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翠花和二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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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翠花和二壯
白蕪和納蘭都是一愣,白蕪暗暗想:“這個套路怎麽那麽熟悉?給一顆糖,打一巴掌?”
皇甫景卻是笑笑:“兄弟們在城外受冷受凍,我不能個人貪圖安逸不是?”
納蘭便了解地點點頭,說:“那要不我也去?”
皇甫景搖頭:“你身上有傷呢,聽話,乖乖休息。”
“二殿下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納蘭的。”白蕪戳戳納蘭的臉。
皇甫景卻是站在原地不動,納蘭仔細看過去。皇甫景這才回過神,又一次囑咐:“我又派人暗中保護你們,你們安心睡覺。”
“二爺究竟想說什麽?一次性說清楚,比如喜歡什麽的。”白蕪作為二爺的“兄弟”,自認為已經提示的很明顯了。
沒想到她這個兄弟卻突然智商下線,隻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轉身走了。
白蕪歎口氣:“唉,這種欲言又止什麽的,最討厭了!”
納蘭卻是衝白蕪挑挑眉,自己先上樓睡覺去了。
白蕪連忙跟著追上去:“喂,等我一下,跟我講講你們約會的細節唄。”
納蘭隻笑不回答,八卦的白蕪被關在門外,佯裝不開心地抱怨幾句,也滿意地回房睡覺去了。
無論如何,納蘭是開心幸福的,這就對了。
白蕪蓋好小被子,她拒絕承認心裏的一絲安穩,是因為看到納蘭和皇甫景愈久彌堅的感情,讓她對皇甫斐不再有其他擔憂。
白蕪不知道誰告訴過她,每個人都有自私自利的時候,況且她也沒做什麽不對的啊?白蕪頓了頓,把頭埋進被子裏睡去。
這廂納蘭也規矩著趴好睡覺,桐城雖不比澤州繁華,但是他卻在這個熙熙攘攘,甚至有些落後的地方,體會到了所謂的歸隱、田園
“景哥哥”納蘭便不由去想,若是今後有機會,他和皇甫景可以卸下王權貴族的束縛,去這樣一座小城隱居他會不會同意呢?
他會同意嗎?納蘭有些不確定地想,他一直在皇甫景最近的地方,哪怕是自己裝得再怎麽單純,皇甫景眼中的野心卻是沒有誰能忽視的。
懷安不是一個普通的太監,自家景哥哥背後說不定是一個更大更遠的組織,這些納蘭都明白,所以他現在才無比珍惜在桐城的時間。
對了?景哥哥有沒有說過是什麽時候走來著?
心裏突然一緊,悶悶地不舒服。
納蘭披衣坐起,屋外有隱隱約約的鞭炮聲,早年的氣氛已經傳播起來,納蘭打開一點點窗戶,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卻突然覺得冷。
這種時候,納蘭把手放在嘴邊嗬氣:“要是景哥哥在就好了。”
終於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納蘭看著最後一家店鋪關了門,自己這才回身準備睡覺。
吹熄蠟燭之前,看到桌子上的五香味兒瓜子,不由想到在夜市,皇甫景拿著錢,對著瓜子買賣那樣手足無措的模樣又出現在腦海裏,納蘭一個沒控製住,輕輕笑笑。
然後他手裏捧著皇甫景送他的白玉束發,嘴角上揚著睡去。
納蘭和白蕪都是被清香的小米粥的味道弄醒的,白蕪穿戴完畢,過來看納蘭,發現他正在把梳好的頭發往一個白色小巧的束發裏麵塞。
“哎喲喂,你怎麽突然想到要束頭發了?以前不是直接一根稻草捆住了事的嗎?”白蕪嘴上這麽說著,但卻是輕輕拿過了梳子,仔細幫納蘭整理頭發,一邊還不忘笑罵:“這束發這裏有一個機關,你把簪子輕輕往這兒一撥,就打開了,哪裏需要你去使勁塞?”
納蘭忙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那我下次還是找根稻草吧。”
白蕪笑著罵納蘭“德性!”然後自己下樓去端了早飯來。
一邊喝粥一邊衝著鏡子打量頭上的束發玉冠,白蕪忙翻白眼:“這是心花怒放了?你真是”
納蘭便幹笑兩下,認真吃飯。
白蕪在啃包子,見納蘭一臉小媳婦兒的表情,不由將包子一口吞下,拖著納蘭起來:“走,咱們找二殿下去。”
納蘭沒有拒絕,隻象征性地說了句:“這不太好吧。”就樂顛顛地跟著跑。
白蕪又問:“你們想好去哪裏約會了嗎?”
