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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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叫自家事,  你這就是資產階級尾巴,  剝削人的地主階級思想,  童養媳是什麽,  使喚丫頭是什麽,  新社會還在掂記舊社會的糟粕,  我看你的思想很有問題。這股妖風是怎麽來的,是誰教的,  想複辟剝削階級那一套,  也要問問咱們無產階級答不答應。趕緊把你們家老太婆找來,誰去隔壁村一趟,把他們村支書請來,  就說我有急事,  不來咱們就大隊裏見。”

    村裏跑的快的後生,趕緊去隔壁村請人。葉老頭也匆匆去自家找老太婆,  心裏還奇怪,外頭動靜這麽大,  老太婆怎麽不出現,  難不成看著事情不對,  躲起來了。

    這幹的都叫什麽事啊,  不是都說好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幾個大人在場,  怎麽叫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給跑出來的。

    等到了自家,聽到的是老太太嚎叫的聲音,跟著葉老頭來逮人的村民,一腳踢開房門,結果把他們都給看傻了。

    羅家那個傻兒子,滿屋追著老太太跑,老太太的衣裳被撕的稀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看就是被揍的。他們進去那會兒,羅家的傻兒子正把老太太壓在身下脫褲子呢。

    要是晚到一會兒,還指不定生什麽事。

    一群人喜氣洋洋把人押到村子裏的大穀場,可不是喜氣洋洋嗎?一個大傻子差點強/奸了一個快七十歲的老太太,還被他們親眼瞧見了,這笑話他們能講一輩子。

    隔壁村的村支書也押著羅裁縫和喜婆來了,羅裁縫一來就喊冤,“我就是托喜婆給我兒子找個差不多點的人家,明明是要擺酒結婚的事,怎麽能說是童養媳呢,絕對沒有這回事。”

    誰敢認,認了不死也得掉半條命。

    羅裁縫不敢認,喜婆更不敢認,“是葉家的老太太主動找我的,她嫌自家孫女是個吃閑飯的賠錢貨,說要給她找個人家,隻要彩禮給的多就成。我一提羅家的,她就答應了,要了一百塊錢和三十斤大米。”

    “呸,殺千刀的,我閨女才十五歲,你們誰家的姑娘十五歲擺酒結婚,這不是童養媳是什麽。就該把你們這些壞份子抓起來改造,滿腦子的封建思想,是不是還在掂記過去的舊社會,想當地主老財剝削我們老農民呢。”

    柳滿紅被女兒叮囑了好幾句,叫她咬死童養媳和舊社會,之前還不懂,這會兒卻有點回過味來了。

    “都是這個死丫頭,當家的,都怪她,快給我抽死她。”老太太看到葉悠悠,恨的兩眼冒火。

    “給我閉嘴。”葉老頭看老太婆還不明白怎麽回事,狠狠瞪了她一眼,“想戴高帽子遊街,你就給我繼續說。”

    老太太不敢了,不過她還是不明白,她自己的親孫女,作主許人家怎麽就成壞分子了。

    兩個村支書都蹙了眉,正商量著要怎麽解決,就看到一輛車開進村子裏的穀場。從車上跳下兩個公安,“是誰報案,說有人耍流氓強/奸老太太。”

    半天沒人吱聲,就見葉悠悠從人堆裏鑽出來道:“我不知道是誰報的案,不過,我奶差點被這個人強/奸了,你們看,我奶一身是傷。”

    公安扣住羅傻子,羅裁縫當場就癱到了地上。

    公安的同誌接管了整個場麵,借用了村支書的辦公室,拿著大喇叭,組織好村民,排著隊一個一個進去錄口供。

    等問到葉悠悠的時候,她緊緊摟著柳滿紅,一隻手又牢牢抓著葉貴的衣角,小小的身子縮在兩個大人的後頭,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公安同誌也破例讓他們夫妻陪同,反正他們夫妻並不是當事人,也是後頭才趕到的,不存在串供的問題。

    葉悠悠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但這一回,公安就問的詳細得多了。

    “葉老太太說你給她的碗裏下了藥,她才會昏倒,是不是真的。”

    葉悠悠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怎麽可能,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奶管著的,我連喝口熱水都要問過她才成,上哪兒搞得到藥,我們自己病了都是扛過去的,從來吃不上藥。”

    說這話的時候,柳滿紅抹了淚,葉貴一臉不自然,低著頭歎氣。

    “她就是忽然說頭暈,要到我屋裏睡,然後吩咐我讓喜婆回去,領著大羅哥進去看她。沒想到一進去,大羅哥就說要困覺,往我身上撲,我奶還打我,讓我乖乖聽話。說她把我賣給羅家當童養媳了,我就是大羅哥的使喚丫頭,他叫我咋樣就得咋樣。可我害怕,就從窗戶那兒扒了條縫跑了。”

