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真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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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康帝卻在三年前敗了,前太子在康帝十年起兵,經過十年,終於將康帝逼困皇城,最後一大家子與乾明宮一起化為灰燼。而後京中大臣迎了前太子進宮,翌年改年號宗帝元年。
宗帝上位後的第一道聖旨就是爭對他兄長康帝的,廢了康帝這個稱號將其一家皆貶為庶民,清除皇籍,稱其為奸佞逆賊,不忠不孝,暴虐無道,驕奢淫逸,喪盡天良。那聖旨上羞辱性的字眼滿帛皆是,既使康帝自焚於宮中也被人收拾了出來,將骨灰送到大漠深處的火山之中。
別人都說最恨一個人就挖祖墳鞭屍體,這位宗帝對他那位搶了他二十年帝位的兄長也是真的恨入骨髓了,稱銼骨揚灰,恨海難填也不為過。
懲治了康帝接下來自然就是康帝的追隨者了,京城在一個月內幾乎每日都有抄家滅族的聖旨傳出,午門前的廣場上血跡連著一個月沒洗幹淨過。直到過年,這場屠戮才停歇下來,可地方上還是有許多官員落馬,隻不過一直控製在北六郡而已。
如今已是第三年了,京城對西蜀像是放任不管一般,大小官員一個也沒動,可是誰敢肯定宗帝就不知道薑煥這個人呢。畢竟薑煥這個平西王做為康帝的心腹,雖在京城裏待的時間不長,可名聲還是很響亮的。也許宗帝現在不敢動他,是因為北麵防線不穩,而等到北麵的防線穩固下來了,空出手來,是不是就該動一動西蜀了呢?
薑梨在屋內一直看到掌燈時分,才理清這條線,揉了揉脖子,起身走動。
對於這個局她也是沒有什麽好辦法了。
薑煥是康帝的人,並且是很重視的人,這誰也不敢否認。可能這也是宗帝心中的一根刺吧,現在不撥不等於不存在。甚至宗帝也是薑煥心頭的一根刺,若說薑煥對宗帝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從感情上講,康帝於薑煥就是伯樂,薑煥有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就康帝給予的。
當年宗帝起兵,直逼皇城,那薑煥在幹什麽?
想到這,薑梨又翻開康帝十二年的邸報,宗帝是康帝十二打到慶河南岸的,後來就隔著慶河與康帝兩兵對峙,不急著攻城奪地,而是一步一步的收複江南等地,整整花了五年時間才將江南徹底掌控住。
而這時的薑煥一直上折子請戰,可康帝隻讓他死守西蜀,保大周西南安寧。想來那時的南詔也不老實吧,要不府裏也不會從康帝十二年後就沒有孩子出生了,似乎從那一年開始,平西王就常年守在平城了。
這樣看來,康帝也沒有宗帝說的那樣暴虐無道,驕奢淫逸,喪盡天良呀,若真是個暴虐無道,驕奢淫逸,喪盡天良的人,才不管西南會不會被攻陷,百姓會不會被屠戳,那時的薑煥手握重兵,又在江南,真要動起來,也不是沒希望的。可康帝卻不讓動,想來當初造反也是個被逼無奈,或者真是有野心吧。至少最後關頭他保住了大周的國土。
長歎一口氣,這邸報薑梨能看,想來看到的人會更多,薑煥上請戰的折子宗帝一時沒注意到,他身邊的臣子也會幫他記起,這樣說來,這平西王府還真是風雨飄搖呀。
宗帝就像懸在平西王府後腦上的一把鍘刀,隨時有落下的可能,現在宗帝這樣吊著平西王,既不撤你的職,也不打你的賞,全當沒你一樣。這樣做也有兩個可能,一是確實沒時間騰出手來收拾西蜀,畢竟西蜀真的太遠了,又偏僻。二就是想逼平西王主動投誠。
如果宗帝是第二種想法,那就危險了。雖然薑梨沒怎麽接觸過薑煥,可記憶裏有,府裏聽得也多,一句話可是概括平西王,那就是個忠義勇猛之人。
這樣的人一般都死腦筋,認準了一個人很難去改變,特別宗帝對康帝那樣殘忍的手段,連屍骨都不留一個,想叫薑煥主動投誠幾乎是不可能了。
