在邢遠的手中乖順靈活, 皮球拍打在地板上發出“空空”的聲響，邢遠帶著球一個急停跳投，籃球應聲而入。

    當球彈在地上的一瞬間，看呆了的陸苗苗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帥呀，邢遠哥哥太帥了。”

    正蹲在地上氣喘籲籲的邢遠這才留意到陸持和陸苗苗，忍不住詫異的問道：“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剛。”陸持笑著回了一句，由衷的稱讚道：“你的球打的很好。”

    “那當然。”邢遠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著說道：“我的理想可是加入nba，打職業籃球。”

    陸持衝著邢遠數了數大拇指：“厲害。”

    邢遠走到一邊喝了口水。其實在喬詩語的生日之前，他一直對陸持這種書呆子類型的不怎麽感冒。就算是第一次見麵時，邢遠也因為某種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的情緒，對陸持報以暗搓搓的敵視。不過這種情緒在陸持和嶽斌合夥從發狂的馬背上救了他後，瞬間轉變了——

    嶽斌暫且不說，本來就跟邢遠的關係不錯。就單從陸持這兒算，不管陸持是不是個書呆子，那都是救了他一命的恩人。邢遠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陸持納入兄弟的範圍內。更不要說陸持那一手套馬的絕技，還是蠻帥蠻能戳中這些少年的心的。

    所以當陸持和陸苗苗出現在體育館後，邢遠也下意識的想跟好兄弟分享自己的興趣愛好：“陸持，你會打籃球嗎？”

    陸持特別實在的搖了搖頭：“不會。”

    邢遠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古怪，大概是覺得陸持連套馬都會，竟然不會打籃球的事情有點不可思議。不過邢遠還是耐心的問道：“那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沒等陸持開口，站在一旁的陸苗苗已經迫不及待的舉手說道：“我，我，我想學。邢遠哥哥教我吧。其實我特別聰明，什麽運動都學的很快噠。”

    邢遠被陸苗苗逗的一笑，忍不住拍了拍陸苗苗的腦袋說道：“行，哥哥教你打籃球。”

    陸持則有點猶豫。他的運動神經其實不是特別發達，尤其是相對於弟弟妹妹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弱雞了。之前在縣一中念書的時候，他們班跟他關係最好的男生上體育課的時候都不願意跟他組隊，甚至還在背地裏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死神”，意思是他上哪隊哪隊必死，把他打擊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他今天帶著陸苗苗來體育館，也是打著高考期間體育館應該沒什麽人看見他出糗的主意來陪苗苗玩。卻沒想到邢遠居然也在體育館練球，還主動教他打球……

    一時間，陸持不免有些進退兩難。一方麵是想玩，另一方麵也是顧慮著……不想把臉丟到京都人民麵前。

    邢遠敏銳的察覺到了陸持的猶豫，立刻笑道：“這有什麽好介意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不會打籃球，我還不會套馬和學習呢。我一上課就犯困……”

    邢遠說著，從地上撈起皮球拍了拍，笑道：“我教你投籃吧？”

    邢遠覺得一般男生打籃球大都喜歡投籃，果然陸持也不例外。還沒等邢遠說第二句話，陸持已經迫不及待的走到了籃筐下。

    邢遠：“……”

    雖然是教導陸持和陸苗苗這兩個沒有任何基礎，未來也絕對不可能從事這一行的新手，邢遠在進行基礎教學和示範動作的時候依然非常嚴謹，在幫助兄妹兩個糾正了所有角度不對的小動作後，這才示意兩人原地跳投。

    一般來講，剛剛學習投籃的新人，在最開始投球的最大幾率是投出去的籃球連籃筐的邊兒都碰不上，偶爾碰上籃筐邊兒後滾進去的那也是湊巧。而且就算被人不厭其煩的糾正了幾十次小動作，新人在投球的那一刹那也會有動作走形的習慣——比方說興致勃勃投了幾十次都是三不沾（不沾籃板不沾籃筐不沾網）的陸苗苗。

    然而神奇的事情偶爾也會發生——比如說剛剛還謙虛的說自己不會打球的陸持同學。

    邢遠一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個無論投了多少次，動作都跟他教導的一模一樣，而且每投必中的年級第一同學，嘖嘖稱奇的問道：“我說陸持，你是真的不會打籃球嗎？”

    陸持也是一臉的懵逼，猶猶豫豫的說道：“應該是你教的比較好。我之前投球從來沒有投進過籃筐。”

    “哈？”邢遠一臉狐疑的摸了摸下巴：“難道說，比起當職業球員到nba打籃球，他其實更適合當籃球教練嗎？”

    兩個大男生麵麵相覷。邢遠示意陸持再投幾個。

    然後，邢遠一臉懵逼的看著動作標準每投必中的陸持，又看了看怎麽投也投不中的苗苗同學，實在忍不住的驚歎道：“我去，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準確率可比他狀態最佳的時候都強啊！

    “你都這樣了還敢說自己不會打籃球，那我算什麽？一級殘廢嗎？”

    陸持看了看蹲在地上抱頭吐槽的邢遠，認真仔細的想了想，試探著分析道：“也許是因為你的動作很標準。”

    邢遠雙眼冒火的瞪著陸持：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陸持耐心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籃球架的高度是一定的，籃球的重量也是一定的，那麽想要把籃球投入籃筐時要用的力也是一定的。而你教的動作非常標準。隻要我根據你的動作擺出pse，然後再根據拋物線的方程式和其他幾個公式……”

    邢遠生無可戀的看著陸持：真的不是很理解你們學霸的運動方式。不過……

    邢遠歪了歪腦袋，突發奇想的道：“要不，你來指導我們打籃球吧？”

    正在力吹邢遠的陸持：“……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