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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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光無奈。 手腳麻利砌著長城。要說這打麻將。他實在無愛。若不是紅豔豔想出這個叟主意正對茗櫻的冒口。他才不會陪著他們瘋呢。

    像打麻將這種腦力活兒或許是百無聊賴的家庭煮婦的至愛。卻不是他的最愛。

    “陳光。動作麻利點。瞧瞧。那張牌要掉了。”

    每當四個人圍坐一桌打麻將。紅豔豔就跟茗櫻一樣來勁。總是死命催著兩個男人快點。她那股子興奮勁兒。就仿佛撿了幾百萬兩銀子。讓陳光和綠博文很是頭痛。

    “好了。擲色子吧。”

    春光燦爛。正是讀書好天氣。綠博文覺得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書房裏練字畫畫品茶論道。而不是在榕樹底下打麻將。

    “東風。我碰。”

    茗櫻抓進東風。打出筒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麻將桌上的牌。神情專注。

    “七筒。我要了。”

    紅豔豔收進筒子。打出條子。

    陳光抓牌。認真地看了看。打出。

    “我們離京這許多月了。不知京城現在如何。邊關的戰事應該結束了吧。”

    茗櫻看綠博文打出小雞。她伸手抓牌。嘴巴也不停歇。

    綠博文說:“你們離開京城後。子仲曾經回京城打探過消息。你過世的消息傳到邊關。夏天明和程雲千裏奔喪。一路上跑死了十八匹馬。等他們終於趕回京城。已經距離你下葬七八天了。聽說。夏天明和程雲趕回京城的當日。未及更衣。便趕到你的墓地。夏天明‘撲通’跪倒在你的墓地前。神色哀慟。仰天長嘯。哀號陣陣。而程雲麵帶悲痛。敬你三杯美酒。又給你燒了許多紙錢。”

    老狐狸……程大哥

    想起他們。心底泛起陣陣酸澀。那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她詐死離京。未曾告訴他們真相。一來她怕他們無法理解。二來她也想斷了夏天明的心思……

    天明。今生之情無法償還。唯願你早日覓得那個願意與你廝守一生一世的人……

    茗櫻。m4.莫要再等了啊……

    趁陳光在猶豫打哪張牌的空當。紅豔豔端起茶水喝了口。她說:“我聽子仲說。錢三少回京後特意去你的葬地看過。他在墓地前坐了一天一夜。沒有人知道錢三少在哪裏做了什麽。有人說第二日有人看見錢三少從墓地走出來。他的臉色很差、很悲傷、很痛苦。就仿佛失去了最親的人……”

    錢三少嗎。

    想起他。心底苦澀又添幾分。錢三少。感謝你一直以來對茗櫻的幫助。感謝你對千塵的深情似海。欠你的情。茗櫻唯有來世再報了……

    錢三少。我也祝你幸福……

    看見茗櫻的臉色漸漸暗沉。微露傷感。神色憂傷。陳光輕輕握住茗櫻置於桌麵的手。溫聲安慰。“茗櫻。前塵已了。莫要再想這麽多了。”

    “陳光。我明白。”

    反握住陳光的手。告訴他自己的決心。今生她既然已經決定與陳光長相廝守。那麽有些感情有些人。她就必須放棄了。

    打出一張九筒。喝了口水。吃吃瓜子。紅豔豔說:“聽說山海關戰亂又起。程雲數日前領兵出征了。”

    又要打仗了。

    茗櫻歎息在心。

    天下不定。百姓何以安生。

    綠博文說:“我聽漢謀說昨日有一批鏢物在鏡山山腳被劫。價值約摸數百萬兩。押解的鏢行是威遠鏢行。締屬錢三少旗下產業。錢三少今日將會趕來鏡山了解情況。處理善後。”

    “數百萬兩。”茗櫻瞪大眼睛。驚訝道。“這些是什麽鏢。”

    綠博文摸牌。把玩在指尖。思索著應該如何出牌。一邊回答:“好像是淮南省各地官員集體進獻給夏正宇的生辰賀禮。下個月。就是夏正宇的二十七歲壽辰。”

    茗櫻驚歎連連。“僅僅一個淮南省的官員賀禮就高達數百萬兩。這些當官的好有錢呀。”

    “這世道。就數貪官和奸商最有錢。”

    陳光扔出一張牌。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茗櫻抓牌的手僵在半空。

    喂喂喂。小光光。說話可得留三分薄麵啊。貌似……人家之前就是個奸商的說……而且。相當地奸狡……

    嗚嗚嗚……

    小光光。你這不是明擺著在鄙視人家嘛……

    “白板。”

    “哇噻。我聽了。”

    茗櫻興奮地抓過白板。高高興興收起。打出七條。

    瞧茗櫻那股子孩子氣的興奮勁兒。就仿佛撿了黃金似地兩眼放光芒。陳光無奈地搖頭而笑。

    罷了。隻要她高興就好。

    孫子仲和陳漢謀走過來。看到他們又在打麻將。二人不約而同搖頭歎氣。孫子仲說:“大哥。錢三少來訪。他就在山寨門口。”

    “什麽。。撲……”

