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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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找的賓館是很普通便宜的那種,房間布置也很簡陋,讓我在意的是那個梳妝台的鏡子竟然直直對著床的位置。
大家都知道這家居風水,原則上來講,臥室不宜設置鏡子,“床後應有靠”,床後若空,稱之為“太陽不著星”,留空是指沒有背山或靠山的意思。鏡子不宜對著床,尤其是床尾的位置,更不可掛鏡子。
鏡子在風水上的作用,主要用來針對直衝而來的凶煞,把煞氣反射出去。八卦鏡的原理由此而來。而鏡子對著床這不就是把反射的煞氣往床上的人打嗎?
我有些不滿的從浴室裏拿出一張浴巾將鏡子遮住。
房間裏有那股從被褥傳來的刺鼻消毒水味,我趕緊把窗戶大打開打算通風透氣,誰知打開窗的那一瞬間一陣凜冽的大風打過來,我整個人都往後斜了一下,等我站穩身子從窗戶望出去,隻見這賓館後麵是大片雜草縱生的荒地,幾乎已經看不到邊沿,更別說居住的人家,仿佛這賓館所在的一條街就是鬧市與荒地的分割線,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抱著手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瑟瑟的退了回去,本想等著氣味消散一點的時候再把窗戶關上。
“咚、咚、咚。”
我扭頭看著被敲響的大門,在靜謐的房間裏,除了“嘩嘩嘩”的風聲,這敲門聲顯得尤為突兀,我站在原地保持著動作不敢輕舉妄動,這敲門聲聽起來實在有些瘮人。試想一下,如果是我們敲門那肯定是連貫性的“咚咚咚”聲,而這個敲門聲響了三下,每一下中間都隔著兩秒,像是一個精疲力竭的人有氣無力的敲著。
我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問了一聲:“誰啊?”
……
門外並沒有人回應,我側耳仔細聽了一下,門外有細微的腳步聲,但明顯是長廊遠處傳來的聲音,根本就不是從我的門外傳來的,我又小心翼翼問了一聲:“誰啊?說話啊!”
這一次終於有了回應,是大狗的聲音:“怎麽了,一姐?是我啊!”
我頓時鬆了一口大步跨到門前,一開門直接就準確無誤擰住了大狗的耳朵:“你個狗日敲了門幹嘛不說話!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原本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自己耳朵的大狗一聽我的話,頓時換成了一臉茫然的表情:“啥?我沒敲門啊……”
我的手就像是以前不小心摸到了外婆一樓在圍脖裏的針,閃電般的縮了回來,頭皮一陣發麻,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你沒敲門?那,你來的時候我門外有人嗎?”
大狗搖搖頭:“沒有啊,我剛從對麵房間出來想叫你去吃飯,正準備敲門就聽見你的聲音,我還正好奇你怎麽知道我在門口呢。怎麽了?”
我抱著自己腦袋搖晃了兩下:“不知道,或許是誰的惡作劇吧,又或者是我太緊張出現了幻覺。”
大狗像是舒了一口氣:“那你收拾一下,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顯示是12:32,我們是昨天下午五點出發,火車票買的是晚上8點,到西安之後再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賓館,而鬼市開門時間是淩晨,也就是說我們差不多還有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休息。
我對大狗說了一聲:“等我一下。”然後轉身進了房間,隻拿了背包裏的錢包和放在一旁的紅燭傘便走出了房門。
良池和大狗還有張銘住的是三人間,就在我的對麵,等我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們也恰時都收拾好了,我就在他們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突然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過,我連忙伸出手抵住了快要關上的房門,猛地衝了進去,隻見大狗他們房間裏的擺件和我那間也差不多,隻是多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衣架,衣架上還掛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有風從窗縫裏刺進來撩動了衣擺……
難道我又出現幻覺了?
良池也跟在我身後走了進來,詢問道:“怎麽了?”
我垂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搖搖頭:“沒有,可能是我眼花了。”
良池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走吧,可能是你太緊張了。”
我“嗯”了一聲,默默跟在良池身後退出房門。
據資料記載,西安古稱“長安”,地處中國中西部,是陝西省的省會。這座經曆了13個朝代的興衰的城市,猶如一座巨大的博物館,無論是世界八大奇跡之一的兵馬俑、曆經滄海桑田的古城牆、還是曾經藏有天竺經書的大雁塔……故人留下的一磚一瓦,無不揭示著曆史的底蘊。
西安這邊的特色美食繁多,主要有肉夾饃,biangbiang麵、牛肉泡饃、灌湯包……我這個人對肉比較感興趣,所以一出賓館他們問想吃什麽的時候,我一頭就紮進了人潮往著一家灌湯包店飛速前進……
大狗長腿一伸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生怕我會走丟的樣子,盡管人頭攢動,我和大狗迅速被淹沒在了人潮,而且西安人身高普遍都很高,大狗一進去身高優勢就不太明顯了,好在大狗顏值高,紮進人潮依然顯眼,也使得良池能迅速辨別我們的方向,最終都擠到了一家灌湯包鋪子前……
這家店鋪挺大的,但生意不像其他店那麽好,內堂裏麵隻有寥寥幾桌客人,顯得格外清靜,我們在門口觀察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店員來打招呼,於是不請自入的進了內堂。
剛踏進店門,一個洪厚的男聲就響了起來:“姑娘打哪裏來?又要往何處去啊?”
我朝聲音的源頭望去,是一個帶著廚師帽穿著白色圍裙,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長得肥頭大耳一臉的福態。
聽他這話我就忍不住笑了,學著電視劇的話回答:“打來裏來,到去處去。”
男人也笑,步履穩健的朝我們走來:“那請問姑娘又是師出何門何派啊?”
他這一問,我倒是愣了神,這男人還會看相知道我是門派中人?我立馬收起了嬉皮笑臉,神色凝重起來:“拜的是龍虎山正一派祖師爺。”
這一下換作男人一愣:“龍虎山正一派祖師爺?張天師?”
我點點頭:“正是。”
男人一聽我這話,單手摸著肚子“哈哈”爽朗大笑起來,嚇得我們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玩兒的那一出。
正疑惑著,男人又止住了笑意:“看來姑娘倒是不簡單啊,卻似乎不是很懂這門道啊?”
我有些迷茫,隻能傻傻的點點頭。
男人隨即單手一伸作出“請”的動作:“來,幾位裏麵請。”又朝著店裏的廚房喊道“小朱!上包!”
裏麵傳來一個相對稚嫩的男聲:“好嘞!”
誰知我們幾人落座,那中年男子也跟著我們坐了下來,我們幾人也變得有些拘謹起來,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似乎是在做無聲的抗議。
男人還是笑:“你們別怕,我看你們來也不是為了來西安遊玩吧?這應該是要到鬼市去的吧?”
大狗一驚:“我的天!大叔你這都能看出來?”
男人笑:“哈哈哈哈哈,我要是沒這點眼力見怎麽做著鬼市門將啊?小夥子你倒是不用叫我大叔啊……”
大狗那狗腦子又不知道哪兒短路了,抓不住重點就算了,居然試探性的問了人家一句:“那?大爺?”
又引得男人哈哈大笑:“叫我老德就好了!”說完又扭頭看著我:“姑娘拜的既是張天師,那你應該就是天師府的人吧?”
天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