    葉悠悠委屈的說著,越說聲音越小,“是不是我害了我奶。”

    聽到這話,一位公安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一拍桌子,嚇得葉悠悠“嗖”一下鑽到柳滿紅的懷裏,不敢出聲。

    “小妹妹,別怕,我不是跟你生氣,我是氣這個老太太,真是太不像話了,她這是犯法的。”

    這位公安大叔忍不住對葉悠悠放緩了聲音,心裏覺得這個小丫頭真是太不容易了。這種時候,沒怪她奶,還擔心自己幹了壞事,真是善良啊。

    “喜婆說,她去的時候,在屋裏放了三十斤大米和一百塊錢,是你讓她放到桌子上的,你知不知道這事。”這是另一個疑點。

    葉悠悠點頭,“有這事。”

    “那你後頭有沒有看到大米和錢。”這東西憑白無故消失了,誰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時候沒的。

    “我跑出來就沒回去了,到現在也沒回去瞧一眼,我隻知道擱在桌子上了。”葉悠悠搖頭,心想,找得到算我輸。這點東西,就當是補償給我的精神損失費吧。

    淘寶的倉庫裏頭,靜靜躺著一口袋大米和一百塊錢。

    公安最後隻能判定,是村民都在圍觀出逃的葉悠悠,而屋裏的兩個人又在撕打的時候,有人趁亂進了葉家,偷走了大米和錢。

    羅裁縫的傻兒子被抓走了,因為流氓罪直接重判了無期徒刑。

    其他人沒好果子吃,羅裁縫和喜婆一起接受村裏的監管,象他們這樣思想有問題的人,是不許離開村子一步的,而且還要接受思想改造。

    怎麽改造,當然是勞動最光榮,隻有勞動才能讓人徹底改變思想。

    比如說推個糞車,最苦最累的活計做一做,那些資產階級思想,自然就割掉了。

    葉家的老太太同樣被村裏監管起來,要求接受思想改造。

    但因為老太太本身也是受害者,加上另一個受害人二妞,大方的表示不追究老太太的責任,村裏也就沒有再罰老太太去做苦工。

    二妞的大度,給公安的同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真是個好孩子啊。村裏人都搖頭,老太太真是作孽,這麽好的孫女,上哪兒找去。

    大事了了,小事卻抹不平。羅家要求葉家將一百塊錢和三十斤大米的彩禮錢還回去,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兩個村的村支書不得不又坐在一起協商。

    老太太自然不肯還,“我們壓根沒見著他們一分錢,錢給誰的找誰要去。我這一身是傷,你們羅家還得給我賠錢。”

    “我家娃判了無期,還不夠賠你的。我告訴你程招娣,別人怕你,我不怕,你早說二妞的父母不同意,我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我娃是有問題,可我家就這一個娃,以後啥都是他的,不怕找不著人嫁。倒是你,親孫女都下得去手,為了錢臉麵都不要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後能落下啥樣的下場。”

    羅裁縫是氣的恨了,氣喘的跟拉風箱一樣,咬死了他兒子都已經坐了牢,這錢和糧食就必須得還。

    老太太梗著脖子蹦著高的叫嚷,“我家三個兒子,老大是當工人的,還怕你個絕戶頭。”

    羅裁縫氣的捂住胸口,臉憋的通紅。

    羅家村的村支書斜瞥一眼老太太,慢條斯理道:“鎮上的磚瓦廠是吧,咱們村也有不少人在裏頭上工,要是廠裏知道葉茂他娘把親孫女賣給人家當童養媳,你說你家葉茂這個工作,還保得住保不住?”

    別看老太太咋咋呼呼,罵起人來一溜一溜的,關鍵時刻就傻了,還梗著脖子抖狠,“你少嚇唬我,啥童養媳,我不認,這話不是我說的。”

    葉家老公公狠狠瞪了她一眼,“閉嘴。”

    這是你說不認就不認的嗎?人家廠長管你一個農村老太太認不認,公安都來了,村裏人人都知道的事,他們老葉家,認不認都栽定了。

    “這錢不是咱們家不賠,這不是錢被人偷了嗎?公安也知道這事,誰偷的該誰還。”老頭兒其實一直疑心,這錢和糧食是二妞鬧的鬼。

    但錢還好說,那麽大一袋糧食,她能藏到什麽地方。家裏全給搜遍了,他有點懷疑是隔壁花妮家幫著藏了,但隔壁的老葉頭是當過兵的,不好惹。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絕不敢說出來招事。

    “錢和糧食我們給了,偷沒偷隻有你們葉家知道,別說這些沒用的,還錢。”羅裁縫吃了程招娣的心都有。

    別說這錢是他辛苦賺的,就是純粹為了惡心葉家,這錢他也非要不可。反正他們家現在已經這樣了,光腳不怕穿鞋的,鬧的越大越好,看看葉家人要臉不要臉。

    “這錢咱賠。”葉家老頭兒了話,老太太梗了半天脖子,到底是不敢吱聲。

    一屋子人走出來都不好看,隻有趴在村支書辦公室窗戶下頭的葉悠悠,一臉神采飛揚。

    等人走得幹淨了,她才雙手插在褲兜裏,趿著一雙破布鞋,溜溜達達走到土路上。

    提到弟弟,柳滿紅即驕傲又惆悵,還帶著點埋怨,要是他活著,她咋會在葉家活的這麽憋屈?

