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在上課的時候都安安靜靜的，可一到下課，就跟炸了鍋似的，你追我跑的玩的好不熱鬧。

    蘇素對這些幼稚的遊戲並不感興趣，所以她趴在桌上看著陳燼的側臉，好奇地問道，“阿燼，你怎麽不出去玩啊？”

    陳燼回頭看著蘇素，也像她一樣懶懶地說道，“不想出去。”

    那休息一會兒吧！”蘇素探出手，放在柔軟蓬鬆的頭發上揉了揉，對方也合上眼睛，舒適地蹭了蹭，像隻被順毛的小貓。

    陳燼軟軟地應了一聲後，便沒有再說話。

    “你要一起來玩跳繩嗎？”

    突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蘇素抬頭望見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正站在他們的桌旁，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陳燼也聽到了這句話，睜開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蘇素，底下的小手扯住了她的衣角。

    蘇素心中了然，默默從書包裏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糖果，分給了女孩幾顆，甜甜一笑，“謝謝，我就不來了。”

    女孩也不糾結，大大方方地接過糖，對著蘇素說道，“我的名字是楊瑩月，有空一起玩哦。”說完還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看起來古靈精怪。

    陳燼看著蘇素和對方交換了名字，也主動地又介紹了自己。

    楊瑩月很明顯具備話癆的潛質，如果不是她的朋友催著她去跳繩，也許還會拉著蘇素和陳燼聊天。

    就連在蘇素看來笑點賊高的陳燼看到對方大大咧咧的樣子，偶爾也會笑彎了眼。

    蘇素其實很喜歡陳燼微笑的模樣。他並不常笑，卻有著天生含笑的桃花眼，那是後天的陰鬱也難以壓下的東西。

    所以他一旦微笑時像是遠山冰雪初融時的溫潤，又像是淩寒獨自怒放的紅梅，驚豔了時光。

    一年級的課並不多，所以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他們就放了學。

    校門外很多家長都來接孩子，出去的路也十分得堵。蘇素和陳燼背著書包隨著一大批小朋友艱難地擠出了校門。

    因為這裏離公寓隻有十分鍾的路程，蘇素也能放心地和陳燼走這一條路。

    可令蘇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開學第一天，他們在這裏也能遇到傳說中的校霸。

    屏氣的還是和他們此時同齡的兩個“低齡校霸”。

    “喂，新來的，把身上的好吃的都交出來。”

    “對，都拿出來，不拿，我們就…就揍你倆。”

    恰好擋在他們麵前的那兩個人，在同齡人裏也算是“重量級”，仗著自己的體重和力氣經常欺負同齡人。也是抱著這樣的盲目自信，他們鎖定了蘇素和陳燼這樣的陌生麵孔。

    蘇素並沒有把這兩個小孩放在眼裏，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陳燼身上。

    她發現陳燼從碰見兩人開始，身子就在抖，甚至牙齒都在打架，原本黑亮的眼睛此時像蒙上一層灰，暗淡失色。

    他在害怕，他的陰影還在。

    蘇素心中了然，挽起礙事的蕾絲衣袖，就一腳踹在最近一個孩子的膝蓋，右手利落地打在另一個小胖多脆弱的穴位上。

    蘇素哪怕此時隻是個蘿莉身材，但她好歹也是混過武俠世界，當過用毒高手的，記穴位這種事也是手到擒來。

    兩個小胖墩也不算反派那種堅強的人，幾乎是在蘇素打完就毫無形象地放聲大哭起來。

    兩張被就被肥肉擠得五官變形的臉，表情痛苦，淚水與鼻涕混在臉上，愈加顯得狼狽醜陋

    陳燼就在旁邊愣愣地看著，看著蘇素嬌小身影，卻那般厲害，把兩個塊頭比她大兩倍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同樣這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那些欺負他的人，並不是那樣強大，他們也會痛苦出生，他們和自己一樣脆弱。

    直到蘇素把兩人都桎梏在地上，才仰頭看著陳燼，“阿燼，快過來。”

    陳燼像是一個遵從指令的機器人一樣，同手同腳地走到了蘇素麵前，整個人帶著令人心疼的茫然與無措。

    “有…有什麽事嗎？姐姐。”陳燼結結巴巴地說道，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兩人慘不忍睹的臉上。

    “阿燼，你可以把你心中想做的事都可以在他們身上做一次。”

    陳燼聞言身體一僵，小心翼翼地瞄了蘇素一眼，隻是小聲呢喃著，“姐姐。”

    “你放心，有我在，你對他們做什麽都可以。”蘇素放柔著聲音，耐心地勸著對方。

    “我不想做。”陳燼搖了搖頭，然後聲音卻依舊在抖，長長的睫毛也微微顫動著。

    蘇素這才明白陳燼的心中的畏懼到底有多深。

    真正地要打破對方的對校園欺淩的恐懼與害怕，需要讓當事人明白，對方的弱點，以及給予他一個信號，一個他也是被人保護在意的人的信號。

    其實他極度缺乏安全感這件事從他在和尚手裏買繹心草就可窺得一二。

    他真的迫切想要脫離這片黑暗，隻可惜上輩子他到臨死都沒有遇見那麽一個願意拉他一把人，反而會越陷越深。

    似是被蘇素眼中的鼓勵與堅定所感染，還有對蘇素實力的信任，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對方肥胖柔軟的手，兩指輕輕一擰，就聽到對方刺耳的尖叫聲。

    陳燼見此麵無表情地把手又搭在另一個人身上，如法炮製。

    他繃著一張小臉看著兩個人因疼痛扭曲的臉，一時心中的煩悶也盡數褪去。

    他站起身，看到蘇素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們回家吧！”

    “不繼續做了嗎？”蘇素歪著頭問道，雖是說話依舊緊緊按住他們，不讓他們亂動。

    “不了。”

    那時的陳燼年齡還小，他不知為什麽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裏竟然會有種開心的感覺？但他永遠記得在這一天起，他不在害怕被人圍堵，別人欺負。

    恃強淩弱的人很多，但他不會怕了，因為他知道他們是一樣的，或強大，或脆弱。但他雖然現在脆弱，但他相信這是暫時的，終有一天他會像姐姐一樣不會害怕任何人。

    在此之前，姐姐會保護他的吧！陳燼篤定的認為著。

    “嗯！那我們回家吧！”蘇素送開兩人後，拍了拍手，便自然拉著陳燼的手，慢慢地踏著夕陽拉長的影子往家走。

    隻留下兩個差點沒被嚇傻的小胖墩還趴在原地，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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