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戴維斯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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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重新啟動qì chē,下了公路,拐上了通往戴維斯莊園的小路。

    這是一條土路,與之前公路兩旁的景致類似,同樣伴隨著漫長的鐵絲圍欄。

    車速不快,蓋特心情很複雜,一方麵想盡快看到從未謀麵的外祖父母,另一方麵也在擔心他們見到自己會是什麽樣的情形。

    他們能接受得了媽媽的死嗎?

    他們會如何反映?

    這條路很長,開了10多分鍾,周圍的景物有些變化,不再是單純的荒漠,地麵植被增多,遠處有一群牛在吃草,兩條牧羊犬在四周警惕的看守著。

    又開了10多分鍾,左前方不遠處出現了湖泊,狹長型,伴隨著土路,在湖的對岸是一片翠綠,而在那翠綠色似乎有兩棟建築。

    難道這就是戴維斯莊園了嗎?

    蓋特緊張的攥緊了拳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凱蒂倒是很輕鬆,並沒有感受到蓋特的異樣,看到遠處的湖泊和綠洲,很是興奮,車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前麵是個起伏的丘陵拐彎,拐過去後,周圍的景物隨之一變,似乎一頭撞進了綠色的海洋,漫漫的草地,鮮豔的花朵,讓人不能相信這是在德克薩斯的荒原上行進。

    在路的盡頭,大概有二公裏的地方,有一扇大門矗立著,那應該就是戴維斯莊園的大門吧?

    不多時,車已經來到了這大門之前,這是一個拱形的鐵柵欄門,大概有米高,兩側頂在鐵絲圍欄上,將去路整個封上。

    大門是關著的,在拱頂上豎著一塊木製的牌子,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戴維斯莊園。

    在牌子的左側,有一個大喇叭。

    “就是這了!”,凱蒂見目的地已到,很是興奮,沒等蓋特就自己跳下車來,蓋特也隨她下車,來到大門前。

    兩人往裏張望了一下,目力所及並沒有人。

    “有人嗎?”,心急的凱蒂衝門內喊道。

    沒有回音。

    凱蒂正要再次呼喊,突然“砰,砰”兩聲槍響,隨即兩人腳前的地麵被飛來的子彈激起一片塵土,嚇得二人急忙向後躲閃。

    “你們是誰?這裏是私人領地,請立刻離開!”,大門上的喇叭突然響起,一個蒼老但氣十足的聲音生硬的說道。

    兩人看看四周,沒有人,這人是怎麽看到我們的?

    凱蒂舉起雙,表明自己並無惡意,衝著裏麵大喊:

    “你好,戴維斯先生,我們是從馬拉鬆小鎮來的,我叫凱蒂,是馬拉鬆小鎮酒店老板傑瑞的外孫女”。

    凱蒂一指旁邊的蓋特,接著道:

    “這是從洛杉磯來的蓋特,是你家的遠房親戚,我們是在半路認識的,我領他來找你”。

    大喇叭沉默著,似乎是在琢磨凱蒂的話,也似乎是在觀察他倆。

    最後,大喇叭再次響起:“進來吧,沿著路走,不要往其他地方去,一直開到湖邊的大房子!”

    話音剛落,那鐵門打開了,顯然這是喇叭裏那人遙控的。

    凱蒂搖搖頭,沒想到在這荒涼的地方,居然還有這樣先進的裝備。

    兩人返回車上,向門內開去,速度很慢,生怕太快了讓對方誤會,對自己采取什麽強力行動,車子進入後,那鐵柵欄門又自動關閉了。

    車一直開,大概10分鍾後,在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所大房子,房子不遠處好像還有兩個大穀倉和牲畜欄,牲畜欄不時傳出“哞哞”的牛叫。

    再往近開,出現了一個人,人很高,裏握著把長槍,定定的站在路央,背後五六米就是那大房子的正門,房子正門開著,但裏麵還有一層紗簾,看不到裏麵有什麽。

    對麵的人頭戴褐色牛仔帽,上穿牛仔坎肩,下身是藍色的牛仔褲,一雙huáng sè的牛仔靴,標準的西部牛仔打扮。

    車在離那人不遠處停了下來,凱蒂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下車,那邊蓋特同樣也走下車,兩人來到車頭前,凱蒂雙攤開,表明什麽都沒拿,蓋特則依然一懷抱著媽媽的骨灰盒。

    對麵是一個老人,已經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挺著胸膛,冷峻的看著二人,雙有力的握著長槍,似乎二人一旦有所不軌,就會開槍。

    “你們是誰?”,老人說話了,聲音冷峻而有距離感,就是那大喇叭的聲音。

    “你好,您是戴維斯莊園的男主人帕克嗎?我是馬拉鬆小鎮酒店老板傑瑞的外孫女,我叫凱蒂,這位就是蓋特,他說是你的遠方親戚,來給你送東西的”,凱蒂說道,順指了指身邊的蓋特。

    要說還是德克薩斯的女孩,雖然對麵的人拿著槍,但凱蒂並沒有太緊張。

    “帕克?“,蓋特心暗道,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外祖父的名字。

    老人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端詳凱蒂,褐色的頭發,碧綠的大眼睛,深深的眼眶和略微鷹溝的鼻子,確實和傑瑞有些像。

