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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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 看到這話就別瞎問了,你沒買夠v章5o%,補買或等一天 她的腦袋怎麽了?被人打了?
或許是剛醒來, 也或許是因為受了傷,陳慧隻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腦子是一團漿糊,連思緒都不怎麽清晰了,滿腦袋的三大終極問題: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到哪兒去?
就在陳慧滿臉茫然地倚靠在床頭時, 有人走了進來,看到她額頭的繃帶, 便是一聲冷哼。
陳慧聞聲抬頭,雙眼無神地看了過去。隻見門口站了個身材纖長的男人,或許有一米七五?她隻能估算一下。而令她微微吃驚的是,此人麵白無須, 臉上仿佛塗著一層厚厚的美白.粉底, 當真是白得不像是正常人類。此刻,那人那雙細長的雙眼正眯著,滿臉不善地看著她。
陳慧想,這真是拍戲啊?還是拍京劇?
她覺得自己應該問問對方演的是什麽, 要不要自己配合,但又仿佛失語了似的, 張了張嘴也不知怎麽就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那男人冷笑著開了口, 那聲音尖利刻薄:“陳大姑娘瞧不上我這閹人, 我也不會強求, 可你若盼著我放你歸家,我勸你還是早些死心了吧!你這輩子哪兒也去不了,便在這兒待到死吧!”
他陰冷地瞥了陳慧一眼,重重拂袖轉身而去。
陳慧:“……”
她慢慢躺了回去,閉上雙眼。
懂了,她這就是在做夢!以前她做夢也是這樣,整個人仿佛被控製了似的,很難行動說話,就跟她如今的狀況一模一樣。因此,不用擔心害怕,睡一覺醒來就回去了。
然而,沒等陳慧睡回去,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肆無忌憚地闖了進來。
陳慧不得不再度睜開雙眼看了過去。來的自然不是先前那個明明一把年紀了還學女人化妝說話娘娘腔的男人,而是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女孩。
紫玉見陳慧這半死不活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氣急敗壞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陳慧想了想,老實說:“不知道,要不你告訴我?”
天可憐見,陳慧是在誠心誠意地問,但紫玉並沒有大慈悲,而隻當陳慧是故意說這種話噎自己,頓時腳一跺氣惱道:“自盡也便罷了,既然活了下來,怎麽也不知說自己是不慎撞了柱子?你把老爺氣走了,看你今後怎麽過!”
她一張清秀的小臉氣得滿麵通紅,不屑又不甘地看著陳慧道:“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紫玉原本是在廚房幫工的,可她不甘於那樣瑣碎勞累的日子,便總想著往上爬。然而她的主子是個沒根子的,聽說這不完整的男人,在床上可折騰人了,那就是受罪啊,她可不樂意,因此爬床這事她都沒想過,隻想著去討好府裏唯一的蔣姑娘。哪想到那蔣姑娘清高得很,對於她的示好全然不屑一顧,也不知是哪裏的臉擺出那種高傲樣子。哼,算起來她還可以贖身為良籍,可這位教坊司出來的姑娘,一輩子就是個賤籍!如今府裏好不容易又多了一位姑娘,她還特意花銀子調過來,還當自己今後有好日子過了。哪裏想到,這陳姑娘一來就撞柱子,真是晦氣死了,她攢了那麽久的銀子都打了水漂!
誰知道迎接紫玉的卻是陳慧的一聲憋不住的嗤笑。
對上紫玉那不敢置信瞪大的雙眼,陳慧連忙憋住笑道:“別理我,繼續你的表演。”其實她笑的是“老爺”這個說法,那個或許還不到三十歲的娘娘腔被叫做老爺,這不能怪她笑場啊!
但很快,陳慧就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紫玉被陳慧的態度氣走之後,陳慧便又躺了回去,試圖睡回去。然而,當她又一次醒來卻現自己還在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裏時,她心中終於湧出一絲慌亂。
難不成,她還真穿越了?
陳慧翻身下床,在梳妝台前坐下,看著鏡中人。銅鏡有些模糊,但也能照出她的模樣了。
這不是她!
