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空間從邊緣開始萎縮崩塌，而在腳下的土地中，已經將整個精神空間滲透的柳樹根係，則是將精神空間化為養分吸收。

    祈並者依舊在進行機械性的祈禱，即使身旁發生大戰，甚至神像被毀，他們也沒有絲毫反應。

    這時，祈並者們皮膚之中更是破出細密的血色須根，原來他們早已經沒有了意識。

    “商品就應該有商品的覺悟，不好好待在那裏，等我把你打包帶走，居然還想要搶我的獵物，是誰給你的膽子！”

    段陽怒了，要是讓這麽一棵連自我都不存在，隻剛剛誕生本能意識的破變異植物摘了桃子，他就不用混了。

    血水中，段陽的無盡殺意爆發，殺殺殺殺殺殺殺！！！！！！

    精神空間的精神力上，獨屬於錢東貴的烙印被殺意碾碎，精神力化為的土地、植物被血水同化。

    這是一場精神層麵上的戰鬥，這株剛剛誕生本能意識的變異植物，怎麽可能是段陽的對手！

    最後一刻，血柳果斷地壯士斷腕，將大部分的根係切斷，主幹拔地而起，想要回到自己的本體。

    “鏘……”

    段陽食指中指並為劍指，對血柳斬出，腳下聚為血湖的殺氣中，破出一道三丈猩紅劍氣，直接貫穿了血柳的主幹，將它這些精神力量中的本能意識斬滅。

    段陽掃了一眼正逐漸崩塌的精神空間，探手一揮，腳下血湖倒卷，帶著段陽這具晶核能量塑造的分身，和那血柳精神體回歸體內。

    ……

    現實世界，即使之前影一已經說過段陽不會有事，陽陽幾人還是擔心不已。

    短短時間，段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們的主心骨。

    沒過多久，已經倒在地上的錢東貴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冷汗流出，再接著臉部一僵，身上的生命氣息開始消散。

    陽陽擔心地握住還處於昏迷中的段陽，深怕段陽從此一睡不醒。

    這一刻，他們深刻地體會到了實力的重要性，如果他們有實力，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夠看著，甚至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

    “等下我再把事情告訴你們！”

    段陽站起身，快步走近錢東貴，手掌按著他的額頭，心靈力量湧入。

    錢東貴的腦海中，他的心靈正在隨著精神空間的崩塌而枯萎，即使是段陽，現在也沒有辦法阻止，段陽也沒有阻止的想法。

    心靈中，錢東貴最為深刻的記憶顯化。

    大學生畢業失意，無奈回歸家鄉……

    村民們冷嘲熱諷，父親因病去世……

    末世降臨，逃命時驚慌之下，將母親推入屍口……

    心靈壓抑扭曲，覺醒異能心靈國度……

    暗中狩獵村民，種入虔誠信仰……

    發現村外血色柳樹，奉為神樹，將村民盡數殺死，靈魂歸入精神空間，血肉獻祭神樹……

    段陽的力量深入錢東貴的心核，裏麵隱藏異能運轉的秘密，卻無人可以解析。

    “嗡”

    一聲蜂鳴在心中響起，心核與心核之間，這一瞬間不知傳遞了多少信息，錢東貴異能的運轉方式，被模刻在段陽心核之中。

    “轟……”

    仿佛天地初開，段陽心靈深處，開辟出一個無比廣大，又無比狹小的精神空間。

    當段陽收回手時，錢東貴身上的生命氣息徹底消散，心靈枯萎而死。

    “呼，一通發泄下，心情果然舒暢了很多！”

    段陽深呼吸，之前其實是他將心裏經過死亡積攢的鬱氣發泄出去，否則，段陽怎麽可能在戰鬥的時候囉嗦，他又不是那種關鍵時候說個不停，最後導致功敗垂成的反派大boss。

    段陽回過身，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來，猛得抱住自己的腿。

    段陽臉上慣有的微笑一僵，看著眼淚直流，不停啜泣的陽陽，心裏湧現一種奇特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母親死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管是重生之前，還是重生之後，段陽臉上雖然時刻保持微笑，但那隻是本能的偽裝而已。

