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相識即是緣份，我隱約記得我爹還請這個娃娃臉做了我的啟蒙先生，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這來者是客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以前，我沒少拉著來拜訪我師父的仙友一起嗑瓜子兒侃大山，好多仙界的花邊消息都是這麽打聽來的……

    我趕忙往大花那邊擠了擠，指了指我旁邊的位置，“你坐這看吧，這兒看星星視角最好。”

    “如此甚好。”

    由於天色已經很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確實走到了我指的位置，和我一樣躺了下來。

    他一躺下，便一股清香撲來，跟我白天時聞到的一樣，不是那種刻意的香，到像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染上的味道。

    “我這還有桂花糕，要不吃點？”說罷我便從懷裏掏出一塊桂花糕遞了過去。

    他也不客氣，接過桂花糕便咬了一口，這時我才想起來，我白天是不是送他一塊了，還搭上了一個荷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打開那個荷包……

    伴隨著我倆的咀嚼聲，天上的星星在那閃啊閃的，一時間，誰都沒說話，卻也顯得幾分靜默和安逸，其實我聽不見他吃東西的聲音，隻能聽見自己的，我暫且認為是我耳背。

    “嘶~”大花吃完了我掰給它的桂花糕，就轉而過來舔★我的手，這貨的舌頭上有小倒刺，讓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大概是因為聽見我“嘶”了一聲，斯年轉頭問我，“可是冷了？”

    誒？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身上便蓋了一件素白的袍子，別說，還真的挺暖和，大花這家夥也毫不客氣地跑來趴在我的肚子上，我輕輕地揪了揪大花的臉，它真是越來越重了。

    我衝斯年咧嘴一笑，“多謝。”這人還知道照顧我一個小奶娃，好人呐，好人。

    過了一會兒，他枕著雙臂看著天空懶懶的說，“房子下麵那梯子是你的？”

    “素啊（是啊），腫麽了（怎麽了）？”

    “沒怎麽，我剛才上來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倒了。”

    …………

    碰倒了？那我們怎麽下去……

    還沒等我說出口，他便說到，“你放心，一會兒我帶你飛下去。”

    哦對，差點忘了，這娃娃臉既然能幫我爹打跑悍匪，區區一丈高的房子應該也不在話下，凡間不是有一種叫輕功的玩意麽。

    “那你會往上飛麽？”我好久沒體驗過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了，那是我做神仙時會的唯一一項技能了，突然間有點兒懷念。

    斯年沉默了一下，“會一點兒。”

    “會一點兒？”我隻是隨口問問，本以為他會說不會，畢竟這騰雲駕霧根本不是凡人能幹的事兒，沒想到，他居然說會一點兒，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吧，現在的凡人不得了啊。

    聽出了我的驚疑，他隨即解釋道，“我曾經有幸遇到過一位神仙，他教了一些簡單的仙法，雖然我學藝不精，但大概可以的飛五丈那麽高。”

    五丈？

    雖然對於神仙來說，這騰雲駕霧是一門無師自通的本事，但沒想到，凡人竟然也可以學，縱然隻有五丈高，在我看來那也十分厲害了。

    “斯公子你竟然得到過神仙指點，真是讓我好生羨慕，嗯……怪不得我看你骨骼清奇，帶著幾分仙風道骨，原來如此。”

    “也是一場機緣罷，我答應你爹為你啟蒙，若是你對這仙法感興趣，我可以教給你。還有，你以後不必叫我斯公子，叫我斯年便可。”

    斯年，聽上去確實是比那文鄒鄒的斯公子順耳的多，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你願意將那些仙法教給我？”

    雖說我作為一個活了五百年的小仙童跟一個凡人學仙法有些怪怪的，但其實我做神仙時除了飛什麽都不會，一直很是羨慕那些能信手拈來呼風喚雨的仙友，看上去拉風的很。

    “那是自然。”

    我趕忙將大花從肚子上抱下來，掏出一塊桂花糕雙手奉上，做出一副我自以為最虔誠的樣子。

    “額……”斯年先是一愣，但估計是想到我白天的那套禮尚往來，便很是上道的問，“這是學費？”

    “正是正是。”沒想到，這斯年還挺懂我的行事風格。

    他眼睛便笑成了一條橋，看樣子很是喜歡我這學費。

    “那我便收下了。”

    ……

    交完“學費”後，我愜意地看了會兒天，揉了會兒貓，啃了會兒桂花糕。

    不經意間，我一低頭，突然發現我蓋著的這件袍子上似乎粘了一些不明物體，湊近一看，聞到一股桂花糕味兒，啊，應該是掉落的糕點屑。

    我偷偷瞄了眼斯年，趁他看星星之際，用手擦了擦，卻沒想到反而擦得更糊了。

    這可咋辦……

    我看了一眼手邊呼嚕打的震天響的大花，心生一計。

    我將那糊的地方往大花身上蹭了蹭，大花動了動爪子，沒醒，幾次下來，印子總算是淺了些。

    等我折騰完這些，剛躺下，便見一道亮光在我眼前劃過。

    “咦？掃把星？”

    估計旁邊的斯年應該也看到了，我便問他，“斯年，聽說這掃把星晦氣的很，會給人帶來黴運，你信麽？”

    據我所知，給人使絆子這事兒都是司瘟使者幹的，這位仙友惡趣味的很，就連神仙見到他都惶恐不已，我也遠遠見過這司瘟使者一回，看上去倒是白白淨淨，人畜無害，大概是腹黑。

    斯年倒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指著星星問我，“你可知這天上星辰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我粗略地想了下，發現我好像沒有聽說過關於星星的八卦，我平時住在山上，對天上的事兒隻知道一丟丟。

    “唔……這我倒是不知道，大概是神仙居住的洞府吧，那月亮不也是神仙的窗子麽……不過……若真是如此，那北鬥星君豈不霸著七處府邸。”

    斯年勾了勾嘴角，“這北鬥星君有沒有七處府邸我不知道，但卻有這樣一句話：上有天河，名弱水，底有數石，名星辰。”

    上有天河，名弱水，底有數石，名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