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術？”

    “沒錯，雖然確實是難了一些，但是我相信你能成功的。”

    最好是能夠成功。

    肯達爾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一瞬間有些走神，回過頭來發現艾密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好吧，不過我很好奇你當初完成了什麽法術呢？”

    艾密莉已經低頭開始翻看手頭零散的紙張，上麵寫的話語不是很規範但足夠通俗。

    “恢複法術。”

    肯達爾有些緊張地看著小艾，擔心自己寫的東西是否足夠清楚。

    “那治療術......比恢複簡單嗎？”

    艾密莉撓了撓後腦，盡管每一個字句的理解不成問題，但是通篇看完之後依然對聖光的法術毫無把握。

    “治療術要複雜很多，但是相對起來卻也簡單很多，治愈效果是聖光本身的特質，它隻要能凝聚聖光就可以施展，更多的法術可不是這樣。”

    “還有什麽條件是比這些冗長的施咒過程還要麻煩的嗎？難道要畫法陣圖？”

    艾密莉揮一揮手頭密密麻麻的文字，順勢追問這些她早就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小艾對聖光教義沒什麽感覺，但是自己的人設已經決定未來的職業，除了牧師還能是什麽呢？

    自己本來也不是多麽聰明的孩子，自學是不可能自學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自學成才，穿越係統又不會有，隻有靠著特殊的體質成為牧師，才可能維持的了以後的生活。

    “你信仰聖光嗎？”

    “誒？肯定是信仰的呀，不然怎麽......”

    “那你的信仰有多篤定呢？”

    艾密莉停下了辯解，她明白過來肯達爾口中所謂的“簡單”是指的什麽了。

    因人而異的簡單嗎，這麽解釋真是打擊人。

    艾密莉也不再抱怨，轉而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治療術上。

    “喚出聖光隻是成功的一小部分，必須要有意識的操控聖光起到進行特定的治療效果才算是治療術。”

    肯達爾的左右手分別亮起了兩團光芒，左手上的聖光一如之前所見一般，明黃閃爍，散發著和暖的氣息。

    肯達爾將右手的淨白色小光球按在自己胸口，艾密莉看到他整個人似乎亮了一瞬間，聖光在他身上流過，又重新回到他的手心之中。

    艾密莉好像明白了什麽，她伸手碰了碰左側的聖光，身體一暖，光芒消散不見。

    “法術是將能量匯集在一起，形成了特定的功能嗎......”

    肯達爾右手的光球在小艾身上掃過，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有些躁動地在掌心跳躍。

    “抱歉，一直控製著它壓力太大了。”

    肯達爾注意到治療術的光芒越來越不穩定，甩甩手取消了這個一直維持的法術。

    “法術完成後不即時用出，反而一直維持著這些能量的法術狀態的話，對施法者的壓力會成倍增大。”

    這倒不是治療術的教學內容了，應該說是所有施法職業在學徒時期就共有的常識。

    很顯然，艾密莉這麽一個被小鎮孤兒院收養的孩子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本該是“常識”的東西，肯達爾也不得不多說一些，免得她以後出現危險。

    艾密莉默默謝過對方熱心的講解，開始低聲念起治療術的咒語，雙手恭敬地捧在胸前，漸漸地整個人開始散發出絲絲微光。

    肯達爾後退了兩步，眼前少女的潛能可能比他之前所想的還要強大。

    房間中隱約回蕩著艾密莉的咒術聲，聽起來有種莫名的神秘感。雖然在開始的時候中斷了幾下，最後總算是變得流暢起來，逐漸接近尾聲。

    艾密莉身邊凝聚出的聖光幾近實質化，但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變化，隨著咒術最後一個音符結束，肯達爾的眉宇之間擰出濃濃的疑惑。

    “這樣算是失敗了嗎？”

    艾密莉愣愣的拍拍手，轉過身來有些低沉的詢問。

    最後一縷尚未消散的聖光從她的肌膚上脫落，一瞬間照亮了少女的小臉，依舊是白皙地好似人偶，在這種時刻竟然讓肯達爾的心軟了下來。

    “沒關係的小艾，大概是這個法術並不適合你，這是我考慮不周，過些日子我會請人幫你準備好更正式的儀式。”

    猶豫了一下，肯達爾最終還是沒有去將艾密莉抱在懷中，他默默到桌前收拾起自己的手稿。

    “那個......”

    出乎意料地，艾密莉主動按住了肯達爾的雙手，這讓牧師有些措不及防。

    “我想留下這些稿件做收藏，可以嗎？”

    肯達爾不知道什麽樣的人能在這種情景下拒絕眼前少女的微小請求，看到那雙寶藍色的眼眸中不複白天所見的神采，他歎了口氣，又把桌麵上散開的更多手稿放到了艾密莉手上。

    “當然沒問題，你可以慢慢研究聖光的奧秘。不過不要太過苛責自己，今晚的事情是我操之過急的結果，說起來就算你施法成功，我可能也在無意中害了你呢。”

    “誒？”

    頭頂依然有些焉濕的呆毛隨著小腦袋偏向一邊，艾密莉發出了可愛的疑問聲。

    “每個人的天賦各有不同，因此正常來說，無論是機遇也好引導也罷，人生中所施展的第一個法術往往是命運使然，也奠定了一名牧師未來的能力方向。”

    “既然是命運早早地決定好了這一切，那麽肯達爾你也不必責怪自己啦。”

    艾密莉的小小失落轉瞬即逝，此刻已然有精神去開導對方，這讓肯達爾又突然間懷疑，治療術的失敗對小艾究竟有多大的影響。

    “命運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但是第一個成功的法術對以後的生涯確實是有著不小的影響。對於從小接受教會教育的孩子來說，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對未來的人生有所向往，會早早地選定自己心目中的方向，在學習中也會更加主動地去學自己喜愛的某種法術。”

    “誒嘿，我也會好好思考今後的目標。”

    “嗯，那麽我也會盡力幫你準備更加優質的教材，至少不會比你手上這些更糟糕了。”

    兩人同時看向那遝字跡略顯潦草的手稿，不由相視一笑，悲觀的情緒在此刻被衝刷幹淨。

    “那麽，早些休息吧，肯達爾先生。”

    微微行了一禮，艾密莉向門外走去。

    “晚安，可愛的小艾密莉。”

    已經走到門外的艾密莉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到肯達爾的笑容溫柔而認真，沒有絲毫的戲感。

    “唔，好吧，晚安。”

    實在是無法對這個老好人生出什麽脾氣，盡管內心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稱呼，艾密莉低下頭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床上，小艾蜷縮著身體抱著頭，久久沒有動作，床頭的燭火和頭頂的粉毛神奇的搖曳在同一個頻率。

    又聽到了，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艾....艾.........？”

    這次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聽，這是什麽情況？

    釋放治療術時肯達爾站在身後，完全沒有發現艾密莉的眼神在中途就失去了焦點，那時候她的意識又回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自己在教堂中聽到的聲音！這次更加清晰了！

    然而依舊分辨不出更多的音節，在喊自己的名字嗎？

    不管是什麽情況，居然敢破壞小艾密莉重要的第一次施法，以後讓她搞明白真相後，幕後黑手一定別想好過！

    艾密莉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狠狠地對著空氣揮舞幾下小拳頭。

    《粉毛要做的一百件小秘密》今天起又要多加一條啦！

    不對，是兩條。

    想起某個同樣發色的存在，艾密莉那已經收回的小手又不停揮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