難怪平西王想著與南詔結親呢,如果這消息傳出,怕是京城也會緊張一下吧。
這樣一想,薑梨又覺得平西王應該不可能真與南詔國結親,康帝生前都岌岌可危了,還下令要薑煥死守西蜀,沒道理薑煥這會子就要將整個西蜀拱手讓給南詔呀。
顧鶯進屋掌燈,“小姐,別看了,這麽兩大盒子呢,哪是一天半天能看完的,先休息下,該用膳了。”
薑梨抬起頭扭了扭脖子,“唔,我脖子僵掉了。”
顧鶯笑著走到薑梨身後,纖手撫上,對著橋弓穴使勁揉了揉,揉得薑梨舒服地歎了口氣,索性趴在了羅漢床上,“真是舒服,好顧鶯,多幫我按按吧。”
顧鶯笑著彎下腰,真個按了起來,“以後小姐可不能這樣虧自個身子了,下午奴婢去給小姐請假的時候,田先生可不高興著呢,給小姐布置了五篇大字,您看您到現在一個字也沒動,還有太夫人那裏,聽說你晚上不過去時,直接就落臉子了,隻怕明兒一早又要被訓一頓了。”
薑梨哀嚎一聲,這萬惡的封建舊社會,是誰給定的晨昏定省的規矩呀?真該拖出去亂棍打死,死了的該拉出來鞭屍才對,太可惡了,純粹是不讓人過舒服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顧媽媽,你家小姐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了。”
“嘻嘻,活該,晚膳拿回來好久了一直溫著呢,您先候著,奴婢讓人上菜。”
須臾,青兒提了熱水進來侍候薑梨淨手,中堂那就已經擺好了飯菜。
白玉肚片,肉絲木耳,雞蛋羹,清蒸鱸魚,一盅黨參枸杞雞湯,清淡得不行。
薑梨舉起筷子,委屈道:“這麽清淡?”
顧鶯盛了碗雞湯遞上,“小姐先喝湯壓壓肚子,您大病初愈自然需要調養一段時日,再說您今日告假用的可是身子不舒適做的借口,如果晚上你胡吃海喝的,那豈不是露陷了。”
薑梨無奈地捧起湯碗,“好吧,今天就算了,明天至少要給我點一個辣菜,哪怕麻婆豆腐都行。”
“行,行,奴婢明兒一早就去說,咱們中午就吃。”
薑梨點點頭,開心地用起飯來,雖是清淡了點,可餓了吃什麽都香。其實也不是她愛吃辣,隻是這西蜀濕氣重,不吃點兒辣的可不行,要知道辣椒可是味好菜,中醫有雲:除風發汗,行痰,除濕,也就是說辣椒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改善怕冷、凍傷、血管性頭疼。
除此,辣椒還有很多作用,首要的就是含維生素豐富,其次還能美容養顏,降脂減肥,雖然她不需要減肥,可還是該多吃辣椒的。
痛快地用了晚膳,薑梨就在院子裏消食,眼角看到可杏兒閃了幾次,可並沒有近到跟前來,也就沒管她了,總會有她忍不住的時候。
早上起床時稍稍晚了一點點,主要是昨晚寫那五篇大字太浪費時間了些,等寫完已經亥時正了,自從來了這就從沒這麽晚睡過,顧鶯叫了半天都不願睜開眼。
趕到千姿院時,薑雪梅薑迎春果然都到了,飛雪捧上了茶,碗裏裝的是芝麻紅糖湯,薑梨接過,眼神眨了眨,慢慢啜了口,實在是不喜歡這紅糖味兒,而且這一杯的紅糖還放得特別多。
看著飛雪別有深意的笑,薑梨內牛滿麵,別是你特意照顧我的吧。
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的特殊照顧呀,給我一杯清水就行了,若是一定要紅糖的話給換成紅糖薑湯也是好的。
最後平西王妃出來時,薑梨臉上一喜,快速放下茶碗起身迎上去,“母妃,女兒起晚了。”
平西王妃看了幾乎沒動的茶碗一眼,“不算晚,怎麽,這茶湯不喜歡喝。”
薑梨嘟了嘟嘴,學著原主的樣子,撒嬌道:“不好喝呢。”
平西王妃斜了一眼,微微有些責怪。
“咱們今兒早點去太夫人那裏吧。”
薑梨三女自然不會有問題,一起出門了。
依然是平西王妃在前頭坐轎,薑梨三女跟在後頭走路。
薑迎春最先開口,“四妹妹昨兒晚上沒去祖母那,祖母似乎不大高興呢。大姐還想派人去瞧你來著,可被大哥擋了下來。四妹妹,你沒事吧?”
