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許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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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
今天周宸然很忙,在程北堯有意的施壓之下,他的處境顯然不那麽舒服。近來,程北堯對他兩次施壓,都是為了許知非。最開始,他有怨憤的,怨憤程北堯為了這麽一個女人對兄弟下手。
而這一次他不怨了,因為這次是他先出手的,在舊金山在x市,為了傅薔薇。
也好像有一些程北堯角度的感同身受。
兩人過招,一招一式都不會有餘地了。
關於傅薔薇的這場仗,程北堯不插手,其實周宸然是贏了的,但為什麽他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路過秘書室,透過敞開的門下意識往裏看,裏麵空空如也。
助理忍不住歎息一聲,自從周傾識消失,這公司裏總感覺死氣沉沉的。
從前習慣了周傾識的活力四射和語出驚人,每次都能把大家逗得直笑,一點架子都沒有。
他低聲:“周總……現在還是沒有查到二小姐的下落。”
“……”
周宸然背對他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時間倒回到那天晚上,周宸然臨時收到周傾識的短信,讓他到某酒店,措辭是她的風格,好像他去不去都無關緊要,但又拿準了自己一定會去。
他去了,卻從未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周傾識與陌生男人緊緊擁吻,從走廊到房間。
那一刻不能否認周宸然心裏湧起巨大的憤怒,往前兩步就要扯開他們,但血液涼下來,理智瞬間歸位,那晚舊金山,他的那個吻是告別吻。
已經意識到自己萌芽的詭異感情,他要馬上扼殺在搖籃裏,因為他們是兄妹,有血緣關係,是不被生理和道德允許的。
所以,上去又怎麽樣呢,分開他們以後呢?明白周傾識的不懂事,她愛了就是愛了,赴湯蹈火,對他使手段希望他能答應她和她在一起。
然而她可以不懂事,他得懂。
就這樣看著他們走進房間,摔門的聲響震痛耳膜。
但是沒想到的是,居然被媒體拍到了,並且在周宸然不知情的時間裏將消息交給了周老爺子。
後來都知道了。
照片尺度之大,令人羞恥。醫院的病床前,周傾識跪在那裏,她沒哭,老爺子一字一句的宣布:“給我滾!從今以後你不是我們周家人!”
周母撲上去求情,甚至不惜狠狠扇周傾識換老爺子的同情,幾個巴掌,白皙的臉上高高腫起來,她依然無動於衷,然後抬頭,直直看向他。
那一瞬間的眼神,寒涼的讓周宸然心驚。
周宸然隻覺一顆心被什麽攥緊了揉碎了,他也想用力的質問,但傅薔薇拉著他的手,也像是將他的理智拉回來。
後來她直接離開,背影那麽決絕。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從前不管他說多少難聽的話,周傾識即使當下臉色難看,過幾天就又恢複原樣,永遠嬉皮笑臉。
而現在,她好像打算,就這樣離開他的生命了。
回到周家的時候,傅薔薇正在教溪溪寫作業。
溪溪臉色很難看,也不笑,頭發亂亂的,看見他,也不喊。
周宸然看見傅薔薇唇角輕勾:“置氣呢。”
周宸然是沒有想到溪溪看起來這麽排斥傅薔薇的,他湊過去看溪溪的作業,微微皺眉,隨後問傅薔薇:“一年級的作業?”
“有問題?她馬上就要升學了。”
周宸然苦笑:“溪溪三歲的時候就會做這些了。”
傅薔薇臉色一僵。
周宸然察覺到了什麽,不再多說。
傅薔薇出去倒水,溪溪這時候才轉頭抱住周宸然,“周叔叔,我想回家。我想找爸爸。”
“為什麽?”周宸然蹲下來,“媽媽現在回來了,不喜歡嗎?”
“……太凶了。”她慢慢搖頭。
“以後會好的,你要多陪陪媽媽。”
“我以後都要在這裏住嗎?”
周宸然被問住,將溪溪帶出來,太順利了,幾乎沒有遇到什麽阻力,程北堯除了公事上的施壓,根本沒有來過問過溪溪。
那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溪溪真的會一直住在周家,和他、傅薔薇組建一個新家庭。
不真切。
周宸然最後在主臥找到傅薔薇。
她坐在飄窗上,目光又變得空洞起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不是你的錯。”周宸然試圖安慰。
傅薔薇抱住他的腰,周宸然幾欲伸手,最後將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聲問:“今天的藥吃了嗎?”
她有抑鬱症。
良久,傅薔薇輕輕點頭,然後道:“宸然,謝謝你給我一個家,我想好了,以後我們好好生活,什麽都不管了,好不好。”
她仰頭:“你願意接受溪溪嗎?”