這一刻,看著鏡中的自己,陳慧中真有種看鬼片的感覺。這模樣比她的年紀要小很多,可能才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青絲自然垂落,小巧的巴掌臉上,瓊鼻櫻唇,十分耐看。唯一破壞這張臉美感的是,額頭上包著的白布,將她的臉色映襯得愈蒼白。
鏡中的小美人身上有種內斂的美,與陳慧本人是絕不同的。她呆坐在梳妝台前半晌,回想著短短時間內遭遇的一切,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太監的府上!聽那個男人……不,太監和那粉紫衣姑娘的意思,原身應當並不願意跟他,卻被迫來了,最後選擇了自盡。是那死太監強搶民女?好似這麽一回事,但回想起來她剛穿來那會那太監對她說的話,好像另有隱情……
想來那穿紫粉色衣裳的姑娘本該是她的引導npc吧?但不知為何,那姑娘就那麽走了,那她找誰裝失憶問清楚一切?
抱著也沒什麽辦法回家隻能在這個奇怪的地方賴活著的心態,陳慧開始對鏡收拾自己,總不能一直這麽病懨懨的,她自己都看不過眼。梳妝台上的東西似乎挺全麵,但畢竟跟現代的不同,她新奇地看著這些古代版化妝品,細致地研究起來。
就在陳慧全神貫注地走上迎接未來生活的一小步時,屋子門忽然被推開,她回頭,便見那粉紫衣少女正站在門口看著她。
紫玉背著個小包裹,並不進屋,隻站在門口,幸災樂禍地看著陳慧道:“陳姑娘,恭喜你求仁得仁,老爺那邊派人來說了,既然你想死,便成全你,今後三日,你便餓著吧!今後我可不伺候陳姑娘了!”
她說完便走,仿佛在逃離什麽可怕瘟疫似的。
陳慧剛把手中的瓶子放下,還來不及追出去,紫玉便跑得沒影了。
她瞪著眼睛站那兒,又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的處境。
第一,她穿來的時機太糟糕,正是原身徹底惹惱金主飯票的時候。
第二,她的引導npc拋下她罷工跑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接下來要餓三天肚子!
陳慧關上屋子門,回到床上坐好,這三條猶如晴天霹靂似的砸在她頭上,她感覺自己隨時會昏過去,還是坐下來安全。
她抱胸,視線一掃四周看起來無端淒涼了不少的冷清環境,心想,是時候考慮該怎麽穿回去的問題了。
然而——哪來的辦法啊!
陳慧懊惱地躺回床上,沒忍住煩躁地滾了一圈,正好壓著了她額頭的傷,痛得她身子一僵便以趴著的姿勢不動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翻過身來,恢複成仰躺的姿勢,隨後長舒了口氣。
她並不清楚自己是怎麽穿過來的,最後的記憶似乎是她正在睡覺?她家庭幸福美滿,父母恩愛又寵她,也沒有背叛她的男友和搶她男友的閨蜜,從來沒想過小說裏的遭遇會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是老天爺看她太幸福了嫉妒了,就把她丟過來受苦的嗎?
想想看吧,那娘娘腔自稱“閹人”,又能在外開府,娶妻——或者說是納妾?反正都一樣——可見他的地位還不低。跟一個太監是挺慘的,但跟穿成個吃穿都成問題的貧農比,跟著個有權有錢的太監至少吃穿不愁。反正太監少了點東西,又不用她履行夫妻義務,低眉順眼一點討得他歡心,想來衣食無憂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偏偏她穿的時機不對,都把人給得罪狠了才來。太監畢竟是少了要命東西的,心理肯定會有些扭曲的吧?原身這麽不給麵子寧願自殺也不肯跟他,他能給好臉色嗎?看!這不就不讓吃東西了麽?害了接盤的無辜的她!要是原身想開點,她不就不用穿來這裏受苦了嗎?!
陳慧稀裏糊塗的也不知自己都在想些什麽,思維散得厲害,直到一連串的咕咕叫聲響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鬱悶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身體最後一次進食是什麽時候的事,她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陳慧不是什麽乖巧的小姑娘,他們不給她吃的,她還不能自己想辦法去弄嗎?失節事小,餓死事大!