薑梨笑了笑,“你看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嗎,隻不過昨兒有些累了,不想動罷了。”
薑迎春點點頭,心中羨慕,四妹妹就是有底氣,不想動就可以不去請安,這樣的事她和二姐姐是想都不敢想的,就是大姐姐沒有祖母的吩咐也不敢隨意不去請安的。
“四妹妹沒事就好。”話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來,似妒似羨似感歎,也許都有吧。
一旁的薑雪梅雖沒說話,可心裏卻是有相法的,府裏孩子雖然不少,可女孩兒卻隻有四個,四姐妹裏若要說誰最受寵,真個說來好像是大姐姐最受寵一些。
畢竟打小就養在太夫人跟前,感情嘛,都是相處出來,太夫人自然是疼著她一些。而父王,對長子長女總是不同的,特別是大姐尚在繈褓就沒了生母,對著這個大女兒總是憐惜多一些,每每帶回來的禮物給薑浣蓮的也要稍用心些。
四妹妹這個最小的妹妹,按說也該是受寵的,可惜,從四妹妹開始,府裏的兒子就一個接一個的,特別是王妃有了六弟後,更是顧不上四妹妹了。小時候的四妹妹也是個可憐的,年紀最小,每每被大姐欺負了還摸不到頭緒又不會告狀,隻會大哭大叫,反倒讓別人以為她性子是差的。
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四妹妹都不願出院門了,可後來不知道是從可時開始,四妹妹得了大哥的眼緣,出事總有大哥護著她,她的性子也越來越開朗,越來越無所顧忌,說不過大姐時也敢直接發脾氣,甚至動手打人,闔府裏除了怕父王,竟是誰也不怕了。
如今更甚,父王還在家裏,她說不去祖母那請安就真個不去了,大哥幫了一嘴父親也不見怪,如今這府裏頭看著,竟是四妹妹還要比大姐姐還在受寵一些了。
畢竟大姐姐在府裏可不敢肆意過活,她被祖母看著,被眾兄弟姐妹標榜著,總有拿著規矩說話行事,反倒是束手束腳,沒個痛快。
不過,這平西王府後院的小姐們也就薑浣蓮、薑梨二分天下了,她們兩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反正,她與薑迎春就是陪襯,隻是掛名在平西王府而已,偶爾撿撿她們手指縫裏溜出來的東西就算是很好了。
這樣一想,薑雪梅心情也不怎麽好了,微微垂著頭,跟著進了康庚院,除了請安也不說話,竟也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心裏更是苦澀,這就是她平日在府裏的地位了,有或者沒有都無所謂,沒有人在意。
薑梨請了安規規矩矩地站在平西王妃身後,看著薑浣蓮盡心地侍候著太夫人,親自幫著太夫人梳頭。
薑梨還在想這薑浣蓮進步挺大的嗎,以前最多就是站在一旁遞遞梳子,選選發簪什麽的,今日竟親自動上手了,她竟學會梳頭發了?
