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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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遇有危險

    夜,終於來臨,而腳下的路卻似乎越走越漫長,心亂如麻也心如刀割,瞧望著身邊絡繹不絕,行色匆匆的路人與街邊臉色青,冷得直跺腳的商販,6箏不由得一陣苦笑……

    我長大了,公主的生涯應該至此走到頭了,有人常說,富貴命多好啊!什麽都不用做便有的吃有的喝……

    其實呢?其實不然,公主的命應該毋庸置疑是富貴命了吧?可不一定是什麽都不做,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一輩子,公主的命有時候也會像街邊的小商販一樣,需要做一種宿命般的差事來換取一輩子的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夜,有風流動,寒意更甚,緊了緊身子一抬,6箏一怔,我怎麽到了這裏?

    尋蘇南子是徒勞,找馮智儒同樣也會讓自己白忙活一場,這是出宮之前早已預料的,折轉身往回走,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了……

    既來之則安之,權當聊天散心吧!

    長史院院馮智儒的府宅此刻很安靜,安靜的就像馮智儒本人一樣,籍籍無名,與世無爭,6箏不再猶豫,抬腳走了進去。

    見到6箏公主突然造訪,馮智儒十分吃驚意外,但等公主說出來意後,他立即就釋然了,一種大難臨頭的釋然。

    是啊!這件事情,十幾年來都無人提起,今遭驟然提起,怎麽想也不會是件好事兒。

    原來自己要等的人是6箏公主,原來最緊要的關頭是這一刻。

    馮智儒拿出了天啟四年的手稿,手稿已黃近乎潰爛,掃了一眼手稿,6箏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又抬凝視著他道,“我不看手稿,我要聽你說”。

    馮智儒捧手稿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先皇子出外狩獵之前曾服過一種藥物,這種藥物能使人頭昏目眩,神智喪失……”。

    聽到這一句,6箏的心忽然針灸般的一疼,眼底頓時泛起一圈水霧,顫抖地道,“千真萬確?”。

    馮智儒遲疑一下後道,“千真萬確”。

    “那好,我走了”,6箏起身,突然馮智儒的夫人杜氏從裏屋匆匆跑出,跪倒在6箏麵前哭道,“公主,求求您,救我家老爺一命吧!”。

    突如其來的一說,6箏沒有感到意外,她輕輕扶起杜氏道,“夫人莫要哭啼,我一定盡力,我不希望任何人在這件事情上丟掉性命,不過,得請你們配合,今夜我造訪貴府之事,不能向任何人外泄”。

    “多謝公主千歲,多謝公主千歲,老婦定會謹記公主鈞旨”,杜氏咚咚地磕了幾個頭。

    此情此景,善良,溫柔的6箏公主自然少不了一番動情,輕輕攙起杜氏,輕輕地安慰了幾句後便告辭離去,馮智儒要相送,6箏沒有拒絕。

    快行至府門時,6箏突然停腳回,突然向馮智儒問了一句,“馮大人,那黃英真是平王爺的人?”。

    心事重重的馮智儒當即被這兩個突然弄的一驚一怔,“是……,是,本官萬不敢對公主隻言欺騙”。

    “那黃英的命可真夠大的,連平王爺都滅不了他”,6箏抬眼看看天。

    馮智儒低著頭,“不是黃英命大,是法網恢恢,是天在佑我上古王朝”。

    6箏抿了抿唇,“嗯!好,大人請留步”。

    葉雨樓回到宮裏的鐵衛營所,便匆匆往自己房間走,進的房間,顧不得更換衣袍,就趴在了書案上,打筆筒裏抽出一張寸許信箋,簡單的寫上幾句話後,卷起來,喚入一名鐵衛營士兵,交於他……

    “火送往平王府,交給王爺”。

    士兵前腳走,葉雨樓後腳就從自己房間跟了出來,此時,夜已掌燈。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鐵衛營指揮所,褪便衣換甲胄。