納蘭搖搖頭,他家景哥哥似乎沒說今天要去哪裏來著。
白蕪便得意笑笑:“幸虧我昨晚問了問當地人,這桐城有一處桐仙廟,廟裏供奉的是桐仙娘子,嗯,她的意義和月考差不多,因為桐字諧音同,所以很多少男少女都去那裏求紅線。”
“所以”納蘭認真地問。
白蕪扶額,納蘭啊納蘭,若是你的情商有我一半
“所以你要不要和二殿下去,找根紅線?”白蕪知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跟納蘭繞彎子了,所謂的戀愛套路,對於納蘭來說,不及一隻雞翅在他心中的地位。
納蘭很是害羞地笑笑:“哎喲,這樣不好吧?”
白蕪翻翻白眼:“出了街往右直走,就能看到了。”
說完白蕪拖著納蘭往外走,門口隻有一輛馬車,憨厚的車夫站在車旁:“納蘭公子要走了嗎?”
納蘭的心中被小粉紅充盈,也不仔細思考車夫的話,便擺擺手:“不了,我還有事?”
車夫和白蕪一起開口問:“你還有什麽事?”
納蘭拉著白蕪走到一邊,低聲道:“我若這次拉著景哥哥陪我逛著逛哪的,尤其是這種小兒女的地方,難免那些將士又會說景哥哥閑話。”
“那你不去了?”白蕪看了看車夫:“那就讓他送我們和二殿下匯合唄。”
納蘭又降低了幾個調:“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就我們去,然後回來送給景哥哥?”
白蕪斜眼笑笑,捏著蘭花指戳納蘭的臉:“嗬,小兒女情態!”
白蕪過去讓那車夫等等,然後拖著納蘭往桐仙廟去。
桐仙廟的人很多,每個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虔誠地走到桐樹前,將自己的心願拋到樹枝上,然後再從光禿禿地桐樹枝幹上,取下一對紅色的絲線來。
“快去。”白蕪催促納蘭去寫心願,自己笑著站在一邊。
納蘭取了紅色的紙,看見很多人在上麵寫“百年好合”、“白頭到老”、“郎情妾意”,或者“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更是紅了臉,隻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景蘭。
白蕪笑嘻嘻地湊過來看,笑:“先後看攻受,嘖嘖嘖。”
納蘭白她一眼,然後自己捏著心願紙走到了桐樹下。
白蕪指著一處,大聲說:“往那兒扔,那兒最高!”
然後,數不清的心願袋一起往白蕪指的方向飛過去。
白蕪氣得跳腳:“你們這群人都把心願往一處扔,小心落下來沒人管。”
納蘭笑,自己想過去拉白蕪過來,不想有人撞到他的肩膀,手裏一鬆,心願紙被寒風吹出去,納蘭和白蕪連忙去抓,但是它還是慢悠悠地落到了護城河裏。
納蘭的背影看起來很受傷,白蕪隻好站在後麵安慰他:“這個,其實你想啊,有個詞語叫細水長流,這說明你和二殿下的情意就如同這護城河”
護城河很寬很大,跟細水長流完全不搭邊。
旁邊立刻有人說:“波濤洶湧。”
白蕪怒目而視,誰這麽不會說話?
卻是一對一身碎花棉襖的情侶裝的男女。
這個“波濤洶湧”是這個花花男說的,花花女立刻笑著趴在花花男懷裏:“哎喲,親,你好有文采呢!”
花花男同樣笑,焦黃的牙齒黃的發亮,他寵溺地去摸花花女的頭:“小傻瓜,我說的就是你呀。”
“討厭啦,嘻嘻嘻”
納蘭也聽到動靜,他回過頭來,倒不是和白蕪一樣有憤怒的情緒,他反而有些想笑
花花男帶著花花女往回走,順便很是得意地看了白蕪一眼:“哎呀,親,剛才好大風,我們的心願紙差點飛走了呢!”
納蘭站在後麵,突然開口喊:“二壯,翠花,你們等一下。”
花花男和花花女身形一頓,然後轉過身來,沒好氣問:“幹啥呢?”
白蕪詫異,納蘭你個取名廢這次竟然蒙對了別人的名字,還一次蒙對兩個!
然後她又看著納蘭指了指翠花手裏的心願紙:“你手裏那張紙,是我的。”
翠花嘴一撇,把紙舉起來:“這明明是人家的,你看,上麵寫了我和壯壯的名字景蘭?”
二壯一愣,然後他問:“翠花你改名了?”
翠花搖頭:“剛才風大,把咱們的紙往上一吹,我就抬手這麽一抓”
納蘭上前接過翠花手裏的東西,然後說了句多謝,拉著白蕪往後走了。
留下翠花和二壯在原地風中淩亂。
納蘭將心願紙貼到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地方,白蕪忙說:“貼高點,低了容易被別人的給蓋住!”
納蘭搖頭,他笑了笑,摸了摸紅紙上的“景”字,說:“以後老了,若是他還在我身邊,我就帶他來看,不用多費力氣就能找到了”
“行了,別煽情了。”白蕪笑笑,又推著納蘭去枝幹上取紅線。
管紅線的是個白胡子老頭,他衝納蘭神秘笑笑,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倒是有模有樣的。白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