自然是願意的,周宸然算是一路看著溪溪長大,疼愛隻多不少。也談不上願不願意接受,就像那天迫於老爺子的壓力,帶著傅薔薇去結婚,他心裏幾乎毫無波瀾。
如果不是歲月無聲提醒,他幾乎要忘了自己曾愛著傅薔薇十幾個年頭。
當年傅薔薇一直喜歡程北堯,表現的十分大膽,他沒有一點點機會,隻能旁觀。大概是等的太久,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從未想到自己真的和傅薔薇走進婚姻殿堂。
情緒複雜,爾後也接受下來。
那麽就這樣吧,餘生就這樣了,能夠無波瀾走過這一生,似乎不是壞事。
*
許知非照舊上班、工作、學習,因為小型分公司剛成立,她忙的連軸轉。
或者可以說比程北堯還要忙,很多時候,兩人幾乎見不到麵。
男人的聲音穿過電波很無奈:“有點後悔。”
“什麽?”彼時許知非正在整理文件,分神去聽他說話。
“後悔把事情交給你,多久沒見麵了,嗯?”
莫零悄悄湊過來聽,許知非一個沒拿穩,手機掉到地上,有點兵荒馬亂。
被摔的關機了。
幾乎能腦補到程北堯無奈的表情。
程北堯這邊也確實這麽做了,將私人手機丟在一邊。
王澤憋笑,收到自家先生意味深長的一眼。
立馬把笑收回,一本正經。
“先生,周家內溪溪很平安,想來周少爺是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嗯。”程北堯隻應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說股市情況。”
“騰越和周氏都未再有進攻,應該是觸底在試探,目前我們的應對資金充足,建倉已經建好了……太太,太太好像已經收手了,沒有再進入股市。”
程北堯坐在光亮處,手邊有一支筆和一本筆記本,那是許知非來這裏等他的時候遺落下來的,上麵密密麻麻全是關於金融方麵的筆記。
男人微微皺眉,他想不通許知非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收手。她不是那種嚐到甜頭就退的性格。
“還有一件事。”
王澤輕咳,“按照您的吩咐,我去還清許家的欠債時,發現太太本來每個月都會去還一點,十二月卻沒有,這個月也沒有,可是她明明……”
明明,她剛在股市上通過by賺到千萬,本該一擲千金將債還了才對,許知非也不是不孝之人,所以為什麽沒有?
同上,兩個疑點。
許知非從來不會跟程北堯講她經曆發生的事,這些東西,程北堯即使想了解清楚,也沒有渠道。
她依然將心封閉。
見程北堯沉默,王澤硬著頭皮講另一件事。
“這兩天您和太太都很忙,我就一時沒有告訴你們。”
“許阿姨來過by,點名要見太太,我當時正好路過大廳,看見前台給拒了,後來阿姨在大廳等了一下午。”
前台態度還不是很好,聽到許母要找現在是程太太的許知非,語氣裏有輕蔑:“阿姨,你和我們程太太是什麽關係呀?”
那樣看不起的語氣。
王澤看到許母想說出來,未料又咽了回去,緩步坐到一邊等待。
這些年的勞作,風幹她的容顏,老了,瘦骨嶙峋,和光輝亮麗的by大廳格格不入。
她為什麽不說呢?是因為怕給許知非丟臉嗎?
彼時王澤歎了口氣,想到四個字“為母則剛”,卻到底也沒上前
這話音剛落,王澤忽然如芒在背,他被程北堯看過來的眼神嚇得一瑟縮,慌忙解釋:“當時您正在洽談合約,我怕打擾您……”
繼續:“本來想著後來告訴你的,誰知道……我給忘了。”
今天說出來的目的也是,秉著坦白從寬。
程北堯的目光越來越鋒利,“誰允許你自作主張。”
“你最近犯的錯越來越多了。”
這句話下來,王澤冷汗淋淋。“是我的錯。”
提起許母,程北堯才略略想到,許知非曝光,他們應該都知道了。
許母應該是去找到了從前的沈氏,一路問詢過來才找到by。
程北堯想到上次見到許母的模樣,心情有些複雜,他知道許知非不是那樣的人,那又為什麽已經曝光,她還不願意回家去解釋一下,當然如果她願意帶著自己過去,自己也斷然不會拒絕。
但因為以為她已經回去過了,所以程北堯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原來沒有回去嗎……
當下決斷:“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去打點好,晚一些去接太太,一起去許家。”
王澤立馬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