    王桂花心裏酸,她也不相信兒子死了,外頭人都勸她立個衣冠塚,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如果他真死了,怎麽會連個夢都不托給她呢,一定還活著。

    “不像你弟弟還能像你,你自己想想,你婆婆幹的那些事,哪一樁你躲開了。就說你家葉貴和你大伯子一塊過了磚瓦廠的初審,咋到了複審的時候,你婆婆就非肚子疼到要去市裏的醫院,還非得你家葉貴去送。你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你攔住了嗎?”

    “我……”柳滿紅一臉羞愧,她不僅沒攔住,葉貴還跟她大吵一架,婆婆到處說她這個兒媳婦教嗦她兒子不管親老娘。弄得她那段時間灰頭土臉,出門都怕被人指指點點。

    “還有那一年……”王桂花隨口數了幾樁事,又問她,“這一回,你婆婆要把二妞弄到羅家去換錢,你就沒看出點什麽來?”

    一個小丫頭,能從老太太手裏逃脫,還能把老太太算計進去挨一頓揍又賠錢,羅家算計進去兒子判刑自己成了壞份子,最後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得了糧食和錢。

    在外人眼裏,老太太落了個沒臉,二妞卻成了被同情的小可憐。柳滿紅跟婆婆鬥了這麽些年,也沒贏過這麽大的彩頭。

    柳滿紅遲疑了,這還真像是弟弟的手段,“要不怎麽說外甥像舅,幸好這個丫頭像了她舅。”

    王桂花也很滿意,“往後,凡事多跟閨女商量著辦。”

    帶著對新生活的憧憬,柳滿紅點了頭。

    一連幾天,葉家都沒動靜,柳滿紅坐不住了,王桂花卻半點不急,“給我把眼睛收回來,看什麽看,穩穩當當坐著。急著回去替他們家扛活呢,還是急著回去吃窩窩頭喝野菜糊糊。”

    “媽媽,咱們幫姥姥幹活好不好,隔壁花妮的爹就總去花妮的姥爺家,去給她姥爺幹活。”

    “二妞乖,你不用替姥姥幹活,有你媽呢。至於你爹,他是葉家的老黃牛,我哪兒指使的動。”王桂花被外孫女這一提醒,一拍柳滿紅的背,“既然坐不住,就下地幹活去,在哪兒幹不是幹。”

    農村的活計多著呢,想幹活,從睜眼到閉眼都不用閑的。柳滿紅有了活幹,心裏反倒踏實了,乖乖跟著王桂花出去。

    葉悠悠不願一個人在姥姥家呆著,也跑了出來。小灣村人少,但緊挨著有一大片淤泥地,所以來了不少知青,說是要幫著開荒,清淤造田。

    有的知青散住在村民家裏,大多數就聚集在村尾,由一所廢棄的小學改造而成的臨時住所內。

    溜溜達達的葉悠悠閑逛到這裏,就看到一個穿著白的確良襯衫的年輕人走過來跟她打招呼,“你是誰家的,怎麽之前沒見過你?”

    葉悠悠抬頭,就見著說話的人衝她笑,就象油到膩的油嘎啦,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悶味。

    但笑的滿臉桃花的人,一點也不知道在小姑娘心裏,已經將他劃在騙子那一欄,很是自信的衝她道:“你們家養了隻雞沒有,我給你變個戲法,拿一隻雞我給你變成兩隻。”

    “我說油青子,你幹嘛呢,又不上工,在這兒騙小姑娘啊。”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猛一拍油青子。

    油青子將他一推,“去去去。”咬牙切齒壓低了聲音,“有本事你一會兒別沾光。”

    將人趕走,油青子又開始忽悠,葉悠悠忽然伸出手,“那你得押點什麽在我這兒,我才信你。”

    “嘿,我一個讀書人,我能騙你一個農村小姑娘嗎?”油青子腆著臉自吹,“我這個戲法一天隻能變一次,你運氣好趕上了,不行我可找別人了。”

    葉悠悠點頭,“那你找別人吧,我姥姥說了,我家的雞是要送到供銷社換錢,到時候給我買糖吃的。”

