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章:長安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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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長安秋涼
長安秋涼,這並不算是一句怎樣傷感的話,但是現在從陳蹊萍的口中說出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長安秋涼了,就該落葉了。
驟然之間,中年男子的心頭生起了一陣強烈的惶恐的感覺,沒有任何的緣由。
這一切,隻是因為陳蹊萍說了一句長安秋涼而已。
或者說,更因為此時站在陳蹊萍麵前的這個人,名字叫做秋刀涼,秋刀塘的弟弟。
“如果前輩沒有什麽需要交代的東西的話,晚輩就動手了!”陳蹊萍負手而立,這樣說。
秋刀涼緩緩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這次其實隻來了自己一個,原本在來之前他對於陳蹊萍並沒有多麽的重視。
但是現在當看到長亭之中淡然翻書的沂不凡,以及聽到了陳蹊萍的那一句“長安秋涼”之後,秋刀涼不寒而栗。
陳蹊萍作為晚輩,自然首先出手,不管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隻要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秋刀涼解決掉,剩下的就好說了。
陳蹊萍的出手沒有絲毫的猶豫,快的好像是一道閃電,讓秋刀涼有些應接不暇。
與此同時,長安城的虛穀樓之上,兩道身影正注視著長安城十裏之外的長亭之中的動靜。
虛穀,自然就是虛懷若穀,這裏,自然就是朱大先生的藏書樓了。
“老黃,你說長安秋涼的下一句是什麽呢?”朱大先生這樣說。
老黃沒有回答,而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長亭之中的戰鬥。
兩人交手的一刹那,秋刀涼知道自己的惶恐來自於什麽地方了,來自於陳蹊萍手中的劍。
這是一把名劍,三年之前曾經出現在涼州北地的西涼閣附近,之後杳無音信,而這把劍的名字,叫做“秋風!”
起風了,長安的秋涼了,陳蹊萍手中的秋風劍也開始猖狂了。
就好像是掠過長亭的風一般,這把劍表現出來的氣勢同樣的蒼涼和悲愴,當然了還有一絲的猖狂,就好像是涼州人眼中 的陳蹊萍一樣。
“唔~唔,”朱大先生披著一個黑色的披風,站在樓上,用食指敲打著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長安秋涼了,下一句究竟是什麽呢?”朱大先生似乎是在思索這個問題。
被稱作老黃的仆人始終一言不發,看起來似乎是在關注長亭之中的人,但是其實他是在思索另外一件事情。
朱大先生為什麽會派秋刀涼前往長亭lán jié陳蹊萍呢?又或者說,千星老人為什麽會同意這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秋刀塘平時的做派的確讓許多人都十分的不滿,但是千星老人的護短是出了名的,徒孫死了一個也可能親自問罪,更何況是死了一個徒弟。
更何況這一次陳蹊萍的做法這樣的張揚,分明沒有將千渭門放在眼裏。
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老黃不再去想這些,朱大先生近些年的處事風格變化很大,與其傷透腦筋猜測這些,還不如靜觀其變。
隻不過,這個時候,秋刀涼的腦袋比老黃的要疼的多。
陳蹊萍此時手中的劍叫做秋風,而用的劍法,叫做秋雨,霎時間,秋風秋雨齊至,讓秋刀涼著實吃了一驚。
作為千渭門的客卿,秋刀涼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稠密的劍法,就好像是身處一場秋雨之中一樣,無處可躲。
躲過了十三劍,秋刀涼終於還是中招了,秋風劍擦過了秋刀涼的臉,留下一道劍痕,鮮血隨之一點點滲了出來。
“這是我得到的第一把名劍!”陳蹊萍得手之後收劍說到:“但是這卻是我第一次用這把劍,所以你沒得選!”
陳蹊萍的身上有多少柄劍誰也說不清,因為見過陳蹊萍劍的人都死了。
所以,秋刀涼沒得選,要不,殺死陳蹊萍,要不,被陳蹊萍殺死。
最開始陳蹊萍不是這樣想的,雖然大周三門三宗兩樓兩派有一半都被陳蹊萍得罪了,但是陳蹊萍依舊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
隻不過,陳蹊萍剛剛感應到了,感應到了朱大先生的注視,所以陳蹊萍改主意了,短短的一瞬間,陳蹊萍想到了剛剛老黃所想到的問題,但是不同的是,陳蹊萍想明白了。
陳蹊萍知道朱大先生為什麽這樣安排,所以,陳蹊萍下了死手。
一道秋雨般清涼的劍氣出現,讓秋刀涼感受到了絲絲的寒冷,然後,抵達秋刀涼意識的是陳蹊萍的一句話。
“我的劍法,沒有敵手!”沒有錯,這句話的確是陳蹊萍說的,雖然像是陳蹊萍的口氣,但是卻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說出來的話。
朱大先生天才了一輩子,但是也沒有說出來這樣的話,但是陳蹊萍說出來了,這一刻,陳蹊萍隻有十五歲。
長亭之中悠然翻書的沂不凡終究還是聽到了這句話,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後嘴角露出了一絲 的笑容,有一絲的嘲諷,剩下的卻似乎不是。
秋刀涼沒有那麽多的情緒,因為他來不及想那麽多的事情,陳蹊萍的確是狂,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說話,都像極了當初涼州的那位老將軍。
涼!這是秋刀涼留下的最後一個念頭,他的脖子很涼,就好像是在冬天貼在了鐵欄杆上一樣。
之後,秋刀涼在另外的一個角度上看到了自己的腳,沒有錯,他的頭落在了地上,隨著一聲悶響,秋刀涼與此同時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陳蹊萍的氣場太過於強大了,以至於讓秋刀涼忘記了很多的事情,忘記了朱大先生不太待見自己,忘記了自己在上個月剛剛晉升了鏡台中階,忘記了千星老人的叮囑:“此生不得見涼州來的刀劍!”
陳蹊萍回到了長亭之上,緩緩的吸了一口涼風,雖然此時的空氣當中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手中,是被打包好的秋刀涼的腦袋,鮮血滲著黑布流淌了下來,至於秋風劍,正安靜的躺在陳蹊萍身後的劍匣之中,劍身上沒有沾染到一絲的鮮血。
秋刀塘的刀躺在了涼州的沙漠裏,但是沒有讓人想到的是,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秋刀涼的刀在一陣秋風中涼在了長安城外的長亭之前!
“長安秋涼,”朱大先生看著長亭之前的好戲的謝幕,淡淡的補充道:“下一句是沉醉不知歸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