她整整衣裳走出屋子,被外頭的陽光晃花了眼。她穿的時候是冬天,這兒卻是春夏的樣子。
走出屋子陳慧才現,她待的屋子是院子裏好幾間屋子的其中一間,可能是主屋,整個院子不大,大概比一個籃球場小些,四周是大約兩米高的圍牆,院子門在她的正前方。
陳慧不知道這兒還有沒有其他人,那粉紫衣的少女肯定早已跑出去了,她也不願意驚動旁人,想了想決定去外頭瞥兩眼看看情況。
來到院門前,陳慧小心地拉了一下,沒拉動,她仔細看了看,又推了推,依然沒推動。她心中疑惑,動作大了些,然而無論她怎麽推拉,門都巋然不動。
她這是被……鎖起來了?
陳慧氣得一腳踹在門上,木門登時抖了抖,卻依然堅定地把守著這院子。
不給吃的還關禁閉?!那死太監怎麽不去死!
沒一會兒,腳步聲進了屋子,李有得視線一掃,見被子裏鼓起個人形,又一動不動,怒斥道:“小六,把陳慧娘給我拖出來!”
沒等小六動作,陳慧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公公,慧娘沒穿衣裳呢。”
小六步子一僵,不動了,為難地看看李有得。
李有得也沒想到這一出,瞪著眼睛一會兒說:“你把頭給我露出來!”
陳慧道:“不行呀公公,慧娘還沒梳洗呢,如此麵見公公實在不妥,不如公公晚些時候再來,等慧娘梳妝打扮好再見公公。”
李有得聽陳慧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冷笑道:“隻怕我一走,你便餓死在這屋子裏了!”
陳慧接得很快:“公公說得果真有道理,那不如拿點東西給慧娘墊墊肚子,慧娘也好有力氣收拾自己。”
李有得冷笑:“陳慧娘,你又想做什麽?我告訴你,你別想尋死。”
腦袋蒙在被子裏看不到李有得的臉讓陳慧的勇氣直線上升,她故作委屈道:“明明是公公不肯給慧娘飯吃,怎麽就變成慧娘想尋死了?慧娘冤枉呀。”
“嗬,不好好幹活,養你何用!”李有得道。
被子裏的人沉默了會兒說:“……看著好看?”
身邊一聲沒忍住的嗤笑,李有得轉頭一瞪,小五急忙捂住嘴一臉的後悔,他這才哼了一聲,轉回視線繼續盯著那被子下的輪廓。說起來,他還真是很久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了啊!
他再不跟陳慧廢話,冷颼颼地說:“陳慧娘,明日你要麽好好給我去洗衣,要麽……”
他猜測被子裏的陳慧正豎著耳朵聽著他的話,仿佛能感覺到她那抓心撓肺般的情緒,他心情大好,繼續道:“今日我便好好教訓你身邊伺候的!”
陳慧一愣,外頭李有得卻對身邊的小六道:“去,把那伺候的丫頭帶過來。”
小六剛要應是,就見前麵一花,陳慧突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小六等人一驚,嚇得紛紛背過身去,根本不敢往床上看。
李有得眼睛都快瞪圓了,等覺陳慧衣著完好,他便明白他先前是被她騙了,什麽“沒穿衣裳”,都是她在胡說八道。
陳慧畢竟在被子裏悶過,頭早亂了,露出額頭下那結痂脫落後的淺淺疤痕。她覺這疤痕好起來的度很快,不禁感謝自己這身體並不是什麽疤痕體質,不然就慘了。
對上李有得瞬間暗下來的雙眸,陳慧微微縮了縮身子,垂下視線,如同鬥敗的公雞似的說:“慧娘明日便繼續幹活去,公公放心……”
她一副恭恭順順的模樣,實際上心底早把這死太監罵了個狗血臨頭,太卑鄙了,居然拿小笤來威脅她,她能怎麽辦?隻能妥協了唄!
但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她就不信了,她還真就找不到一分一毫的機會!
李有得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此刻他心中有一絲幾不可查的期待,期待著陳慧娘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走出梅院的時候,李有得覺前方有一盞燈籠,朦朧光芒中,蔣姑娘那纖弱的身影飄飄若仙。
他一怔,示意手下人待著別動,自己往倚竹軒方向走了幾步,待走到蔣姑娘跟前時,他麵上已經帶了笑:“蔣姑娘,夜裏涼,怎麽出來了?”
蔣姑娘原本背對著他,聞言回過身來,淺淺一笑:“聽到些動靜,也睡不著,便出來走走。”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了梅院方向一眼,遲疑了下才說,“那位……陳姑娘,又讓公公不順心了麽?”
