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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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印象中,金懿軒很少發火。

    同樣,我很少見過他如此失態。

    他拽著我的胳膊,神情可怖,“夏秋,你說清楚,我怎麽聽不懂?”

    我沒能甩開那隻手,抬頭朝他輕笑,那笑隻有我自己知道有多諷刺。

    “你知道的不是嗎?”

    “我不知道!”他怒吼。

    周邊的人群聽到這裏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我們像街邊常見的鬧矛盾的情侶一樣受到眾人圍觀。

    可我和他早已不是情侶。

    我們之間隔著的也不僅僅是矛盾。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他晃著我的肩膀。

    我剛想說話,鼻頭無端地再次流血,顏東田的藥真是厲害。

    我淡定地掏出紙巾擦鼻血。

    金懿軒卻是怔愣住,半晌才想起什麽一樣,突然抱著我,“對不起,夏秋”

    我擦幹淨鼻子,推開他的懷抱,了然地望著他的眼睛,“金懿軒,我沒有被顏東田那個,你也不用道歉。”

    真正該道歉的人也不該是他。

    金懿軒重新抱住我,“對不起,夏秋,我知道的是我沒保護好你三年前也是”

    “別說了。”我輕笑,沒力氣推開他,窩在他肩頸,一雙眼放空,“都過去了。”

    懷抱再暖,暖不了我的心。

    肚子裏翻滾著,疼痛席卷周身。

    經血回潮,裙下一片濕濘。

    姨媽血順著腿心往下流,不一會,流到小腿肚。

    場麵堪比小產。

    金懿軒大驚失色地抱著我,“夏秋!!”

    我淺笑,“沒事。”

    大姨媽而已。

    幾個小時前還啪過呢。

    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身體還是痛到痙攣。

    耳邊是金懿軒的聲音,那樣急切,那樣焦灼,“夏秋!喂,救護車嗎?這裏是峽市機場2號航站樓就在這麻煩快點”

    身體陡然騰空落進一個寬厚的懷抱。

    熟悉到顫栗的氣息湧入鼻端,我掐著手心,不願意睜開眼,隻感覺一雙大手掐著我的下巴冷聲質問,“你要跑到哪兒去?!”

    聽到這話,我覺得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索性睜開眼,頭頂是一張犀利的輪廓。

    金餘麵色冷硬地睨著我,抿緊的唇像一把繃直的刀,掐著我下巴的手用力,聲音冰冷無溫,“你要去哪兒?!”

    我撇開臉,輕飄飄地吐出一句,“我去哪兒關你屁事!”

    臉頰一痛,金餘掐著我的臉,眸底的怒意幾乎要衝出眼眶,“夏秋”

    “哥!你放開她!你不能這樣對她!!”金懿軒過來用力掰著金餘的胳膊,卻被金餘一個大力甩開。

    金懿軒摔在地上,左手扶著右手,不知道是痛得還是怎樣,他低著頭,身體蜷縮,右肩在輕微顫抖。

    我仔細盯著金懿軒的左手。

    腦子裏有什麽畫麵陡然炸開。

    那天是個畫圖紙畫斷鉛筆也覺得開心的好日子。

    我記得那天太陽曬在臉上熾熱的溫度,也記得拿到那條定製內褲時,當場抖開來傻笑時,店裏員工全都毛骨悚然瞪著我的場景。

    時隔多年,也仍記得,那天晚上,那個人的每一個表情。

    繪圖工作已完成一半,那種心情好比我已經拿到了兩萬五,看到什麽都喜滋滋的。

    家政邊打掃,邊閑聊,我空了會插幾句,其餘時間繼續繪圖。

    喝水時,餘光掃到一旁的包裝袋,就湊到幾個家政阿姨麵前問,“他一般會固定回這裏嗎?”

    這個他自然就是那個男人。

    隻不過我沒叫過他大哥,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叫他別的什麽,索性就一直稱呼為他。

    家政阿姨一邊把時令蔬菜放進冰箱,一邊歪頭思索,“這個不清楚,呀,今天是霍家少爺過生日,先生應該會在那邊過夜。”

    幾個家政阿姨紛紛湊了過來,“對對對,先生就屬這個兄弟最鐵。”

    “不不不,好幾個,榕市也有個”

    “嗯,都是青年才俊,可惜都沒結婚”

    我目瞪口呆,“你,你們怎麽知道?”

