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金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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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金屋藏納蘭

    “那個,注意一下文明”納蘭默默強調。

    湘子君漲紅了臉:“你要是跟了我,我自然不會這麽激動了。我平日裏很溫柔的。”

    “騙人。”納蘭毫不留情地表示不信。

    “”好吧,湘子君揉揉額頭,連他自己也不信。

    兩人又靜默了一會兒,納蘭便悄聲問:“你有沒有派人去通知景哥哥來接我啊?”

    湘子君煩躁地扭頭:“派了,你家景哥哥說不要你了,讓你和我好好在一起。”

    納蘭沉默一會兒,然後摸索著往外走:“我不信,我要去找他,當麵問個清楚。”

    “你瘋了,你這個樣子出去要是碰到壞人,看著你柔弱不堪,說不定會對你做什麽事呢!”湘子君連忙拖住納蘭的手。

    納蘭讚同地點點頭:“也是,那就你送我回去吧。”

    湘子君仍是拒絕:“不行,我家隻是普通商人,和那些和官兵沾上關係容易被人說閑話,這對我的生意可不太好。”

    “那我自己去。”納蘭倔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湘子君隻好退步:“這樣,等你眼睛好了,我親自送你回去,要不然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說不定還疑心是我怎麽欺負你了呢!”

    納蘭想想,也就坐下:“那就麻煩湘子還要多照顧我幾天了。”

    湘子點點頭,扶著納蘭回床上躺好,自己走出了屋子。

    第二日,納蘭已經可以把白綢緞取下來,他坐在飯桌麵前,卻覺得有些食不下咽。

    湘子君關心問:“你怎麽了?”

    納蘭搖搖頭,又自己摸了摸額頭,奇怪道:“我可能是得了風寒?總感覺頭暈乎乎的,沒有力氣”

    “那就快回去歇著吧。”湘子君吩咐人帶他下去,隨後又讓人悄悄把納蘭剛才喝過湯給撤了下去。

    湘子君麵色複雜,因為那湯裏加了些讓人感到疲乏的玩意兒。

    納蘭躺在床上,這才好受了一些,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湘子,但是既然湘子都說了那番話,想來也不會用這麽無聊的手段留住自己。

    而且,這都第二天了,自家景哥哥還沒有來找自己,難道果真是把自己給忘了?想到此處,納蘭更是鬱悶,便再也分不出心來細想其他。

    三日過去,納蘭仍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饒是再怎麽愚鈍,也該猜出來這和湘子君有關係。

    但湘子君卻並沒有拿納蘭如何,每日好吃好喝地供著,像是太上皇。

    納蘭也是根據送飯來的次數推斷時間的變化,沒想到皇甫景那邊真的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府裏的人隻知道自家主子金屋藏嬌,藏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美人,所以很多話背著納蘭也不怎麽忌口。

    今日,伺候納蘭吃飯的丫鬟幫納蘭擦了擦嘴,便低頭退下。

    隱隱約約聽到她們的談話聲,應該是守在門外吧,納蘭深深地吸了口氣,今天的雞翅沒有鹵入味,納蘭有些悲傷,因此門外二人的談話聲更加清晰地傳入耳朵裏。

    “你說這澤州來的將軍能不能守住圖衡啊?”

    “我看怕是不行,你這是不知道,我聽門房說了,昨兒那個什麽殿下被南洺人給打傷了呢!”

    “打傷?”

    “可不是,聽說是把大刀,嘖嘖嘖,抬回來的時候血肉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是嗎?我隻聽說昨天突然就在城外開戰了”

    “”

    受傷?殿下?

    景哥哥?!

    納蘭著急起來,一個翻身就不小心翻到了地上。

    外麵的丫鬟聽得動靜,忙進來查看。

    納蘭被她們抬到床上後,立刻問:“你們說,打仗了?有人受傷?”

    兩個丫鬟相互看了看,這美人兒雖然已經有自家主子吩咐過,要好生看著,但沒說不能和他說話吧?再說了,和美人說話,總歸是件開心的事。

    膽子大一些的便點點頭:“對啊,昨兒大澤突然出兵,然後下午那個什麽二殿下被一身是血地抬回來,我估計此刻怕是都斷氣了!”

    姑娘,你剛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但此刻也顧不得這些,納蘭又低聲問:“那個,湘子君這兩日都在忙什麽?沒怎麽看見他呢?”

    丫鬟正要答話,突然背後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你們在說什麽?”

    兩個丫鬟立刻瑟瑟發抖地行禮:“湘君。”

    納蘭無力地翻翻白眼,就是個商人,還整那麽多排場,矯情。

    湘子君看起來很累,他揮手讓丫鬟退下,自己則疲勞地坐在納蘭麵前,不發一言。

    納蘭也沒什麽力氣,但還是本著不連累他人的美好品質,輕聲說:“這個,她們兩個是我太無聊才找她們說話的,你就不要責怪她們了。”

    湘子君還是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如此納蘭也就懶得和他沉默下去,直接問:“景哥哥那邊可是出什麽事了?為何這麽久還是沒有消息?”

