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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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餘加入了我們的隊伍。
哦不,與其說是加入。
倒不如說是極其厚顏無恥地尾隨。
自他出現之後,整個隊伍的氛圍都變了。
沈三千和許山不再嬉皮笑臉的玩鬧,許小多也變得沉默,向九警惕地站在我身側,提防著這個攬著我的男人。
他大概真的像劉備所說的那樣發燒,因為他的掌心很燙,麵色看起來有不正常的紅暈。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擰眉盯著人看的時候,表情一如既往的狂妄高傲。
他見到我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惡狠狠地質問我,為什麽偷偷跑了。
現實是。
他攬著我,凝眸盯著我,聲音沙啞,“怪我,睡太沉了。”
說實話,在大馬路上撒潑罵街,我做不出來,我也丟不起那張臉。
我隻能推開他的胳膊,抱起許小多,跟在許山和沈三千的身後,繼續我們的旅程。
金餘果然是變了。
他沒有再追上來,而是跟在隊伍的末端,跟著我們的腳步。
上一秒還晴空萬裏的天氣,下一秒就暴雨傾盆。
許山帶著我們去找酒店。
大馬路上好多遊客,用外套撐在頭頂避雨。
我們到了最大的一家酒店門口,還沒來得及把身上的雨水抖掉,就聽前台接連說抱歉。
酒店唯一還剩的一間客房已經於十五分鍾前剛被預定。
許山和沈三千頓時站在那跟前台加價要那間客房,前台小妹無奈而禮貌地一個勁搖頭。
就在他們倆和前台爭得麵紅耳赤時,我看到劉備上前遞出去一張**,朝金餘做了個往裏走的手勢。
金餘就停下來看我。
他個高腿長,身邊跟了一群黑衣保鏢,站的距離明明隻有一米遠,卻和我們像是隔了個世界。
我們所有人都淋了雨,偏偏那個男人淋了雨都十分冷酷,頭發濕漉漉地貼著前額,黑色襯衫貼著胸口,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
他定定看了我一會,修長的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口,聲音利落,“給他們。”
劉備有些躊躇,皺著眉,“先生,你還在發燒”
金餘擰眉瞪了他一眼,劉備立馬閉嘴,轉身把房卡遞給我,“夏xiǎo jiě,你們請。”
沈三千看我遲遲不接,直接動手接了過去,輕飄飄說了聲,“謝了。”
然後帶著許山和許小多往客房去。
劉備低頭抿著唇。
我們一行人往裏走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男人掩嘴咳了咳,然後一個人走到了大廳的休息卡座裏。
酒店客房隻有一張大床,堪堪能睡三個人。
而我們一行有五個人。
經過協商,我和沈三千還有許小多睡這張床,許山睡沙發,向九睡椅子。
晚飯點的酒店套餐,難吃且貴。
沈三千吃了幾口就扔了,喊著要吃辣條。
許山也是邊吃邊捂著嘴,一臉地不能忍受。
向九就記下所有人想吃的東西,背著包準備出去采購。
外麵的雨還在下,根本沒有停的趨勢,向九說去跟前台借把傘就出去了。
許小多大概走得累了,小身板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睡得很香。
客房裏就剩下我和沈三千還有許山,大眼瞪小眼。
“夏秋,你”
“夏秋,你”
他們倆異口同聲地開口想問我話,我立馬舉手做投降狀,“我去看看向九有沒有借到傘。”
我大概知道他們要問什麽。
卻回答不了。
我到酒店大廳並沒有看到向九,隻看到那個男人躺在卡座裏,身上蓋著件西服外套。
他擰眉躺在那,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我遠遠看著,沒有靠近。
想轉身回客房時,就看到劉備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到了麵前。
“夏xiǎo jiě,先生在發燒,而且,這裏的醫生必須看到病人才開藥,先生不願意看病。”
我靜靜聽著,“嗯,所以?”
劉備陡然有些氣憤,“先生一直在找你,現在他病了,你為什麽不能照顧一下他?”
我其實不太明白他的邏輯關係。
但我沒空取笑他。
我隻是擺了擺手就轉身離開。
劉備卻朝我的背影嗤笑,“夏xiǎo jiě,你太自私了。”
我生氣,卻還保持微笑地轉身,“謝謝。”
我走了幾步,卻還是心有不甘地回頭,瞪著劉備的背影說,“還有,你不懂就不要隨便批判我。”
劉備往我的方向走近了幾步,僵屍臉上透著幾分蒼白,他冷笑一聲,伸出食指指著自己,“我不懂?”
我瞪著他,卻突然覺得有些荒繆。
我和一個助理吵什麽。
我真正該惱怒該爭吵的人躺在卡座那呢。
我忽然就卸了力氣,表情也平和了下來。
卻在這時,聽到劉備略顯諷刺地聲音說,“你不就是因為看到了先生和那個女人在沙發上的事情嗎?”