    老人的態度有所緩和,抓槍的不再緊握。

    ”喔,看著是和老傑瑞很像,他還好嗎?“,老人道,並沒有回答自己是誰,但默認了就是帕克。

    ”外公很好,昨天聽說蓋特要來找你,他還很懷念過去你常去酒店吃飯的時光,說了不少往事“,凱蒂說道。

    ”喔,你是誰?”,帕克的槍向著蓋特動了動,同時盯住了蓋特抱著的骨灰盒。

    蓋特下車後,眼神就沒有離開這老人,見老人詢問自己,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理了理思緒,才說道:

    ”你好,我是從洛杉磯來的,我的母親叫布蘭琪戴維斯,她。。。。。。她去世了,我按照她的遺囑,將她的遺物和骨灰送回家鄉”。

    蓋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心情劇烈的起伏著,但他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靜的語氣緩緩說道。

    ”布蘭琪戴維斯?我們不認識,你恐怕走錯了地方!”,老人先前的態度還有所緩和,但沒想到聽到“布蘭琪戴維斯”這個名字,立刻態度大變,說話的聲音突然拔得很高。

    還沒等帕克有所舉動,隻聽見門內“砰”的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摔到了地上,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喊道:”老爺,不好了,艾米昏過去了!”

    帕克聽後,立馬回身,顧不上二人,就徑直衝入了屋內。

    凱蒂見帕克急忙往門內跑,也立刻跟了上來,同時拉上了蓋特。

    進入屋內,隻見在門邊上躺倒了一個老年婦人,旁邊還有個50多歲,仆人打扮的婦女蹲在身邊,足無措的焦急看著進來的帕克。

    帕克見到那老年婦人躺倒在地,不知該如何處理,忙俯身蹲在老婦人身旁,叫著“艾米,艾米!”

    凱蒂一見這情形,二話沒說,走上前去,說道:“別著急,老人可能是突然暈厥了,快去拿涼水來!”

    凱蒂一邊說,一邊蹲到艾米身邊,俯身將耳朵貼近她胸口,確認還有心跳,隨即用翻開眼皮,觀察了一下眼睛,最後,將指按在鼻子和嘴之間的部位。

    “應該沒什麽事,隻是一時情緒激動造成的,你去把沙發上的東西收一下,我們把她抬上去躺好,再準備條毛毯,給她保暖”。

    凱蒂曾經是當地童子軍的救護隊長,熟悉這種急救常識。

    凱蒂有條不紊的吩咐道,那仆人去取涼水了。

    帕克、蓋特、凱蒂人將艾米慢慢扶起,半抱著挪到沙發上,讓她平躺好,凱蒂又將靠墊放在艾米腦後,讓她能躺的舒服些。

    此時仆人拿著涼水和毛毯回來了,凱蒂將毛毯蓋在艾米身上,將伸入涼水浸濕,然後輕輕撣在艾米的臉上,另一隻依然按在鼻子和嘴唇之間。

    帕克焦急的看著艾米,沒有了剛才冷峻,一臉的關切。

    蓋特也是一樣,他一眼就認定了這老婦人就是自己的外祖母,雖然艾米已經老了,但依然是滿頭金發,麵龐清秀,依稀與布蘭琪有些相似。

    終於,在凱蒂的及時處置下,艾米有了反映,胸口強烈起伏了幾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看了看帕克,然後將目光鎖定了站在凱蒂身後的蓋特,半晌沒有說話。

    帕克見艾米醒了,先是一喜,然後見她一句話不說,而且流下淚來,不禁情急的說道:“艾米,你。。。。。。沒事吧?”,雙將艾米的緊緊握住。

    艾米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然看著蓋特。

    半晌才開口道:“你。。。。。。你是布蘭琪的兒子?她。。。。。。她死了?”。

    蓋特艱難的點點頭,沒有說一句話,將胸前的吊墜拽出,讓艾米可以看到。

    見到蓋特點頭,又看到那烏黑的吊墜,艾米僅存的一點僥幸也消失了,突然間放聲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二十年啊,自己的小布蘭琪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過,而自己的丈夫居然狠心斷絕了父女關係,無論自己怎麽哀求,也不能讓帕克回心轉意,原本以為女兒雖然離家,但有了自己的小家能夠幸福的生活,沒想到。。。。。。

    艾米似乎要將這二十年積鬱在心的思念和埋怨都發泄出來,真的是肝腸寸斷,即使是置身事外的凱蒂都不禁流下了眼淚。

    而帕克也不禁老淚縱橫,想想這二十年的賭氣,讓心愛的女兒不能承歡膝下,到死都沒能再見一麵,自己真是老糊塗啊!

    想到這裏,帕克“啪”的重重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啪”又是一下,“啪、啪、啪”一下一下,打在自己的臉上,也同時打在了自己的心。

    “帕克,你不要這樣”,艾米見丈夫這樣懲罰自己,雖然心也很悲痛,但畢竟不忍,伸攔住他,邊哭邊說:

    “帕克,這有什麽用呢?我們已經失去了布蘭琪,你這樣隻能讓我更加傷心。。。。。。”

    帕克的被艾米死命拉住,才沒有再打自己,這老人一輩子強硬,即使是獨生女兒離家這麽多年,也一直憋著一口氣不妥協,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女兒的死訊!

    艾米哭聲漸止,凝視著蓋特,左看右看,似乎看不夠,最後伸出,說道:“孩子,你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