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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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許多事。
許多關於這個男人的事。
不管是七年前初次相遇,亦或是四年前再次相遇發生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
我都沒有忘記過。
他生氣時充滿戾氣的眉眼。
他勾起嘴角時含笑的眸底。
特別是,他低頭親吻時,xìng gǎn到要命的喉結。
他的每一個表情,我都無比熟悉。
熟悉到閉著眼睛就可以描繪出來。
可我還是掙紮著。
就好像,一旦妥協。
這四年,就像個笑話。
前前後後這七年,算什麽呢。
推拒中,我胡亂抓到他的頭發,掌心一片濕熱。
低頭一看,滿手濕濘的血。
推拒的動作驀地就停了下來。
頭頂的燈那麽刺眼,我閉上眼,聲音輕輕地飄著,“金餘,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麽呢?”
金餘重新抱住我。
他氣息不穩地把我抱坐在馬桶上,隨後貼著我的耳垂磨挲。
“我結婚了。”
“我後悔了。”
空氣裏迸出來一前一後兩道聲音。
我怔怔抬頭盯著頭頂的燈,隻覺得耳邊那個人的呼吸太熱,燙得整個身體都在發軟。
“夏秋,我現在,隻要單單想著你用這雙手,為他做了四年的飯”金餘鬆開我,抓著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眸底發沉,“這裏,就會嫉妒得發瘋。”
我整個掌心都在顫抖。
掌下的心跳強穩有力。
男人說話時,胸腔震震,震得手心發麻。
金餘抬手摸我的眉眼,拇指輕輕滑過我的眉毛,從額頭滑到鼻子,再到嘴巴,一寸寸,動作溫柔,極盡繾綣,“我父親從小教導我,不要沉迷任何東西。”
“他教會我一件事。”他親了親我的唇,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心頭,“得不到,就毀掉。”
他親吻我的眼睛,呼吸滾燙,聲音摻了沙質一樣喑啞好聽,“可是夏秋,對你,我舍不得”
我胸口鈍鈍的。
他再次吻過來時,我忘了反抗。
甚至,還閉上眼睛回應了他。
腦子裏是紛亂的。
隻是跟著自己此刻的心在走。
這顆心願意和他接吻。
這顆心想和他做。
洗手間外的便池傳來男人撒尿的聲音。
而我,在隔間裏,死死搗住嘴巴。
才壓住到喉口的申吟。
金餘發了狠地撞,隔間門板不斷發出聲音,我回頭乞求地看著他。
就看他眸底一片血紅,撞得更重了。
門外有幾個男人一起進來,剛站到便池口,幾個人頓住了,隨後齊齊朝隔間走來。
金餘隻把我抱進來,根本沒有手去鎖門。
是以,這個隔間門一推就開。
我抗和拒地朝前躲,卻被他掐著臀半步都移動不了。
他由後騰空抱著我,把我抵在門上,單手鎖了門,隨後壓著我繼續。
外麵男人的聲音就隔著一扇門。
“臥槽,我好像聽到什麽聲音”
“我好像也聽到了”
感官太過刺和激,身和體被迫達到痙攣。
金餘狠狠遄息著,咬我的脖子,又是一通猛撞。
我咬住唇,生理淚流得滿臉。
我被金餘抱出來時,兩腿哆嗦,渾身是汗。
金餘用西服裹著我,而我,真空。
洗手間門外站著幾個男人,大概是專門候在那的,看到金餘抱著我出來時,還吹了聲口哨。
金餘頓住腳,小聲在我耳邊說,“抱緊我。”
在經過那幾個男rén miàn前時,他一拳頭砸到吹口哨的男人臉上。
側身又是一腳踹了過去,他個高腿長,這一腳直接踹在男人的左耳。
男人被他砰一聲踹在牆壁上,單手捂著耳朵滑倒在地,嘴裏噗一聲吐出滿口鮮血。
其他幾個男人想動手。
目光觸到金餘駭人的臉色,紛紛低下頭,架著被踹暈的男人轉頭就走。
金餘這才重新抱著我到洗手台,簡單洗手之後,替我擦淚痕。
我沙啞著嗓子說,“你是故意的。”
“沒有。”他手上動作依舊,擦完我的臉,又幫我洗了手,溫柔的動作,聲音卻冷了幾分,“我應該切了他們的耳朵。”
我,“”
我絲毫不用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假性。
他從來就不是個開玩笑的人。
金餘抱著我經過許山的病房時,我眼睛直直盯著那扇病房門,“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金餘挑眉睨著我,他揭開我身上蓋著的西服,讓我自己打量自己身上那些紫紅的曖和昧痕跡,“你確定?”