他這句話剛說出來時,我恍惚有種錯覺。
那就是,金餘不論帶哪個女人回家滾床單,都是無罪,而且合理合法的。
我保持沉默。
眼前的劉備雖然是個助理,卻學到了金餘身上很多壞習慣,比方冷笑,比方諷刺,比方那種最讓人惱火的淡然鎮定,“保鏢全部換了,夏xiǎo jiě沒有注意到嗎?”
我冷冷揮手,“抱歉,不知道。還有,我很忙。”
我轉過身,不想搭理他。
劉備卻停在原地,隻有聲音不遠不近地傳進耳蝸,“你知道蕭先生現在在哪兒嗎?”
我十分莫名,還有幾分詫異,“好好地你提他做什麽?”
我回到客房之後,沈三千和許山在玩pū kè。
大概在賭錢。
沈三千摘了耳釘,手鏈,還有手表。
我猜測,我如果再晚個把小時進來,他倆大概就要賭tuō yī服了。
看到我進來,沈三千挑眉,“咋了,那個男人走了?”
“沒有。”我盤腿坐在沙發上,對麵的許山拿著牌端詳了我一眼,接著沈三千的話問,“那你怎麽這個表情?”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周邊沒有鏡子,我也看不到,隻傻傻地問,“我什麽表情?”
“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還以為那個男人走了呢。”沈三千發出一張牌,許山直接甩手丟下一排順子,隨後十分挑釁地把茶幾上的耳釘,手鏈,慢吞吞裝進自己口袋裏。
沈三千爆cū kǒu,“哈麻皮的。”
隨後,秒變溫柔臉問我,“咋了你,他既然沒走,你怎麽這個表情?”
我說不出話來。
許山裝模作樣地捂著口袋,說出去找典當鋪給當了。
四年的默契。
我一個表情,他什麽都看得分明。
門被關上的瞬間,我就抓著沈三千的手愣愣地問,“沈三千,你當初是喝醉了,還是被人下了藥,你還記得嗎?”
“為什麽這麽問?”沈三千有些驚訝,眼底還有幾分不敢置信,“有人給我下藥?”
我確信,她和許山一樣,都不記得當天晚上的事情。
都把它當做是喝醉後的一場錯亂。
我搖搖頭,“不是,我隻是那樣問。”
沈三千這才撐著太陽穴,陷入回憶般皺眉,苦思冥想了一陣說,“不記得,大概喝多了。”
“那你醒來之後,後悔嗎?”我問。
沈三千變得有些尷尬,撓了撓頭發,“後悔肯定是有的,畢竟是你的男人不是,我意思是那會,他不是你男人嗎,後來他跟我說離婚了我挺愧疚的,感覺像是唉扯遠了。”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也能體會她現在的尷尬。
可劉備的每個字眼都戳在我的心尖上,逼得我不得不問出所有梗在心頭的刺,“現在呢?還後悔嗎?我指這個孩子。”
“不後悔。”沈三千堅定地眼神看著我,她手撫著肚子,一臉滿足,“夏秋,我非常渴望一個孩子,它來得太及時了。”
向九和許山一前一後帶著吃的進來時,我還在沙發上發呆。
抱著膝蓋,有些孤立無援的姿勢。
許小多就拉著我的胳膊,喊,“春春,你怎麽了?”
我沒怎麽。
隻是。
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外麵那個男人。
暴雨持續了一整夜。
我們吃完飯,就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跳過藏族頻道,沒幾個好看的娛樂頻道,最後,許山和沈三千繼續打pū kè,還熱誠邀請了向九。
許小多在後麵盯著看。
大概沈三千輸得太厲害,沒過幾輪,許小多代替了沈三千上場。
沈三千在旁邊啃著辣條助威,大概她是想教許小多出牌。
想法很美好。
現實很奇妙。
許小多的記憶力是真的變態,他能快速記下自己手裏的牌,再根據其他人的出牌,判斷出對方手裏的牌。
再然後,他毫無懸念地贏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場pū kè牌。
沈三千含著辣條傻了眼問我,“夏秋,你家這孩子是怪物吧?”
我謙虛地回應,“哪裏,哪裏,他還不熟悉。”
許小多沒幾輪就幫沈三千贏回了所有的首飾,還順帶贏了向九一把bǐ shǒu,許山一部新手機。
他抱著戰利品裝進自己口袋裏。
沈三千愣愣地啃著辣條,“那個,不是贏給我的?”
她指著許小多懷裏的首飾。
許小多了然地點頭,“你要,便宜賣給你。”
沈三千嘴裏的辣條掉在地上,嘴邊滑出一句cū kǒu,“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