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遊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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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轟鳴,藍紫色已經成為了莫家莊中的主色調,舉目望去天地間到處都布滿了密集的雷電,仿佛是一條條枷鎖將其連接在了一起,再也難分彼此!

    後山之上站立著上百人,麵對這般天誅地滅的景象都是異常的安靜,因為所有的人都被這可怕的一幕驚呆了。這就是真正的天地之威,普通人類在它的威嚴麵前根本無法抵抗,就算是修煉者在見到眼前的這番毀天滅地的力量時,也隻能選擇靜觀其變,卻是無力回天。

    這場咆哮的雷暴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漸漸褪去,莊中的房舍幾乎全部崩碎倒塌,就算沒倒的也已經是破敗不堪根本不能居住了,要說唯一完好的也就隻有莫家後院被淡紫色光柱籠罩的那棟產房了。在雷暴褪去的同時,那道紫光也隱沒進屋中消失不見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後山的人們如獲大赦一般的奔回莊前,看著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在轉眼間變成一片焦土,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這裏是他們的家,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方啊!不想會有此浩劫,淅瀝的雨點悄然落下,洗涮著這片淒涼的土地,同時也洗涮著人們腦海深處那段最驚恐的記憶。此事過後的數年都沒有人願意提及今天發生的這一幕,就讓時間來慢慢淡化它吧!

    此刻的人群都匯集在後山腳下遙望莫家莊,沒有人敢貿然深入其中,誰知道老天會不會再殺個回馬槍。就在眾人猶豫不絕的時候,一個身影穿出人群,他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也拉扯得不成樣子,仰天嘶吼一聲就直奔莫家後院狂奔而去。

    “會活著,會活著”此刻在狂奔的中年人口中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同時也正是這句話一直支撐著他那即將崩潰的意誌。近了,更近了。他驚喜的看到,在廢墟中那座被臨時充當產房的屋舍依然聳立,就在中年人的心慢慢放下時,出現在眼前的卻是院內橫陳的六具焦屍,他走上前去,想要辨認察看一下死者的身份,無奈那些屍體都已經是麵目全非,就連一點特征都沒有留下,根本難以辨別出他們的身份。他粗重的喘息著,對空氣中傳來的陣陣焦臭味絲毫不以為意,這一刻,他仿佛突然衰老了幾十歲,步伐蹣跚卻非常堅定的推開了麵前的房門。

    屋內的陳設依舊如初,全都完好無損的擺放著,地上還有兩盆沒來得及倒掉的血水。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還是朝床鋪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那裏,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安靜的沉睡著,平緩的呼吸證明她們並沒有受到半分傷害。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由於在短時間內情緒波動太大,他嘴角上的微笑還沒有成型,就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家園的重建在緊鑼密鼓中進行著,吳家、袁家也有少數房屋遭到波及,不過其中破壞最嚴重的當屬莫家,不僅損失了幾名家丁,所有房屋更是全部報廢,但可貴的是,莫家當代家主的長孫平平安安。另外兩家雖然也被殃及池魚,但是並沒有太實質性的損失,唯獨袁家家主袁東田聲稱,其長子袁永桂,在雷暴當日回返家中時不幸被雷電擊中,結束了年輕的生命。其餘兩家都對此表示哀悼,雖然不排除兔死狐悲的可能性在內,起碼表麵上給予了慰問。

    今日的莫家又是一幅張燈結彩的場麵,家丁下人忙裏忙外的好不熱鬧,原來,今天是莫家家主長孫的滿月之日,按照當地的習俗自然是要大擺酒席宴請親朋的,雖然那場恐怖的浩劫人們依舊記憶猶新,可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及,希望有一天它真的能在人們的記憶中被抹去。

    此時長孫的父親莫泰權正抱著自己的兒子在正廳監工,突然一名家丁跑來通報。

    “老爺,外麵有一位和尚求見。”家丁躬身說道。

    “是化緣的遊僧麽?給些銀兩算是香火錢吧!”今天是自己兒子的滿月之日,能做些善事當然最好。

    “回老爺話,那和尚想要見您,他說…今日拜訪是那個…什麽山園裏結了什麽山果子了,不是索要錢財的!”家丁答道。

    莫泰權就聽明白一個不索要錢財,剩下什麽山果子卻是反複思量也捉摸不出個所以然來。正在兩人談話之際,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傳入莫泰權的耳中。

    “老衲不請自來,打擾之處還望莫施主勿怪”。隻見一位身著青布衫的老和尚已經站在了兩人對麵。

    莫泰權心中大驚,自己怎麽說也是一位內力八重的強者,在這縣城之中,除了自己的父親也就隻有袁家的老太爺修為在他之上了,而像他這般年齡便達到內力八重的,就已經相當難得了,畢竟在眼前這樣的環境下,都是為了生存才修煉的,而不是為了爭強鬥狠。所以莫泰權的修為在縣中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了。此刻就連他都不曾發現老和尚是如何進入室內的,可見此人並不簡單。

    心念至此,莫泰權趕忙收斂心神,麵不改色的一拱手道:“今日高僧來訪,令寒舍蓬蓽生輝,莫某怎敢怪罪”。

    那老和尚一伸手施了個佛禮,口中高唱佛號“阿彌陀佛,莫施主,今日老衲造訪是為一事而來,正可謂,善緣有因結善果,惡孽無果違天和”。

    “哦?”莫泰權見高僧已經開門見山,很明確的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那自己再繞圈子就顯得不妥了,不過那什麽緣什麽果的有些過於玄奧了,想來可能是高僧用來鎮場子用的,也就沒有多想直接問道:“高僧為何事而來?”。

    “莫施主,可否借一步說話?”那高僧似是無意的轉頭,看了一眼莫泰權身旁的家丁後說道,很顯然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不想被其他人知曉的。

    莫泰權懷中抱著自己的兒子在前麵引路,與高僧一同緩步進入了側堂,分賓主落座後,莫泰權剛要命下人看茶,卻被高僧攔了下來。

    高僧手持念珠正視莫泰權道:“莫施主,老衲今日路過此地,聽聞了一些有關於令長子的傳言,不知可確有其事啊?”。

    莫泰權一聽此話麵露難色道:“不知高僧聽聞的是什麽傳言?”莫泰權可並非裝傻充愣,而是他有些事情不想提及,另外也不知道老和尚聽到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情。

    老和尚對此也不著惱,笑嗬嗬的提點道:“一個月以前,莫家長孫降世,引發雷劫襲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