我眼睛一閉,“麻煩給我一套衣服。”
耳邊是他一聲低笑。
他抬手把我的臉壓到他胸前,隨後抱著我往樓上走。
高級單人病房門口站著劉備。
看到金餘抱著我,他眼皮都不抬一下,隻把門打開,等金餘進去,再恭敬地關shàng mén。
如果沒看錯,剛進來時,門口有個牌子寫著金字。
金餘抱著我直奔洗手間。
高級病房堪比五星級酒店。
水晶燈亮在頭頂,病床都是黑白色的雙人大床,一套黑色沙發椅靜靜安置在病床前,茶幾也是墨黑色的,底端透著琉璃白,燈光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
洗手間裏更是豪華。
金色浴缸,金色鑲邊的鏡子,洗手池都設計獨特,旋渦型設計,水流旋轉著流到下水道。
浴缸裏早早就放了熱水,金餘把我往浴缸裏放的同時,我就心虛地要往外爬。
剛踏出去一隻腳,就被他再次抱進去。
“別亂動。”他低聲在我耳邊說話,身後的硬物低得很近。
我深吸一口氣。
朝他笑了笑,“我要回去。”
“洗完再走。”不容置喙的語氣。
不等我反駁。
他又是一句,“不然,做完再走。”
我乖乖躺好。
五分鍾後。
“你個騙子!你不是說洗完再走嗎!”
“你聽錯了,我說的做完再走。”
“滾”
“你再說一遍?”
“滾滾滾唔”
這個夜晚太過漫長。
漫長到,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大概是在浴缸裏。
也大概是在洗手台上。
總之,我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許小多。
他正握著拳頭瞪著沙發椅上的金餘。
金餘好整以暇地處理公文,批改文件,姿態閑適地呷了口咖啡之後,把目光吝嗇一丁點給了許小多,“再盯著我看,就把你扔出去。”
我,“???!!!”
我猛地從床和上起身,卻不小心閃了腰。
腰酸背痛,身體散了架一樣疼痛難忍。
許小多蹭蹭蹭小短腿移了過來,滿臉憂色地看著我,“春春,你怎麽樣?”
“沒事。”嗓音破碎不堪。
礙於金餘在這,我不方便問許山的情況。
抬眼間,就看到金餘單手拿了杯熱水,坐到病床邊,把我摟進懷裏,隨後喂我喝水。
我確實渴得嗓子幹疼。
也不矯情,借他的手一口悶掉。
想揭開被子起來時,才發現被子裏的自己不著寸縷。
茶幾上放著一套嶄新的裙子。
許小多拉著我,“春春,沒事的話,我們趕緊回去,山爸還在等我們。”
我推開他的小肥手,“那個,你先出去,我等會再出去。”
“春春,你答應過我的。”許小多眼睛紅了紅,聲音有些委屈地哽咽。
“我”
他癟著嘴,漆黑的眼睛裏是被欺騙的失望,“你違背我們的誓言”
“我”
我隻想穿個衣服啊喂!
我沒來得及解釋,許小多卻是狠狠瞪了金餘一眼,“你拆散山爸和春春,我不會放過你!”
他說完就往外衝。
小個頭衝得又快又猛,到病房門口,還撞了一下門,門外的助理好心開了門,還被許小多推了一把。
我趕緊從被子裏鑽出來,拿起茶幾上的衣服就往洗手間衝。
金餘跟到了洗手間,順便幫我扣內衣扣,“去哪兒?”
聲音噴在耳邊。
熱熱的。
隔著洗手鏡麵。
可以看到他後腦勺的繃帶已經拆掉,換了塊厚厚的方形紗布。
聽護士講過,他後腦勺縫了針。
不能碰水,也不能受風吹。
偏偏,他昨晚不要命地全占了。
我撇開臉,套上裙子,聲音蒙在裙子裏嗡嗡的,“回家。”
“回哪兒?”金餘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故意笑了笑,從裙子裏露出腦袋,後背的拉鏈很難拉上,我費了些力氣,鏡子裏的自己,咬牙切齒的麵孔有幾分猙獰難看。
我硬生生擠出笑,“你這話問的好奇怪,我當然回我自己的家啊。”
金餘伸手幫我拉上拉鏈,順勢把我拉進懷裏,他牢牢圈住我,聲音低啞質感,“我以為,昨晚上,你是重新選擇了我。”
我笑了笑,不敢直視鏡子裏的那雙發沉的寒眸,“不好意思,我不會拋棄他們。”
“你什麽意思?”金餘掐著我的肩膀迫使我轉身和他麵對麵。
哦不,他俯視我。
我抹了把臉,“沒什麽意思,金先生,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他唇邊漾出冷笑,“我的兒子,叫了別的男人三年的爹,夏秋,你當我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