    對於身邊這些人，包括陽陽，段陽也更多是利用。即使他們死了，段陽也不會因此而悲傷或憤怒。

    正是因為段陽的異能，對心靈極度敏感，才能感受到陽陽這一刻，本心中絕對的眷戀、擔憂、恐懼。

    從現在開始，段陽的心裏，除了已經去世的母親，似乎又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段陽蹲下身子，將陽陽抱在懷裏，伸手抹去陽陽臉上的眼淚。微笑中似乎多了些消失了太久的東西。

    “放心吧，你段陽哥哥哪是那麽容易出事的！”

    ……

    段陽一行人在已經長滿雜草的農田走著，向著遠處的錢家村進發，汽車收回了灰太狼的隨身空間，至於那些人，段陽讓他們發揮自己的剩餘價值。

    “老大，你之前在精神空間裏那一道血劍，就把那個冒牌血天使給砍成二傻子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我對你的敬仰簡直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羅錦眉飛色舞道。

    “還有，老大你說得實在太對了，那哪是什麽天使，分明就是鳥人嘛！”

    羅錦突然渾身打了個哆嗦，眼角一撇，發現雲旭和雲晨兩兄弟，正麵色不善地盯著自己。

    “啊！我說的不是你們啊，你們肯定是貨真價實的天使！”

    “呼！”

    見兩人麵色緩和，羅錦才鬆了口氣。

    “才不是呢，我覺得還是老板那一句‘商品就應該有商品的覺悟，不好好待在那裏，等我把你打包帶走，居然還想要搶我的獵物，是誰給你的膽子！’，嚇得那棵柳樹落荒而逃，一劍貫穿樹幹的時候，更加帥，而且非常霸氣！”康傑爭辯道。

    一旁，段陽第一次主動抱起陽陽，完全無視他們兩個的爭論。

    自從剛才，段陽將之前精神空間的事情，以記憶的形式傳輸給他們後，康傑和羅錦便一直爭論著這些沒名堂的事情。

    “才不是呢，陽陽感覺段陽哥哥什麽時候都是最帥的！”陽陽伏在段陽耳朵上，小聲的說道。

    “小小年紀就知道拍馬屁了，長大了還了得，我是最帥的，那陽陽你自己呢？”段陽點了一下陽陽的鼻尖。

    “嗯……”陽陽認真地想了想，“段陽哥哥是世界上最帥的，陽陽是世界上第二帥的。”

    雲晨和雲旭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些東西上麵，他們更多地在思考精神空間中，其他事物上。

    至於灰太狼和懶羊羊，暫時無視他們就可以。

    “段大哥，那些祈並者是怎麽回事，我明明可以感覺得到，他們與其他錢東貴幻化出來的東西不同，像是活生生的人。”雲晨疑惑道，“可是他們表現得又那麽，嗯……，機械化，好像隻是傀儡的感覺。”

    “對啊，段大哥，還有他們對著那個神像祈禱，真的有作用嗎？難不成真的有信仰之力存在。”

    雲旭非常關心這個與天使息息相關的事情。

    “關於那些祈並者的事情，我等會告訴你們，至於信仰之力，末世前有沒有我不知道，但覺醒日後，的確有這種力量。”

    “就算有信仰之力，在沒有研究透徹前，你們即使可以利用，也最好不要吸收，因為末世後出現的各種力量，似乎都或多或少符合一些想象中的設定。”

    段陽看到他們有些心動的樣子，提醒道：“在華國傳說中，可一直有香火有毒的說法，在西方幻想中，眾生信仰反噬，而打落神位的事情可不少。”

    段陽一行人來到錢家村外，也發現了錢東貴所說的倉庫，可裏麵沒有一個人，隻有一些雜物和十幾袋陳米。

    “灰太狼，把這些米收到空間裏去，等到南城基地的時候，拿去換一些東西。”

    一行人一路穿過村子，也沒有發現所謂的變異獸。

    別說變異獸了，就是一隻喪屍都沒有，或者說，在靠近錢家村一定範圍後，就再也沒有發現一隻喪屍和變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