    孫子仲的話刺激了茗櫻的神經立時倒地。結果非常不幸地把麻將給撲倒了。不好。

    “不行。不行。你放倒就是糊。”

    紅豔豔立刻開始看茗櫻的牌。茗櫻連忙遮住。

    “不算。不算。咱們重來。”

    “怎麽能不算呢。哈哈……小相公啊。快給錢。”

    “啊。孫叔叔。你剛才說誰來了。”

    茗櫻連忙聰明地轉移話題。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孫子仲。全然一副看見救星的滿懷期待的表情。

    孫子仲抽了抽眉角。回答茗櫻:“錢三少來了。他就在山寨門口。他想見大哥。”

    “他想見爹爹。為什麽啊。莫非……”茗櫻突然驚呼。大驚小怪道。“莫非他認為這批鏢是咱們劫的。。”

    驚悚了。震驚了。要暈倒了!

    “很有可能。”

    既然錢三少親自登門。那就證明。錢三少懷疑即使這批鏢不是他們劫的。也必定與他們有關係。又或者。他們知道個中內情。

    看來。這個安寧的日子過不下去了。

    陳光對茗櫻說:“茗櫻。我和爹爹出去看看。你和娘親留在這裏。”

    “好。那你們快去快回啊。”

    注視著率博文、陳光和孫子仲的背影遠去。茗櫻單手支著下巴趴在麻將桌上認真地想了想。突然轉身對紅豔豔說:“娘親。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這個……”紅豔豔猶豫。“可是文和陳光不希望你再過問這些事情。他們希望你能夠安心養胎……”

    “娘親放心。我隻是偷聽。絕對不會露麵。”茗櫻指天立誓。

    紅豔豔猶豫再三。耐不住茗櫻再三哀求。最終同意。

    茗櫻屁顛屁顛溜到大廳。順著側門。悄悄拾起裙角。一隻腳剛剛踏入屏風後……

    “砰。”

    巴掌重重拍在案桌上。杯子震動不穩。跌落地上。清脆的一聲輕吟。陣亡。

    “錢三少。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敬你為友。可是。斷不能夠容忍你如此侮辱家父名譽。即使你的鏢在鏡山腳下被劫。那也並不意味著此事就是我們所為。現在。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此事。我們並不知情。請回。”

    這是陳光清朗圓潤的聲音。然而隨之而來的攝人氣勢。卻令滿室溫度突降。寒光逼人。殺氣乍現。

    揚眉。果然如她初初所預料的那般。看來。錢三少此行就是前來興師問罪的。

    “呂公子。勿惱。”

    溫和客套的聲音。謙恭有禮。那是錢三少貫常的語調。他說:“呂公子。錢某別無他意。隻想請教綠先生幾個問題。錢某與呂公子認識這麽久。錢某相信呂公子為人。既然呂公子說此事與綠先生無關。那就與綠先生無關。隻是。鏢物被劫。錢某憂心如焚。還請綠先生指條明路……”

    陳光冷冷嗤嘲。“錢三少手下人才濟濟。信息網絡龐大。相信錢三少知道消息的渠道比我們多。我們不過山野村夫。恐怕幫不了什麽忙。”

    “呂公子。錢某非江湖中人。不知江湖中事。了解消息的渠道是有。但總不是那麽及時。如果呂公子當真知道些什麽。煩勞相告。錢某感激不盡。”

    “哼。我們又能夠知道些什麽。”

    “陳光。不得對錢三少無禮。”

    綠博文製止陳光的衝動。他微笑著對錢三少說:“錢三少。非博文不肯相助。隻是此事博文確實不知情。家媳有孕在身。我們天天在山上陪家媳休養身體。未曾下山。確實不知道山下發生了什麽。”

    “這樣啊……”錢三少沉吟。低歎。“如果將來綠先生發現什麽特別的事情。又或者從某些渠道了解到什麽消息。煩請派人通知錢某一聲。錢某必有重謝。”

    “錢三少客氣了。如果博文收到什麽消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錢三少。”

    “多謝綠先生。”

    率博文問:“錢三少。可否告知。鏢物如何被劫。”

    “說起來。這件事情確實詭異莫名。近三十餘個鏢師。全部身中劇毒。渾身潰爛而亡。無人生還。滿地殘葉。沒有絲毫打鬥痕跡。看起來。就像……”

    “厲鬼索命。”率博文接下錢三少的話。

    錢三少沉默。點頭。“除了這個解釋。錢某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三十餘人在同一時間毒發身亡。鏢物被劫。現場無任何第三者留下的痕跡。甚至。連車輪痕跡也沒有。太不可思議了。”

    連車輪痕跡也沒有?

    “隻有來時的車輪印。到一半便中斷。附近遍布三十餘人的屍體。車輛馬匹和鏢物不知所蹤。路上並沒有離去的車輪印。”

    “哦。這倒稀奇。”率博文輕撫下巴。擰眉深思。“這夥劫匪必定早有預謀。絕非臨時起意……”

    一直沉默的孫子仲插口。“看他們劫鏢的手段。相當老練。絕非一般的新手。其手段之歹毒詭異。亦不像一般土匪強盜。”

    “錢三少。你這批鏢隊的行進路線。所托運的鏢物。都有何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