    “我兒子給先生當保安。”

    “咦?阿姨你呢?”我轉頭看向另一個。

    “我兒子也在先生公司。”

    不等我轉頭,另兩個家政阿姨也點點頭,“我兒子也是。”

    我抽了抽嘴角,“難怪”

    難怪她們消息這麽靈通,也難怪,她們覺得那個人心地好。

    這樣看來,那人確實挺好的。

    洗完澡之後,我坐在客廳切水果打發時間,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那人。

    心裏想著,或許他這幾天都不會來,就把那條包裝好的內褲放在茶幾上,本來打算再寫個紙條什麽的,後來一想到那人大氣磅礴的字,就有些不敢丟人現眼了。

    後半夜被驚醒。

    客廳裏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四周黑漆漆的,隻有粗喘聲不斷傳來。

    有賊進來了。

    我又驚又怕地關了手機的照明,直接退到牆根,然後給金懿軒打diàn huà,diàn huà鈴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有些突兀,客廳裏的賊卻突然站了起來,隨後看似穩當地走了過來。

    我害怕地動都不敢動,隻握著手機在心裏呐喊,金懿軒,金懿軒,快點接diàn huà啊!

    誰知道,那個賊中途換了個方向,貼著牆,按了開關。

    燈一亮,我就懵了。

    眼前的男rén miàn色潮紅,緊皺的眉擰得像個死結一樣,隻一雙眸睨著我,目光洶湧如潮。

    是金餘。

    喝醉的金餘。

    我立馬掛了diàn huà,跑過去給他倒杯水,路過茶幾,發現地上碎裂開的的玻璃碎片果然是喝水的杯子。

    我小心倒了杯涼開遞給他,卻見男人倚著牆壁一動不動,半晌才從我手裏接過杯子,咕咚咕咚盡數灌進嘴裏。

    如火的眸一直膠在我臉上。

    我有些心慌意亂地避開他的眼神,從茶幾上拿起裝著內褲的包裝袋,“那個,這個是賠給你的。”

    “是什麽?”他聲音特別沙啞,眉頭也鬆動幾分,嘴角隱隱勾出個極淺的笑來。

    我尷尬地咳嗽一聲,“你打開看就知道了。”

    他把杯子遞給我,動作極慢地拆開包裝,拿出那條黑金色內褲時,眸色驟然一深,幾乎是瞬間掐著我的肩把我甩在牆壁上,隨後凶狠地吻了下來。

    我愣了幾秒,在睡衣被撕開的瞬間才驚醒,“你做什麽?!”

    男人聽到我的話,似是低笑了一聲,呼吸熱燙,我卻覺得渾身發涼。

    他說,“你做那麽多不就是為了接近我?”

    我又驚又懼地推抵著,“不!你放開我!我沒有!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計較,你放開我”

    “那為什麽送我內褲!”他怒意很重,話音落下,就重重啃在我脖頸,我痛得倒抽一口氣。

    “那是我賠給你的,你放開我!你放開!”

    回應我的是整個內褲被撕開的聲音。

    “你在我麵前從來不穿內衣,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我腦子裏一轟。

    他重新覆住我的唇,啃吻噬咬,力道之重,我感覺口腔裏一片血腥味。

    他一定是喝醉了。

    不然怎麽會那樣說。

    男女間的力氣懸殊顯而易見,他就著牆壁把我抱起來,幾乎沒有前戲,一個頂入。

    我嘶啞著嗓子,一個字都喊不出,隻渾身冷汗涔涔地發著抖。

    男人停了下來,眸光裏的醉意醒了幾分,卻燃起了更深的火,“你,第一次?”

    淚意湧現,我突然哭了出來。

    身體一抖一抖的,卻是感覺越來越疼,隻乞求地看著他,“你出去,好不好,我好疼”

    他睨著我,慢慢退開身,卻在半道壓著我又吻了下來,不等我推開他,隻感覺一股暖流順著腿心流了出來。

    我睜著淚眼,有些惶惑不安地看著他,隻看到他的臉色愈發黑沉。

    這個人早泄。

    像是察覺到我的眼神,男人立馬瞪著我,目光駭人,最後抱著我快步走到沙發,把我換了個方向壓進沙發裏。

    “不要哥!我是你弟的女朋友,你不能這樣!不要”

    和著嘶啞的哭喊落下的是一副厚重的身軀,重重地壓在身上。

    這一次,男人像是為了證明什麽,動作迫切而又粗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重伏在我身上,咬著我的肩膀低吼了一聲。

    我哭花了眼,身體又痛又累。

    卻在這時,聽到門外有開門的聲音。

    心裏隱約有不祥的預感,在聽到金懿軒的聲音時,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頭皮都在發麻。

    我甚至記不起他當時說的第一句是“你們在做什麽?”還是“你做了什麽!”

    我隻是在他們倆打起來時,一個人顫巍巍地走在地板上去找衣服。

    衣服都被撕壞了。

    我就團成團緊緊抱在懷裏。

    空氣裏時不時傳來咣當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花**脆裂的聲響,以及,悶哼聲。

    腿心似乎在流血。

    但,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混混沌沌地腦子裏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哥!你怎麽能這樣!!我把她放在你這,是希望你保護她,不是讓你傷害她!”

    那聲音穿越三年的時光直直刺進我心底,炸得我頭皮猛然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