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雷加答道。

    哈桑一愣，臉色因為生氣有些微微漲紅，她呼吸變得急促，身體微微顫抖著，眼中的黃金瞳孔因為憤怒散發著狂怒的殺氣。

    “準確來說，我是拒絕成為王。”雷加繞了繞頭，“我會幫助你建立王國，但是我沒有興趣成為王。因為比起王座，我更願意成為衝鋒在前的鐵旗兄弟會團長，在將來，我會以鐵騎兄弟會的團長身份，成為你的盟友。”

    雷加握住了哈桑的手，微笑著說道：“多多指教，我的盟友。”

    哈桑的的黃金瞳微微平複了下來，她抬起那雙精致的眼眸看著雷加，微笑著露出兩排好看的牙齒，說道：“能夠成為你的盟友，是我的榮幸。”

    兩人相視而笑，周圍的都市場景慢慢脫落，消失，哈桑構造的幻術漸漸地開始分離。

    很多年以後，雷加·福爾曼遵循了自己的誓言，帶領著著名的鐵旗兄弟會為哈桑·薩巴赫的王國四處征戰。雖然民間一直流傳著團長雷加和哈桑女王是戀人的關係，但是guān fāng的史書則往往把兩人的關係定義為“靈犀”，不是愛情、不是親情、不是友情，而是彼此互相需要、心意相通。就像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天神，以最原始的方式靠近，以最古樸的方式取暖。

    ……

    眼前黑暗在一瞬間消失，雷加回過神來，隻見自己又身處貓族的族長大廳，兩派的族人依舊互相爭吵著。

    雷加看了看哈桑，隻見哈桑微笑著朝自己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哈桑走到爭吵著的人群中央，抬頭麵對著坐在族長位置上的亞彌，聲音輕柔卻帶著無上的威嚴。

    她說道：“諸位請聽我說。”

    聲音準確無誤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停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古怪服飾的女子。

    吵鬧的房間在一瞬間陷入了安靜，無形的力量壓在每個人的頭上。

    “我是哈桑·薩巴赫，死靈**師、破魔wǔ qì的擁有者，在此，我有一個提議。”

    亞彌聚精會神低聽著哈桑的講話，碧綠的瞳孔目不轉睛地看著哈桑一張一合的櫻桃小嘴。

    哈桑仿佛一個天生的演講家一般，像眾人講述著她的計劃：“凶手必須嚴懲！我們不必畏手畏腳懼怕巨鹿城的軍隊，因為我們並非孤軍作戰。我，乃死靈**師，無數的亡靈將成為我的軍隊；我，也是的持有者，遠古的英靈都會響應我的召喚為我而戰；屆時，我也會把南方的各大種族收入麾下，地精、獸人、食人魔、蜥蜴人……我將會以遺忘之森為國土，建立我的王國，鋼鐵的王國。”

    這時，人群中又開始小聲討論起來，緊接著，討論聲被哈桑大聲地打斷了：“諸位！如果惡人得不到惡報，那麽世間又會有誰信仰天上的神明？如果正義隻是謊言，那麽祖先的榮耀又該何處安放？我們的仇恨必須宣泄，我們的怒火必將燃燒，我們要斬殺膽敢冒犯我們的敵人！斯巴克勒斯的血脈覺醒之日，罪人逆賊皆當死去！”

    如同誓言一般的話語從哈桑的喉嚨宣泄而出，本來爭吵不已的兩派族人，在哈桑的激昂的話語下，紛紛咆哮著，怒吼著，如同震天的戰鼓在每個人的心中響起，喚起了大家的鋼鐵般的古老血脈。

    “試問……”哈桑的黃金瞳孔從每個人的臉龐掃過，“……有誰願意為斯巴克勒斯的五位高貴的靈魂fù chóu？”

    哈桑的聲音房間回蕩，如同祖先的話語拷問著每個人的靈魂，整個房間陷入了暴風雨前的安靜。

    片刻，暴風雨來了。

    眾人紛紛高呼著、咆哮著、拔出手中的刀敲擊著盾牌，宣泄著壓抑已久的鋼鐵怒吼。

    亞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揮手大聲地命令道：“下令族內的所有戰士，整裝待發，以斯巴克勒斯子孫的名義起誓，我們，要替五位高貴的靈魂fù chóu！”

    眾人的咆哮聲更加狂暴、更加凶猛了。

    雷加看著咆哮著的貓族，此刻的貓族，就像是狂怒著的雄獅。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每個人都是薪柴，隻要一個小小的火種，就會燃燒起燃遍整個世界的火焰。

    而這個火種，正站在自己麵前，那個穿著黑袍的死靈**師哈桑·薩巴赫。

    ……

    遺忘之森邊緣，亞楠城外。

    帳篷內，理查正把玩著手中的小刀，扔在地上的是一個貓族的皮。

    這是他今天從一個貓族少年身上剝下來的，貓族的皮其實和人類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則在他們擁有貓耳朵和貓尾巴。

    今天那個貓族少年的慘叫聲依舊回蕩在他的腦海裏，理查皺了皺眉頭。其實他並沒有多麽享受虐殺貓族人，他也不太喜歡被人稱作“剝皮者理查”。

    隻是……隻是每當看見貓族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妻子和女兒死前的那個眼神。那天她們的身體屍體在山坡上被發現，她們被貓族強盜肆意淩辱，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一雙被割了眼皮的眼睛，死死地看著理查，充滿了恐懼、怨恨、不甘……仿佛在理查的耳邊低聲責備著他為什麽不救他。

    這個眼神讓理查差點崩潰。

    理查單槍匹馬直接殺進了貓族強盜的大本營，斬殺了數十名的貓族強盜。他滿身傷痕，沾滿鮮血站在屍體中，他替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報了仇，但是心中的創傷依舊沒能痊愈。

    再後來，每當看到貓族的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妻子和女兒的眼神，恐懼、不甘、怨恨充斥著他的大腦，理查覺得自己可能瘋了，最終“貓族剝皮者”成為了他的稱號。

    “理查隊長，你找我？”副官走進帳篷，恭恭敬敬地問道。

    “是的，你，大概跟了我有多久了？”理查沒有看他，依舊把玩著手中的bǐ shǒu。

    “稟報隊長，有三年零五個月了。”副官說道，

    “哦，三年了……”理查抬起頭望著副官，“……那麽從明天開始，你就是這支騎兵隊的隊長了。”

    “什麽？”副官微微一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理查眼神嚴肅地看著副官，說道：“我明天就會和宮廷法師進入亞楠，這次任務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我最放心不下就是這支騎兵了，我把他們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帶領這支部隊。”

    副官單膝跪地，拱手說道：“隊長，請把進入亞楠的任務交給我。”

    理查搖了搖頭，笑道：“你還年輕，剛剛娶妻，沒必要去送命。其他人也一樣，都是有牽掛的人，隻有我……隻有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可是隊長……”

    “別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我是隊長，就要承擔隊長的責任。就算這次我有命回來，我也該退休了。”

    “隊長……”副官抬起頭看著理查，眼中泛著感激的淚水。

    “行了，我退休了就在巨鹿城開一家花店，到時候你和你老婆要常來光顧。”

    “隊長，你的恩情我永世難忘。”

    理查沒有回答他，副官疑惑抬起頭，發現理查已經站了起來，神情緊張地環顧四周。

    片刻，聲音顫抖地說道：“你有沒有發現營地好像突然安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