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我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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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臨峰的話說的很直接,葉諾微微地皺了皺眉,倒也沒有反駁,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就是這樣啊,我手裏不捏著你的一點把柄,我心裏怎麽會踏實呢?”

    葉諾的話,讓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狠狠地眯了眯眸子,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輕笑了起來,“隨你。”

    就算她刻意地將自己說成那種女人,他也知道,她隻是不想要讓他這個時候去韓國而已。

    畢竟秦家的事情剛剛露出馬腳來,這個時候蕭臨峰去韓國,會讓蕭忠實產生懷疑。

    可是如果陳雪陽死後蕭臨峰沒有什麽動靜的話,那麽楚泉忠就會將這些東西全都算在葉諾的頭上。

    見蕭臨峰不說話,葉諾便靠在車窗邊假寐。

    她閉上眼睛,耳邊還是當初陳雪陽在病榻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當時,關於蕭臨峰的身世,陳雪陽也隻是猜測而已。

    如今,她到了洛家莊之後雖然沒有找到洛雨凇本人,但是她起碼知道了,蕭臨峰其實也在尋找他的身世。

    也就是說,感覺到蕭臨峰不是蕭家人的,不隻有她一個。

    看來今天回去之後,也該是時候去葉家老宅看看了。

    陳雪陽說,讓喬默交給她的那份東西,以前是藏在葉家老宅裏麵的。

    那麽,如果真的是蕭忠實害死了陳雪陽的話,在陳雪陽死後,他拿不到那份東西一定會去葉家老宅去翻的。

    但如果葉家老宅完好無損的話……

    怕是蕭忠實已經知道了,那份東西並不在葉家老宅。

    甚至……他可能還知道那份東西就在她手裏。

    腦海中浮現出半個月前去喬默那裏拿東西的時候,那些跟蹤他們的人……

    葉諾苦笑了一聲,當時的她根本沒想到,也許蕭忠實的人可能早就盯上她了。

    如今……

    一路上,蕭臨峰和葉諾兩個人各懷心思地沉默了一路。

    車子進了市區之後,jason犯了難。

    “葉總,是先把您送到公司去,還是先把洛爾小姐送到她的住址?”

    無論是葉諾的住址還是公司,都和洛爾不順路,和蕭臨峰就更不順路。

    轉眸看了一眼車窗外,蕭臨峰淡淡地皺了皺眉,“我在附近有輛車,我可以送阿諾回去。”

    說著,他衝著jason使了個眼色。

    jason雖然是秦陌酒派到葉諾身邊保護她的,但多少之前也算是蕭臨峰的手下。

    於是jason點了點頭,“好的。”

    就這樣,葉諾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被蕭臨峰拉下了車,上了他停在附近的一輛寶馬上。

    “回家?”

    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輕聲問道。

    葉諾點了點頭,而後又狠狠地搖了搖頭。

    現在外麵天已經快黑了,蕭臨峰這人又不按套路出牌。

    與其自己回到家裏麵,讓蕭臨峰和自己兩個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不如現在趁著天還沒黑,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全都做了,等到天黑了,她也有理由拒絕他進她家。

    “去哪?”

    男人那雙幽深如古潭的眼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輕聲問道。

    葉諾微微地皺了皺眉,“去葉家老宅。”

    她的手上,一直兒都有一把葉家老宅的鑰匙,畢竟她當年也曾經是葉家的一份子。

    現在葉家人去樓空,也隻剩下她手裏麵還有鑰匙了。

    想到這裏,她便不禁地輕聲地感慨了起來。

    其實葉家能夠落到現在的這步田地,有她的原因,也有葉小暖的原因。

    當年的葉之朗掌上的兩個明珠,葉小暖和葉諾,曾經是那個男人的驕傲。

    但就是這兩個讓他一直驕傲的掌上明珠,將葉家變成了現在的一派荒涼的樣子。

    車子在別墅的門口停下來,葉諾下了車,站在別墅的門口,默默地抬起眸子看著麵前的這棟原來十分熱鬧繁華的大別墅,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差不多五年沒有來過這裏了。

    這裏的一切,似乎從來都沒有變過一般地。

    葉諾深呼了一口氣,緩步地打開了別墅的門,走了進去。

    和自己料想中的一樣,這裏已經變成了狼藉一片。

    別墅裏麵東西被翻得一片狼藉。

    很顯然,這裏已經被人搜查過了。

    陳雪陽過她,如果蕭忠實在別墅裏麵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的話,那麽,她也隻是暫時安全。

    因為,他早晚會懷疑到她身上。

    陳雪陽生前能接觸的人,也隻有那麽幾個而已。

    如今葉小暖在監獄裏麵,剩下的,也就隻剩下葉諾了。

    看著已經被翻動得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麵目的客廳,葉諾狠狠地皺了皺眉。

    她似乎已經能夠感覺得到,新的風暴似乎已經快要來了。

    蕭忠實。

    她從來沒有鼓起過勇氣想要正麵地麵對這個傳說中惡貫滿盈的男人。

    但是現在,她卻十分清楚,自己可能正在,或者已經被這個男人盯上了。

    唯一可以讓這個男人轉移掉注意力的,是蕭臨峰,這個在陳雪陽生前,除了自己之外,她見過的另外一個人。

    可是……

    她深呼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看著那個臉色陰沉地看著這棟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別墅的男人,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說到底,她還是喜歡他。

    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他。

    所以,怎麽可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讓蕭忠實去隨便地懷疑這個男人呢?

