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那就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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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那就一起睡吧
“今日就說到這裏,大家都回去安歇吧。”丞相大人發了話,眾人自然都樂意早些下課。
這廂人群陸續離開,身為皇子的皇甫景和皇甫斐上前和關晟焱說話。
“關將軍安好。”皇甫景客氣一拜。
關晟焱受了這禮,卻是高傲地站立回複:“多謝二殿下關心。”
他向來瞧不起太過弱勢的人,自從葉嫻妃早死後,孤立無援的皇甫景在他眼中就是注定在皇權的角逐中失敗的一方。因此,雖說他和丞相大人約定在朝中處中立地位,不偏不倚,但關晟焱早在兩年前就秘密地和皇後達成了聯盟。
丞相大人倒是沒有想太多,隻分別和二位皇子告辭,隨後領著關晟焱去了書房。
丞相的書房就真的是書房,繞過幾排厚重的書架,裏麵隻有一個小小的空間用以休息。
丞相大人進去前,看見地鋪被收拾好了,心裏鬆了口氣,又笑了笑,去給關晟焱泡茶。
關晟焱見左右無外人,幹脆大大咧咧地坐了,也不說什麽話,隻默默喝茶。
丞相大人咳嗽幾下,皺眉道:“你何時學了這種扭捏的樣子?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了。”
關晟焱這才放了茶杯,問:“你今日沒來上朝,是為何?”
“我在府中講課。”丞相大人輕呷一口熱茶:“此事,我已經給皇帝說了。”
“以前你講課,無非就是下朝之後去東宮講一講罷了,如今就為了給這群酒囊飯袋上課,你就不來上朝?講課怎比得朝中大事?我印象中剛直不阿的納蘭柯何時成了這副不負責任的模樣?”關晟焱似乎有些生氣。
丞相大人苦笑:“就知道你不好應付,我開課於府中,無非是想早些接納蘭出宮罷了。但你且看,現在皇帝防我們跟防著什麽似的,我不去議朝,他必然是高興的。”
“他高興,但是你想過大澤的百姓嗎?”關晟焱說得正義凜然:“如今皇甫一氏羽翼逐漸豐滿,今後若是翻臉,必然很難掌控。”
“若真有那日,也是你我的疏忽。”丞相大人歎一口氣。
關晟焱義憤填膺:“皇家之人,都是冷血無情的玩意兒,阿柯,你我當年跟隨先帝,為大澤奉獻了一切,這才換來大澤一統天下的安寧,我們萬不可將先帝的宏圖霸業被皇甫一氏收入囊中啊!”
“阿焱”丞相大人覺著關晟焱這話有些激進,但卻不知錯在哪裏,隻好輕聲勸阻:“隔牆有耳。你放心,既然先帝將大澤交於你我,我納蘭柯必當為大澤死而後已。”
關晟焱這才點點頭,拍著丞相大人的肩膀欣慰道:“得了你的這些話,我心裏也算安定了,時候不早,我就先告辭了。”
丞相大人和關大將軍互相行禮拜別,伺候在書房外的阿朹抬眼看著前麵兩人,心裏不由激動,他們就是大澤天下的支柱啊,無論外界如何傳謠,這二位始終如一。
丞相大人內心也是澎湃,沒想到阿焱還和自己一樣以大澤百姓為重,不忘初心。他當即回房寫奏折,將講課時間延伸到一個月,其中每隔一天便上朝一次。
夜深人靜。
皇甫景躺在床上睡不著,他彎了彎手,始終覺著差點什麽。
皇甫斐也睡不著,眼睛盯著頭頂的帳子,他記得昨晚自家二哥也是回房睡覺,不過半夜聽見隔壁窗輕微一聲響動,他家二哥就不見了人影,他急忙派暗衛跟蹤,不想暗衛回來卻是說:“二殿下大方地進了納蘭公子的屋子,之後抱著納蘭公子睡了。”
今日唐域來府,夜裏非要和自家二哥住一間,想來二哥也不好隨意出去
皇甫斐身體比腦子快,還沒想到下一步,他就穿了衣服,直往納蘭的住處去。
納蘭下午和白蕪幹了一架,眼下正在和白蕪隔著窗戶對罵。
納蘭想了個最刺激白蕪的詛咒:“你這麽野蠻,今後是嫁不出的!”
白蕪不甘示弱:“你這麽柔弱,今後肯定是各個男人的手心寶。”
“你無恥。”納蘭漲紅了臉。
白蕪冷笑:“是啊,你最恥!”
納蘭探出身子,無奈手短打不著人,隻好張牙舞爪地去撓空氣。
白蕪則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笑話,和她白蕪磨嘴皮子,除了她娘,她還真沒怕過誰。
納蘭撓了一會兒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指著院門:“三殿下怎麽來了?”
