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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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祐哥兒是個中氣十足的孩子。

    哭起來是混天魔王,不哭了,就是個笑不停的白麵團子。

    等蔣慕淵和顧雲錦梳洗更衣,前後腳到院子裏練晨功時,祐哥兒已經不哭了。

    他就讓奶娘抱著,看他們熱身、起勢,每一串動作他都亮著眼睛“喔”一聲,配合極好。

    蔣慕淵一個校場上領千軍操練都毫不慌亂的人,叫兒子這一聲聲喚,笑得手抖得差點練不下去。

    顧雲錦也在邊上笑。

    她已經被祐哥兒“禍害”了一段時日了,習慣了自家兒子的動靜,反倒是能來笑話蔣慕淵了。

    蔣慕淵抱著胳膊笑得很是無奈,這一大一小,全吃得他死死的,他還甘之如飴。

    最初的那種不適應過了之後,蔣慕淵的注意力集中起來,也就不會為了祐哥兒的配合而分神了。

    練了晨功,看著時間尚早,他還讓人拿了長槍來,在手上掂了掂。

    天井寬敞,能夠施展功夫。

    蔣慕淵為了讓兒子高興,怎麽花哨怎麽來,晨曦微光下,銀槍奪目在空中翻飛,好看極了。

    祐哥兒看得眼睛都不眨了,依依呀呀叫得很是起勁兒。

    等蔣慕淵一套槍法舞下來,祐哥兒伸長著胳膊要他抱了。

    孩子就是孩子,好哄。

    昨兒睡醒了不認爹,今兒看花了眼,立刻態度大轉彎。

    蔣慕淵把長槍交了念夏拿走,把兒子抱在懷裏重重親了一口,道:“長大了爹爹教你。”

    祐哥兒興奮叫喚,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不止是祐哥兒看得高興,顧雲錦亦看得心花怒放。

    從小到大,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看過太多的人練槍法了,她自己也練過。

    當然比不上蔣慕淵,但一招一式,章法還是有的。

    可她思來想去,那一個個舞槍的身影,誰都比不上蔣慕淵。

    喜歡,所以偏心。

    人都這樣,就好像她嫂嫂肯定覺得哥哥舞槍最好看。

    蔣慕淵也看了過來,對上她晶亮的眸子,他眼中帶笑,又嘀嘀咕咕地去跟祐哥兒說話。

    顧雲錦走上前,問道:“你跟他說什麽呢?”

    “我讓他長大以後跟我好好學,學好了外祖家祖傳的槍法,不僅能夠上陣殺敵,”蔣慕淵一麵走一麵說,說了一半頓了頓,偏過頭瞧著顧雲錦,低著聲道,“還能騙個漂亮的媳婦兒回來。”

    當著兒子的麵,哪怕知道這麽小的孩子根本聽不懂這些,厚臉皮的顧雲錦還是紅了耳尖,嗔了他一眼:“你就瞎教吧!”

    蔣慕淵悶聲直笑。

    雖想要多陪伴妻兒,但隻要回京,每日都少不得去文英殿裏。

    蔣慕淵用了早飯後進宮去,到殿外時,正好孫祈他們下了朝過來。

    彼此見了禮。

    孫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淵可算是回來了,有你在旁,踏實多了。”

    蔣慕淵笑著謙虛了幾句,心裏暗暗想,京中局勢果然大不同了。

    以往,不管心裏有多希望拉攏蔣慕淵,孫祈私下會示好,會周旋,卻從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白地說這樣的話。

    孫宣亦是如此,但今時今日,他就站在孫祈邊上,態度穩妥,客氣裏透了幾分疏離。

    這是因為孫祈把文英殿看做了他自己的地方了。

    雖然依舊忌憚孫睿,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知道那個殺胞弟眼睛都不眨的三皇子在想些什麽,但他已經不可能出現在文英殿了。

    除非巫蠱之事翻案,孫祈和孫宣一手策劃了此事,怎麽會讓孫睿抓著機會翻呢?

    而朝中大臣不再把希望的目光放在靜陽宮身上,那餘下的皇子裏矮子裏拔高個,不就是孫祈占優了嗎?

    孫宣都退讓了,更別說根本不想摻和的孫淼和孫駱。

    現在的文英殿,三公恨不能把所有的本事都灌到孫祈身上。

    孫祈聽從身邊先生們的話,對重臣很是尊敬,學得不見得快,但起碼態度上挑不出錯來。

    經過這些時日,孫祈的心態亦變了些,麵對蔣慕淵時,亦露出了儲君對臣子的姿態來。

    蔣慕淵當然不介意孫祈的態度。

    他依舊不認為孫祈是個好人選,但從眼下狀況看,孫祈的勝算在明麵上是最大的。

    他們是表兄弟,但也的確是君臣。

    中午時候,孫祈問起了祐哥兒抓周的事兒:“一眨眼就一年了,明明你聽到兒子出生從這裏衝回府去,還跟昨兒似的。”

    蔣慕淵笑了笑:“皇太後昨日與我說,想讓哥兒在慈心宮裏抓周。”

    孫祈點頭:“皇祖母很疼祐哥兒的,叫她看著,心裏高興。”

    皇太後的病是好了,但精神卻還沒有完全恢複,畢竟上了年紀了,這麽折騰一番,不比年輕時恢複快。

    便是仔細調養,也要費些心神。

    對皇太後而言唯一的好處,是她尋到了名正言順吃糖的理由。

    一日兩碗藥,那就是兩顆糖,必須是糖,蜜煎都不頂用。

    慈心宮裏要給祐哥兒辦抓周,皇太後事事仔細。

    前回孫栩抓周也是在她這兒,事後回憶起來,小孩兒的樂子是最能叫長輩們從心底裏高興的。

    皇太後這幾日就一麵回憶以前,一麵期盼將來,與身邊人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們祐哥兒會抓個什麽。

    有說和孫栩一樣抓個兵器的,或是長槍,或是大刀,父母都是將門出身,祐哥兒必然也是骨子裏就帶著殺敵衛疆的心。

    有說會抓杆筆的,寫一手好文章,長大後跟蔣慕淵一樣,能替聖上分憂解難。

    向嬤嬤一邊替皇太後敲腿,一邊道:“抓什麽都差不了,這樣的出身,這樣的爹娘,哥兒抓個荷包,那也是裏頭藏了滿滿的糖果,來孝敬您的。”

    “別以為哀家聽不出來,你就是嫌哀家近來吃糖吃多了,”皇太後哈哈大笑,“可哀家吃得再多,若是我們小祐哥兒給的,哀家還要吃的,蜜一樣。”

    向嬤嬤聞言也笑,笑過了,道:“那您千萬保證身體,等小祐哥兒長大了,才能時不時孝敬您一些好吃的。”

    “可不是!”皇太後點頭,“哀家惜命,還等著恪兒媳婦肚子裏的那個落地、以後抓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