李有得忙道:“無事,不過是小打小鬧,我也看不上眼。”
蔣姑娘那雙秀麗的眸子飛快地抬起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點點頭道:“那便好。”她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到底沒說出口,隻輕輕頷道,“碧涵先回了,公公自便。”
李有得也不在意,看了蔣碧涵身邊人一眼,那大丫鬟立即緊跟在她身邊,陪著她回了。
李有得又站了會兒,這才掉頭往菊院走,心裏再不複方才的暢快。
第二日,陳慧吃過早飯,跟在小六身旁,不怎麽高興地走去西長屋。
當然,這時候她已經又有了個注意——讓小笤行動。在陳慧被罰去洗衣服之後,本來就是為了關住她的梅院自然沒必要再鎖起來了,可惜小笤膽子實在小,即便梅院門開著她也不敢亂動,陳慧先前就沒給她安排任務,如今實在沒其他辦法,隻得讓小笤去廚房轉悠轉悠。
陳慧最近隱隱有所察覺,旁人看她這麽折騰,以為她所圖甚大,沒人會以為她就是為了一頓肉吃才會弄出那麽多事。所以,讓小笤去廚房偷點肉吃這種事,是在其他人的盲點中的,成功率應該不小。隻是小笤太膽小,她無法徹底安下心來。
日頭慢慢挪到了正上方,陳慧一早上就洗了兩件衣裳,洗一會就喊累,停下歇息,磨磨蹭蹭。小六也不管,反正她在洗就行了。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陳慧的心也慢慢提了起來,按照她給小笤安排的流程,小笤應該在飯點前主動去廚房,說自己拿午飯,她本就是廚房出來的,對那兒熟,要順手牽個羊應當不難。她的要求並不高,隻要讓她先嚐個叉燒大小的豬肉就夠了啊……
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陳慧隻能趕緊克製住自己的想象,默默地等待小笤經過這裏。
然而,廚房那邊都派人過來給她送午飯了,她還是沒見到小笤過來,不禁想小笤是不是太膽小了沒敢過來……
廚房給小笤送去午飯的人不久就回來了,麵上神色古怪,甚至看到陳慧還顯出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來。
陳慧把手裏的午飯一放,問他:“生什麽事了,小笤怎麽了?”
那人看了小六一眼,隻說:“陳姑娘,您還是自個兒去看看吧。”
陳慧驀地站起來,對小六道:“我去看看就回來。”
也沒等小六應聲,便匆匆走回梅院去。
自陳慧穿越以來,對她最好的人就是小笤,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小笤!
陳慧到梅院的時候,裏頭悄無聲息,另一邊的倚竹軒卻有動靜傳來,她腳步一轉,立即往那邊跑去。
小六皺了皺眉,想勸陳慧別亂來,但到底沒能開口,隻得跟著走了進去。
陳慧一眼便看到跪在院子裏瑟瑟抖的小笤,她的身前,站著兩個丫鬟,其中一人便是那晚陳慧哭著喊著要跟蔣姑娘交朋友時過來說她“成何體統”的那個丫鬟,大概也就不到二十歲,模樣看著挺普通,但或許是待在蔣姑娘身邊久了,神情也冷冷的,有一種東施效顰般的清高。
見陳慧來了,那大丫鬟也沒見多少驚慌,隻是微微福了福,淡淡道:“陳姑娘,你的丫鬟打破了蔣姑娘最喜歡的一支翡翠祥雲簪,奴婢便代陳姑娘罰她,讓她收斂收斂這冒失的性子!”
陳慧看了眼小笤,後者始終低著頭,像是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根本沒法給她任何提示,她隻得小心地賠笑道:“小笤歲數小,確實還挺調皮的,是我沒教好,我給你家姑娘道歉,簪子我一定賠,但小笤,還是我自己教好了。”
雖然一直吃得很素,但在梅院之中,小笤活少,又有陳慧這樣的好性子主子,過得自然舒坦,已經比剛來梅院時圓潤了些,陳慧可舍不得小笤被懲罰,為了這,她都不怕麵對李有得,自然更不懼與蔣姑娘對著幹。若簪子真是小笤碰壞的,她肯定會還,就算一時還不清,她就分期還,但要越過她罰小笤,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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