    “你可不可以派人去看看?”

    “湘子?湘子?你怎麽了?”納蘭不由伸手去碰湘子。

    這一碰湘子君卻是一顫,他看著納蘭,突然眼神一沉,低聲道:“從始至終,我就沒有打算把你還回去。”

    納蘭這下有些懵:“你說什麽?”

    湘子君應該是疲乏得很,但是眼神卻是出奇的嚴肅,嚴肅到了一種陰冷的感覺。這個湘子君是陌生的,納蘭不由向後縮了縮。

    “我說,一開始我就不打算放手。”湘子君突然發作起來,伸手掀開納蘭身上的被子,然後就去扯納蘭的腰帶。

    很寬鬆的活扣,隻是這麽一拉,納蘭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就暴露在湘子君麵前,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手去碰,超出想象的奇妙感覺。

    他滿意地輕聲一歎,慢慢地往納蘭湊過去。

    你體驗過什麽叫“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絕望感嗎?納蘭此刻簡直不能更清晰。

    明明意識健全,但偏偏看著這張臉慢慢地在眼前放大,自己卻沒有辦法躲開

    隻隔著一根拇指的距離,納蘭差點就要喊:“湘子你要是敢親下來,我就立刻咬舌自盡!”

    倒不是納蘭有多麽貞烈,一開始當他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個男人的時候,自己也頗有些不好意思,以為自己或許對每一個順眼的男人都會產生如同接觸皇甫景那般的悸動和顫栗,然而當他先後經過皇甫斐、王軾以及現在的湘子君後,他發現能和他親密的男人,有且唯一隻能必須是皇甫景這一個。

    但是眼下他卻連一個呼救的力氣都沒有,難道自己為了皇甫景守身如玉十八年,今日就要被攻了?

    對象還是這個相識不過幾日的湘子君?

    所幸在千鈞一發、臨門一腳的時候,突然有人來砸門:“湘君,湘君,有貴客到!”

    湘子的動作停下來,混沌的眼神漸漸清明下來,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從納蘭身上下來,雖不說什麽,但眼裏已經滿是歉意。

    門外的人還在鍥而不舍地砸,湘子將納蘭的衣服重新穿好,自己再出去。

    門外的丫鬟又被吩咐進來守著:“看好他,沒我命令不許讓他出來。”

    納蘭好奇地看著湘子急匆匆出去,來的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他還是很感謝來的人,至少此刻能救他於水火中。

    隻是,景哥哥啊景哥哥,你再不來救我,我就得被吃掉抹幹淨了啊喂!

    湘子帶著一眾奴仆出門迎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皇甫景。

    湘子君笑:“喲,這不是二殿下嗎?怎麽,你傷勢未好,為何不好好修養,來我芙蓉樓作甚?”

    皇甫景的確傷勢未愈,他的臉色蒼白,說話也頗有些輕柔,但絕對鄭重:“前來叨擾是我不對,我就想問問,湘公子可見過我家納蘭?”

    “沒有。”湘子回答地簡短。

    皇甫景連忙道:“我前幾日夜裏見到你把納蘭帶回了府上。”

    “啊,你說這個啊?”湘子君佯裝認真地思考,然後笑笑:“我是收留了這個小可憐一夜,不過他想著你,第二天一早就跑了。虧他還一心念著的是你,你也早就知道我帶他回來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他都走了,你要這麽興師動眾。”

    “還請湘公子行個方便,讓我進去看看。”皇甫景自然不信,按照牧鎧的消息,納蘭一直都沒有離開芙蓉樓才對。

    湘子君往正門一擋,冷了聲音:“如果我說,不行呢?”

    皇甫景一笑,臉色同樣冷肅:“那就冒犯了。”

    湘子君抬手扣住皇甫景的手腕,幾個回合下來,皇甫景雖有傷但還是占了上風,湘子君被震退幾步,但還是擋在前麵:“二殿下這是要私闖民宅?”

    “這不是一家客棧嗎?”皇甫景抬手,這就要下令讓人進去。

    湘子君大喊:“芙蓉樓已經被我買下來,這裏屬於我的私人地方,大澤沒有哪條明文規定,行軍可以沒理由地進私宅查看的吧?”

    皇甫景一愣,眼下自己手裏沒有搜查官印,的確不能擅自闖私宅。所以,隻能換個法子,他回頭看了看,幾乎是一瞬間,兩個黑影就從芙蓉樓城牆翻身進去。

    湘子君這下卻是鎮定自若,笑著看著皇甫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