不是薑梨瞧不起人,雖然太夫人平日裏也沒梳什麽複雜發型,可哪怕就是挽個簡單的纂兒,也絕非一兩日就可以上手的,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那頭發之長呀,絕對是垂到臀部了。
像薑梨自己,就是想要獨自將頭發梳順都不是個簡單的活,更何況是挽發髻了。
剛想看看薑浣蓮怎麽挽發髻的,就看到薑浣蓮將梳子遞給後頭的書情,“祖母,孫女笨手笨腳的,可不敢拿祖母的頭發折騰,就讓書琴姐姐侍候您梳頭,孫女在一旁學著吧。”
太夫人顯然很是高興,“這活哪需要你來做的,也是有心了,這幾天來得這般早,倒是將這小臉兒都累瘦下去了,等會我讓常嬤嬤給您拿些燕窩,叫人每日給你燉上一盅好好補補身子。”
薑浣蓮甜甜笑道:“看祖母您說的,孫女兒孝敬您不是該做的嗎,也就是前幾日身子不爽利才懶散了些,如今已經沒大礙了,該守的規矩自然是要守的。”說著透過明亮清晰的琉璃鏡看了薑梨一眼。
薑梨直接丟了個白眼過去,這人是多無聊多愛鬥呀,一天不惹點事兒就寂寞了,這話裏的意思不就是埋怨她不孝順,沒事都不來長輩這裏請安嘛,看這話說得漂亮的。
太夫人自然知道薑浣蓮的意思,可這個時候她也不會製止,她是府裏最年長的長輩,小輩們理應敬著孝順著,以前四姐兒多有不規矩的地方,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地給過了。
可如今對上她,那可就不能慣著了,究竟是不是選她都還沒確定呢。若不是個和順的,送過去了隻怕也起不到作用,還不如另選一個,反正府裏也不隻她一個女兒。
看了薑浣蓮一眼,其實這個長孫女是最好的,性情樣貌都不差,又是她打小疼愛大的,若是她去了南詔肯定會向著自己這個祖母,隻是,選她怕是黎家不放心了。
見薑梨不接招,薑浣蓮更是得意,想著這人必是心虛了。
“這燕窩可是好東西呢,祖母您也要每日吃一盅才是,您身體康泰了,就是咱們王府的福氣呢。孫女現在年紀還小,用著燕窩也是浪費,這燕窩就留給祖母您吃了吧。”
太夫人笑意更濃,哪怕知道這是客氣話兒可心裏也熨貼,笑道:“一點兒燕窩而已,哪用著推脫了,盡管吃著,養圓潤一些,咱們王府不缺你那一點吃食。”
薑浣蓮臉上笑開了花一般,“謝祖母疼惜。”
薑迎春撇了撇嘴,暗自嘀咕,“合著咱們府裏就一個孫女了。”
薑梨站在一旁隻當沒聽到的,這薑迎春在府裏沒地位,說話從來不敢大聲,有什麽不滿也隻會這樣私下嚷嚷幾句了。隻是這對祖孫倆的親熱戲碼每天早上都來這麽一出,也真是夠了。
“祖母仁慈,最是疼愛後輩們的,府裏就大姐姐最是懂禮最是勤快,有大姐姐在祖母這裏侍候,想來母妃也是放心的,否則也不會每日都等我們到齊了才過來祖母這了,祖母疼愛賞賜大姐姐燕窩,是大姐姐的本事,倒是孫女兒三個沒那份福氣,難怪這樣瘦弱呢。二姐姐比大姐姐小不到一歲,可看著是竟比大姐姐瘦多了呢。”
王府裏四位小姐,若說到瘦,絕不會是薑浣蓮,四姐妹裏,薑浣蓮算是圓潤的,倒也不是說她胖,隻是相比較而言,她是有肉的,也許是年紀大一些,發育得好,身材前凸後翹的,很是豐滿。
總之,府裏的幾女,要說是誰需要養圓潤一些的,絕輪不到薑浣蓮。
薑浣蓮臉色一紅,這南邊的小姐都以身材纖細為美,吃飯都數著粒數地吃,生怕哪長多了點肉。
她更是嚴格控製著,隻是這體質實在煩人,就多吃了那麽一口,馬上就顯現出來了,為此她最是痛恨別人說到圓潤這樣的字眼,倒是不知道薑梨還暗暗羨慕過她的身材呢。
“祖母,四妹妹這是妒嫉您偏疼孫女呢。”
太夫人這會已經梳好了頭,扶著薑浣蓮的手起身,“偏疼你自有偏疼你的理由,你隻管受著就是,梨姐兒還小,燕窩這樣的滋補品還是等以後再吃。”
薑梨笑著道:“孫女聽說那燕窩就是燕子住的窩兒,燕子的窩好像都是用自己唾液粘草屑泥土做成的吧?”隨即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來,“這樣的東西雖都說是好東西,可是隻要一想到吃的都是燕子口水,就讓人怪惡心的。”
薑浣蓮聽了神色就難看起來,喉嚨動了動,隻覺惡心,卻好歹是忍住了,沒弄出聲響來。
薑浣蓮能忍住,薑迎春可忍不住,她一開始還以為燕窩是多好的東西,合著就是燕子的口水了,想那燕子還要在窩子吃喝拉撒,說不定窩裏還沾了燕子的糞便呢,想著就惡心,也真個幹嘔出聲來。
薑梨瞪了一眼,這人真是不怕死地找抽呀。
果然太夫人發作道:“三丫頭這禮儀規矩都學到豬肚子裏去了,回頭給五姨娘送本《女戒》去,讓她督促三小姐好好學習規矩。”
一旁的墨香忙應了。
薑迎春咬著唇眼含著淚,卻也隻能認了,這個時候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辯解的。
“祖母,孫女錯了。”
太夫人斜了一眼,也掃過薑梨,“知道錯了就好,現在年紀還小有時間改,別等真個長歪了,想改可就晚了。”後頭一句是看著平西王妃說的。
隻是平西王妃倒底是年長,又與太夫人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自然不是太夫人幾句話就變臉的。
笑著道:“母親何苦動氣,小輩們說錯了話隻管教訓著就是,蓮姐兒跟著母親長大,向來是個規矩的,您也勞心一些,得空兒對幾個丫頭指點一二,就夠她們受用的了。”
太夫人嗯哼一聲,轉身讓人擺膳了。
出了康庚院,薑梨看著薑浣蓮身後的芳霞手裏捧著的小匣子,不用想也知道那裏頭裝的是燕窩了,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薑浣蓮。
薑迎春心時頭正不舒服著,直接問道:“四妹妹,這燕窩真的是燕子的口水做的?”