    先前說過,皇宮裏最安全的所在,應推禦書房,葉雨樓雖已榮膺為鐵衛營總統領,但鐵衛營畢竟是一個有一萬五千人的編製,他能一一管住人,卻未必能一一管住人的心。

    所以……

    禦書房,但,等他百轉千回到達禦書房的時候,6箏公主與傅星芒早已端坐在禦書案之下多時。

    見他到來,皇帝自然少不了就6箏公主宮外遇刺一事與他活靈活現地上演一出戲。

    盡管事之前兩人沒有經過對詞彩排,但好在事件的情節展在事之前二人早已熟稔於胸,所以……,尤其是葉雨樓在肢體,表情以及言語上更是表現突出,與皇帝配合的天衣無縫……

    一連串的關切問,公主在哪裏,如何受的傷,傷勢嚴不嚴重等等,關切完還不算了事,又請死請罪的動作了一大堆。

    這一番聲情並茂,有血有淚的話當然毫不意外地得到了皇帝的高度讚揚。

    “不……葉大俠快快請起”,皇帝趕忙過來雙手相扶,“葉大俠的職責範圍是皇宮,而皇城,京城的治安是京畿營禁軍,京城兵備的事情,與你無關”。

    “是啊!葉大俠,請不要自責”,傅星芒也跟著說道。

    你唱罷,我登場,6箏也給他施了個萬福,“大俠說哪裏話,這如何能怪到你的頭上?”。

    “就是啊!鐵衛營的軍士很忠實,怪隻怪公主她自己太貪玩兒,把軍士們都趕走了,再說他們的離開,大俠的直屬上司是批準過的”。

    皇帝又插言道,好似不插言,不足以彰顯他是一位賞罰分明,通情達理,愛民如子的好皇帝一般。

    6箏笑笑道,“是啊!都怪我太任性,請葉大俠不要再自責了”。

    “可恨,在下曉得是何人所為了”,葉雨樓握著拳頭狠狠地道。

    “何人?”,皇帝輕飄飄地甩出兩個字。

    “可能跟……”,說完這三個字後停下葉雨樓瞅了一眼皇帝。

    接收到信息,皇帝深邃的眼半閉起來,高亢的情緒疾轉低落,“葉大俠不要說了,反正,箏兒沒有大危險,朕,朕不想追究了”。

    葉雨樓一愕,但還是閉上了嘴。

    “父皇說的是,知道了凶手又怎樣?”,6箏公主接道,“我們眼下應該將注意力放在徐宰輔身上”。

    見6箏一副不疼不癢,渾似沒事的模樣,皇帝悄悄的將拳頭握的直響,6箏啊!6箏,你何時才能與朕同仇敵愾呀!

    “對對對……,公主說如何辦便如何辦吧!”,這一刻,皇帝完全失去了皇帝的威儀,指手畫腳地道。

    惱恨交加就差歇斯裏底的言語讓6箏麵容頓時一淒,她起身道,“徐宰輔沒有去平王府,而是攜韓蓮湖的屍體到京都府衙報案”,這消息是出自傅星芒之口,“這是否就可以說明,關於平王爺的隱晦,他目前還是一無所知?”。

    皇帝,葉雨樓二人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誰也不敢輕易回答是或者不是,隻有傅星芒張開了嘴巴,但他不是在回答,而是在向主子繼續述說自己打探回來的情況……

    “打京都府衙回來,徐宰輔沒有回中樞院而是直接去了統領府,且一坐便是大半個下午”。

    “統領府?可是褚劍石的府邸?”,6箏公主轉過目光,問了一句。

    “正是”。

    6箏白皙的指尖,細嫩的眼皮情不自禁地一顫一跳,昨日早朝後好險,我竟然還將徐宰輔看作是是個正常人。

    不好,不妙,徐褚兩家的關係甚好,褚遇與徐宰輔更是情同父子,褚遇,褚遇知道了一切豈不等於昨日尚不知情的徐宰輔今日知道了一切。

    徐宰輔得知三十六副藥的事情,隻要他腦袋正常,無論他是兵合朝廷,還是密謀平王爺,都暫時釀不成宮廷巨變。

    但,他若是在腦袋糊塗之下,將皇帝知曉三十六副藥之事,告知平王爺,那麽事態就會真如父皇所言,6氏一門,可能從此要冰消瓦解,傾巢完卵。

    原因十分簡單,平王爺不是傻子,不可能相信天下會有傻子,我害你絕後,你不但不惱怒,反而還心甘情願傳位給我。

    “怎麽了箏兒?”,見6箏神色有些緊張,皇帝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也難怪,範陽武一生眼高於頂,能被他另眼相看之人自然都是人中龍鳳。

    而讓人中龍鳳皺眉,神慌的事情,自然是小不了,所以……

    6箏輕輕轉身,轉身之際,微笑已掛眼角,“沒什麽,父皇,您不消擔心……傅將軍”,說了這一句她便看向了傅星芒,“從今時起,你要拋開徐宰輔,盯緊褚遇……褚遇,將軍可曉得他是何人嗎?”。

    “褚遇在京城裏有誰人不知,他乃劍聖褚劍石的大公子”,傅星芒笑道。

    “為何要盯緊他?”,傅星芒笑談,不把盯梢褚遇當回事,但皇帝卻是神色凝重。

    “他……他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秘密?箏兒可指的是……”,皇帝掃了一眼葉雨樓,接住視線,葉雨樓仿佛有話說,但當著6箏公主的麵,他不方便講出口。

    6箏嗯了一聲。

    皇帝猛吸了一口透心涼氣,“這是怎麽一回事?”。

    “箏兒今日出宮碰到了蘇南子,恰巧褚遇適逢當場”,6箏心想,縱使我隱瞞不說,可父皇您也心若明鏡,曉得我出宮絕不隻是為了跟平王叔玩遊戲。

    “於是你便當街詢問了蘇南子?你,你瘋了嗎?”,皇帝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不,箏兒沒有詢問,是,是那蘇南子吃醉了酒攔也攔不住”。

    皇帝狠狠拂袖,“你實在短智,枉被範陽武心儀”,這言語雖不是罵詞,但卻比罵詞更傷人心,尤其是出自一位父親之口。

    於是,6箏當即流下了委屈的眼淚,“箏兒,箏兒知罪了”。

    “罪?你當然有罪,說,事到如今該當如何行事?”。

    這便是富貴命,受了委屈都還不能痛快的哭出來,“箏兒已令傅將軍……”。

    傅星芒雙眸一寒,輕輕抬望了一眼皇帝,繼而又轉向6箏公主道,“如何盯緊,還請公主賜教”。

    6箏公主緩緩垂下頭,許久,許久才極其小聲地道,“我想讓秘密爛在那褚遇一個人的肚子裏……怎麽行事?……將軍……將軍自己斟酌”。

    傅星芒兩眼禁不住一顫,但抱拳的度卻是極其的迅捷,幹脆,“末將明白”。

    “不不……先不要”,6箏公主忽然又快地攔道,“我明日還是設法見他一麵後再說”。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