    她默默地歎息了一聲,將被扔到地上的那隻放在玄關處還沒有摔碎的招財貓抱起來放到玄關上麵,“這裏已經這樣了啊。”

    蕭臨峰抿唇,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著這裏被掃蕩過的樣子,又轉眸看了葉諾一眼,唇畔掠過一絲無奈的笑容,“意料之外,還是預料之中?”

    葉諾微怔,然後輕笑了一聲,“預料之中。”

    對於這裏會變成這樣,她之前已經想到了。

    蕭臨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想到了,“要不要將東西放在我這裏。”

    葉諾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

    蕭臨峰淡淡地歎了口氣,那雙幽深如古潭的眼睛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陳阿姨給你的東西,要不要放在我這裏。我這裏比較安全。”

    見葉諾不說話,蕭臨峰深呼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那些東西你可以放在我這裏,反正我母親的地址,也在你手裏麵,互相有把柄,也好過你一個人擔驚受怕。”

    蕭臨峰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是難得地認真的表情。

    葉諾站在原地,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背包的帶子,那雙清靈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蕭臨峰,似乎是在想,自己將背包裏麵的東西給他的話,到底合適還是不合適。

    自從上次喬默將陳雪陽的這些重要的東西給了她之後,她總覺得放在哪裏都不安全,一直隨身帶著。

    所以……如果真的想要免除掉她這種擔驚受怕的心理,除了秦家人之外,她終究還是要相信一個人,將自己的這些秘密全都分享出去。

    沒有人比蕭臨峰更合適的了。

    她喜歡了他十三年,他是什麽樣子的人,她其實很清楚。

    他也喜歡自己大概有四五年的時間了。

    即使他是蕭忠實的兒子,他也不會陷害自己。

    想到這裏,葉諾深呼了一口氣,直接將自己的背包摘下來,將裏麵那些從大鐵盒子裏麵拿出來的東西,一股腦地全都放到了茶幾上麵。

    其實那些東西葉諾也一直沒有仔細看,現在重新拿出來,才發現,居然有這麽多的東西。

    有舊照片,有葉之朗的日記,還有很多的看上去都很機密的文件。

    甚至,還有一個裝在密封袋子裏麵的,老式手搶。

    葉諾皺了皺眉,看著那隻手搶,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

    可是她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見過手搶呢?

    她苦思冥想,好一會兒,猛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浮現出自己五歲的時候的那些模糊的記憶。

    自己坐在血泊裏麵,旁邊就是被撞得沒有了意識的秦萱。

    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用穿著軍靴的腳踢她,用一支老式的手搶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麵。

    她不由地打了個冷戰,似乎還能夠感覺到那冰涼的搶口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麵的溫度。

    葉諾默默地閉上眼睛,在看到這隻手搶之後,回憶慢慢地填充了進來。

    記憶中那個男人的臉,和自己腦海中的一個男人重合起來。

    緊緊地抓住那隻塑封好的手搶,葉諾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連喘息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當年那個開車撞她的男人,那個拿著手搶抵在自己額頭上麵的男人,就是蕭忠實。

    都是他。

    那個時候的蕭忠實很年輕,和臉上帶著說不清楚的暴戾,和現在總是偽裝出來一副慈眉善目的楚泉忠,有著天壤之別。

    葉諾的反應,讓蕭臨峰狠狠地皺了皺眉。

    她那張蒼白的臉,讓男人的心狠狠地一疼。

    他下意識地伸出指節修長的大手,扣住了她纖細的小手,低沉如大提琴般悅耳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來,“怎麽了?”

    葉諾默默地搖了搖頭,深呼了一口氣,直接將那支手搶塞到文件夾的下麵,放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心裏會稍稍地好受一點。

    她的這一係列的動作,讓蕭臨峰狠狠地皺了皺眉,像說什麽,終究什麽都沒說,而是輕輕地將那些文件資料打開。

    那些舊照片上麵的人很多,但是葉諾能夠認出來的,也隻有寥寥地幾個人。

    蕭忠實,慕城南軍長,葉之朗,還有唐一涵的父親唐院長。

    照片上除了這四個葉諾認識的人之外,還有三個。

    七個人都穿著軍裝,對著鏡頭笑著。

    看得出來,這七個人當時關係特別好。

    她深呼了一口氣,蕭臨峰卻已經將葉之朗的日記本打開了。

    日記本有些泛黃,還有一股黴味,但是所幸,裏麵的文字還是能夠辨認得出來的。

    葉諾和蕭臨峰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麵,肩膀挨著肩膀,默默地看著這本日記,查著那些資料,最終才終於將關係理順出來。

    原來,葉諾的舅舅,也就是秦陌酒的親生父親,和蕭忠實慕城南還有葉之朗,曾經是最好的戰友。

    但後來……

    葉諾深呼了一口氣,直接將日記翻到了差不多十五年前的那一本。

    “人心險惡,我到現在才知道,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能夠做得出來。”

    “前一秒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起了殺心,太可怕。”

    那一年的日記,樓之朗並沒有寫多少,隻是草草地記下了這段話來。

    葉諾看著這段話,忽然就感覺到呼吸有些不暢。

    葉之朗的這段話,所說的是誰,她很清楚。

    一旁的蕭臨峰也很清楚。

    兩個人默默地歎息了一聲,葉諾伸出手來,將這些東西收好。

    那些照片,那些葉之朗的日記,對自己去揭發蕭忠實,有很好的輔助的作用。

    將所有的東西都裝進口袋裏之後,葉諾深呼了一口氣,遞給蕭臨峰,“我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