“當然,隻不過不是一般的燕子,咱們這裏沒有,都是從外洋過來的所以價格就格外的貴了些。”
薑迎春撇了撇嘴,“不管怎麽說都是畜生的口水,那東西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還真沒辦法入口了。”
薑梨看著薑浣蓮難看的神色,無良地笑了起來,“是呢,仔細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好下口呢。”
其實燕窩好是好,但遠不如世人想像中的那樣神奇,隻是物以稀為貴,上好的血燕白燕都進了宮,流在外頭就更少了,所以才越發讓人覺得好,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嘛。
前世薑梨也常用燕窩,到了這,前一段時間病中也用過幾日,隻是比起這裏的天然銀耳來,薑梨更喜歡銀耳一些。
薑浣蓮自然不會真與妹妹吵嘴,“妹妹們再討論下去,隻怕是要遲到了,昨兒田先生布置的大字都寫完了沒,三妹妹,田先生可是說過你好幾次了,還是四妹妹,你雖與我們不在一處學,可昨兒下午又請假了,可要認真一些,沒得掉太多了。”
一副大姐教訓小妹的口吻,讓薑梨聽了特歪膩,這人還真當自己是個角色了,老娘的年紀都快要能做你做親娘了,還用得著在這聽你嘰嘰歪歪,話不投機半句多,留給薑浣蓮一個背景,帶著人往潮風閣去了,反正又不同路。
留下來的薑浣蓮笑容一僵,用力握緊拳頭,直到指尖刺進掌心感到疼痛才驚醒過來,深吸一口氣,“這四妹妹可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二妹三妹可萬萬不能學四妹妹,四妹好歹也是咱們府裏的嫡女,不是嗎?”
說完看著不出聲的薑雪梅薑迎春,冷哼兩聲,轉身先走了。
這兩人一個心思深沉,一個一門心思地巴著正院,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不過,薑浣蓮心裏也明白,薑雪梅是不可能真心追隨她的,聽楊嬤嬤說,以前母妃在世時,幾位姨娘被壓製得厲害,府裏除了她們兄妹就再也沒一個孩子,這內裏究竟怎麽回事,別人不清楚,幾位姨娘是明白。
所以母妃一去,這府裏的孩子就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薑雪梅隻比她小十一個月,她還沒滿月母妃就去了,所以說,母妃還在孝期呢,四姨娘就懷上了,可真正是打母妃的臉了。
可是薑迎春也不粘她的邊,就讓她氣憤了。
薑迎春的生母是繼室黎氏的陪嫁丫鬟,可卻擅自爬上主子的床,這才讓薑迎春生在了薑梨之前,可是生生打了黎氏一個響亮的耳光。按說薑迎春是萬萬不可能去親近正院的,可從小到大,薑迎春就是巴著薑梨不放,哪怕薑梨對她從沒個好臉色,難道她就不如薑梨嗎?
想到這裏,薑浣蓮直恨得咬牙,若不是府裏的姐妹幫不上忙,她也不必去找外援了,不過說起來,黎家姐妹也有好些日子沒進府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