“嗬嗬,幼稚的把戲!”白蕪坐在窗邊,無聊地扣著腳丫子。
“不是啊,啊嗚你快下來,三殿下看過來了。”納蘭急忙勸她。
白蕪狠狠罵:“這個時候就隻有你男人過來找你睡覺的。三殿下怎麽會過來,你要再敢和我開玩笑,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話是這麽說,白蕪還是不自覺地去看院門口,然後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正尷尬又不矢禮貌微笑的皇甫斐。
納蘭捂嘴憋笑,白蕪“唰”地關了窗,納蘭正不知為何,白蕪已經將門打開,往皇甫斐款款走去。
納蘭發誓,他這輩子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在關窗到開門這短短時間內,可以將衣服頭發統統瞬間打理好,並不忘塗了一點腮紅和口紅。
皇甫斐貌似也很詫異,但皇家的良好教養讓他立刻反應過來,並和已經來到麵前的白蕪打了個招呼。
“三殿下,你來找我嗎?”白蕪笑嘻嘻問,眼睛都眯成一條彎彎的線。
皇甫斐望了望納蘭緊閉的房門,勉強笑笑:“夜裏睡不著,就出來走一走,嗯,路過這裏,就來看看。”
“哦,難道是冥冥之中,注定三殿下要來這裏找到我”白蕪就差點沒有害羞捂臉了。
納蘭躲在窗邊,看著庭中的二人,笑得肚子疼。
“看什麽,笑得這麽開心?”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將納蘭環在窗邊。
納蘭以為自己幻聽,轉身去看,果真是皇甫景。
“景哥哥!”納蘭指著他:“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皇甫景指了指納蘭另一側窗戶,隨後很是自然地彈了彈自己袖子上,因為鑽窗帶上的灰塵。
庭中的二人聽見納蘭的叫聲,頓時往納蘭屋子看去,窗戶應聲而開,皇甫景笑著攬住納蘭:“白姑娘,三弟,晚好。”
白蕪斜著眼衝納蘭笑了笑,納蘭悄悄擺手,暗示一切又是誤會。
“白姑娘,夜深了,你還是去睡吧。”皇甫斐悶悶開口,心裏卻在遺憾想,又晚了一步。
白蕪還要說什麽,但看著皇甫斐低頭的樣子,還以為是他害羞了,便也假意羞澀一笑,“呼啦”扔出一張繡著“蚊子”的絹子,往自己屋子跑了。
皇甫斐茫然地接住這張芳香四溢的絹子,被灑上去的花粉弄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白蕪關shàng mén,心裏“撲通撲通”地跳,她想起那時牛大哥死活不肯要她的絹子,現在卻輕易地到了皇甫斐手裏,唉,還是皇宮裏的人有眼光。
這廂皇甫景見庭中的人散去,自己也要關窗,帶著自己的軟體抱枕入睡。
“等一下!”皇甫斐突然出聲。
皇甫景關窗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頓,隻不過被納蘭給拉住手腕,納蘭問:“三殿下還有什麽事嗎?”
“納蘭,”似乎是要用盡這十幾年的勇氣和厚臉皮,皇甫斐微微垂眼:“我那裏的床榻,我睡著也很不安生。”
納蘭一愣,隨後笑起來:“那就一起睡吧。”
皇甫景詫異地去看懷裏的納蘭,不等他找理由拒絕,皇甫就三步並做兩步到了房裏。
皇甫景和皇甫斐麵對麵坐著,麵色嚴肅地喝著丞相夫人給納蘭買回來的甜絲絲的奶茶。
納蘭一邊打地鋪,一邊去看兩人的臉色,嗯,奶茶不是挺好喝得嗎?他們兩個怎麽一副吞藥的表情?
弄好地鋪,納蘭去拿自己的小被子,兩人同時發問:“你睡地上?”
納蘭點頭,指著自己的小床:“太小了,睡不下三個人。”
之後兩人都在對方眼裏看見了“都怪你”的惡狠狠地表情。
“那我和你一起睡地上吧。”皇甫斐也去拿納蘭準備的被褥。
皇甫景伸出大長腿攔住皇甫斐的去路:“不必了,既然三弟第一次來,怎好讓你睡地上,還是我吧。”
兩人有陷入僵局,納蘭縮在小被子裏,適時建議:“既然你們都那麽喜歡睡地上,要不我讓給你們,我睡床上?”
兩人還是迅速搖頭。
納蘭打著哈欠,將小被子自己往上提了提:“我先睡了,你們也快點吧。”
皇甫景先去給納蘭吹熄蠟燭,隨後兄弟二人仍坐在床邊,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終是皇甫景起身tuō yī:“那咱們就都睡床上吧。”
“好。”皇甫斐顫抖地從齒縫中擠出這一個字。
和自家二哥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吻的事件還沒過去兩天,眼下又要同床共枕了嗎?皇甫斐很哀傷,本打算告辭離去,卻又不肯把睡熟的納蘭交給皇甫景看管。
隻好硬生生地聽著自家二哥“悉悉索索”tuō yī服的聲音,然後躺在了自己身後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