    “看看這是什麽?”油青子從褲子裏摸出一塊硬糖,塞到葉悠悠手裏,“跟你換。”

    葉悠悠嫌棄的看了一眼沒有包裝紙的硬糖,擺擺手,“我要帶花皮紙的奶糖,整整一包。”

    還特意用手比劃了一下,表示要那麽多。

    “你這小丫頭,事還挺多。”可是油青子嘴饞了,想到肥美的烤雞,就止不住的流口水,讓葉悠悠等在這兒,跑回去找幾個條件不錯的知青,七七八八湊齊了一把奶糖。

    “這下可以了吧,趕緊去把你家的雞抱來。”油青子一股惱把糖塞到她的手裏。

    葉悠悠笑眯了眼,“你等著。”

    嗬嗬,您老慢慢等哈。

    得了信的辛墨濃匆匆趕回王奶奶家,就看到小姑娘坐在小院的高凳上,翹著兩條腿,疊在一塊晃晃悠悠的蕩著。小圓桌上整整齊齊擺了十幾顆糖,正慢條斯理剝開一顆,往嘴裏送。

    再看一眼王奶奶家的雞圈,三隻雞一隻也不少,窩在雞窩裏打盹。

    “叔叔,吃糖。”小姑娘倒是一點也不小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遞上一顆糖。

    辛墨濃臉色一僵,擺手道:“我不吃,你留著慢慢吃吧。”

    小姑娘似乎有點害怕,怯生生的把糖塞到他手裏,“哥哥,吃糖。”

    辛墨濃知道自己臉色重,趕緊鬆了鬆眉頭,這麽點功夫一顆糖已經臥到自己掌心。

    然後就見小姑娘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對他說:“吃吧,是位很好心的知青哥哥送的,我今天遇到大好人了。”

    說話的時候,嘴裏一股奶香味飄出來,噴到辛墨濃的臉上,有點癢癢的,又有點甜甜的。

    “對,是遇到大好人了。”辛墨濃收攏指尖,將糖收下,緊繃著肩膀走了出去。

    葉悠悠等辛墨濃一走,從凳子上跳下來關好院門。

    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當然看的出來,辛墨濃怕她上當受騙,是特意趕過來阻止她的。就是不知道,她相信自己沒有。

    可她就是個農村小土妮啊,沒見過世麵,也聽不懂知青哥哥那麽複雜的話。人家請她吃糖,她就拿了,嗯,就是這麽一回事。

    簡簡單單的,質樸的,勞動者之間的友誼。

    辛墨濃捏著糖回去,看到油青子等了半天沒等到人,才現自己上當受騙,然後又是跳腳又是詛咒模樣,讓他的心情非常愉悅。

    順便當著他的麵,把糖吃了,嗯,心情更加愉悅了呢。

    王桂花和柳滿紅一回來,就被葉悠悠一人一顆,塞了奶糖到他們嘴裏。

    炫耀的問道:“好吃吧。”

    等問明白了,柳滿紅還有點不好意思,她真以為是人家送的呢。

    王桂花卻直接樂了,“二妞做的對,對付這種人,不用客氣。”

    伴著奶香味吃了飯,就聽到有人敲門,一邊敲還一邊喊,“葉貴他媳婦在不在,你公婆親自來請,你還不趕緊開門。”

    葉悠悠開的門,老頭兒老太太加上葉家的三個兒子,全都到齊了。

    王桂花看了一眼,淡淡道:“就在院子裏坐吧,滿紅去隔壁借幾個板凳,二妞也去。”

    這年頭別說板凳,就是筷子和碗每個家庭也是有數的,要辦啥大事,都是互相借著使使。

    剛搬來凳子,老太太就開始捶腿,“親家也不說給我們一口茶喝。”

    柳滿紅端了茶,老太太看著兒媳婦,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舒服,冷哼一眼,端著碗一氣喝了個幹淨。

    “滿紅,爹媽為了接你回去,飯點都沒趕上,家裏有啥,給咱爹咱媽墊墊。”葉貴拉了一把柳滿紅。

    王桂花冷笑,可是看女兒祈求的眼神,還是無奈的一揮手,“去攪一碗野菜麵疙瘩,別讓人家說我一個老太婆失了禮數,親家一來好幾個人,都不給招待的。”

    葉家老太太才不理會這點子擠兌,還了羅家一百塊錢和三十斤大米,家裏極度吃緊,能省一頓是一頓。

    “吃了飯,叫你閨女收拾收拾回去,咱們也就不計較了。”老太太厭惡的看了一眼葉悠悠,眼神冰冷的象一條毒蛇。

    “你們不計較,這話可真有意思,啥叫你們不計較。敢情賣了我外孫女當童養媳的,是我閨女啊。”

    王桂花肝火騰的一下子升了起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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