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納蘭是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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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納蘭是紅顏禍水
可愛的孩子總是讓人憐愛的,宮女摸摸她的小發髻,問:“你會不會迷路呀?”
她甜甜笑笑:“我一定會把糕點熱乎乎送到嫻妃娘娘手上的。”
錦瑟拉住她:“算了吧,路程不遠,還是我去。”
“姑姑累了一夜了,還是我去吧。”她說著耳朵尖悄悄泛紅。
錦瑟像是明白了什麽,笑問:“怕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二殿下吧。”
她害羞一笑,嘟起嘴:“姑姑再這麽說我,我就不高興了。”
錦瑟便摸摸她的頭,鼓勵道:“也不是沒有過宮女做皇子側妃的事,你呀,好好努力,姑姑替你給皇後說幾句,看以後呀,我們家囡囡有沒有做皇妃的命。”
“真的?”小女娃抬頭,認真地問。隨後見錦瑟衝她笑笑,急得一跺腳,說:“姑姑取笑我,我要走了!”
說罷,她便提著裙子跑得飛快。
錦瑟那個時候就覺得,這寂寂深宮裏,有一個小糯米團子陪著自己,也真是幸事一件。
可是他沒想到,這次卻是她們的永別。
錦瑟值班回來,就聽說小女娃被賜死的消息。
她抓住那公公的衣襟,問:“為什麽?”
那公公知道錦瑟和小女娃的關係不一般,當下便說:“聽說是嫻妃娘娘吃了她送去的糕點,中毒了!皇後娘娘自然不可能下毒,便把這孩子交出去了。”
“她那麽小,怎麽會懂得下毒?這一定是冤枉的!”錦瑟搖頭,正打算往皇後宮裏跑,那公公扯住她的袖子:“我說你還是去刑部見她最後一麵吧,剛走不久,你若是去追,估計能追上。”
錦瑟顫抖地往刑部跑,跑到半路便聽見敲響了喪鍾:
“嫻妃娘娘薨了!”
她一驚,跑得更快,在刑部門口狠狠地摔了一跤,隨後她似乎聽見一聲淒厲地慘叫,晚了,她來晚了。
宮人們提著小女娃的屍體出來,錦瑟忙撲過去,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遞給那宮人:“別的不問,隻求公公能讓她入土為安。”
錦瑟看著離開的,運載屍體的馬車,哭出聲來。
在她記憶中,這一次似乎是她第一次為了皇宮裏的人哭泣,也暗自下定決心,是最後一次。
錦瑟握緊了拳,將指甲戳進肉裏,薑太妃這一環失敗了,看來還是得自己動手,才能放心。
她往一旁望過去,一個小巧的陶瓷瓶子安靜地立在那兒。
皇甫斐進去探望太後,見太後隻是手臂受傷,微微鬆了口氣,問:“太後還覺得哪裏不適嗎?”
太後揮手讓伺候的宮人退下,笑笑:“哀家一把年紀了,有沒有不適又何足掛齒。隻是,斐兒你如今是皇帝了,整個大澤都仰仗你治理,你千萬不可做出讓人寒心的事來。”
“太後教訓的是,朕下去一定仔細反省。”皇甫斐見太後說的模糊,自己也幹脆模糊地回答。
“斐兒,你知不知道哀家在給你說什麽?”太後終於還是沉不住氣,她一把丟開麵前的傷藥瓶子,陶瓷瓶子落在托盤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皇甫斐沉默,太後便揉揉眉心,道:“哀家年紀大了,很難清楚你們這些年輕人在想些什麽,隻不過斐兒,你要記住如今你這一切都是哀家拚了命換來的,如果有誰會阻礙你,你舍不得動手,那就讓哀家來!”
“請太後放心,朕一定會盡快做出安排。”皇甫斐知道太後從來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忙拱手承諾:“等這邊弄好了,就會讓納蘭早日回去的。”
太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你可是擔心納蘭知道什麽事?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呢?這件事,他遲早會知道的。虧你現在對他那麽上心,就不怕以後最想讓你死的,就是他?”
皇甫斐又拜禮:“所以還請太後向納蘭隱瞞。”
太後歎口氣,道:“斐兒,這是成為一個帝王必須要經曆的,你記住,切不可被子虛烏有的情誼亂了心神。”
“斐兒知道了,我這就下去安排。”皇甫斐隻好先暫時答應太後。
太後便點點頭:“自古紅顏多禍水,前有妲己褒姒,斐兒,你如今是皇帝,萬人之上的皇帝,還愁找不到心儀的人嗎?”
皇甫斐不發一語地離開太後宮殿,回去。納蘭正在翻話本,遠遠地看見皇甫斐回來,自己忙打算往裏躲。
“納蘭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皇甫斐叫住納蘭,納蘭忙轉過頭來,神情緊張得像是受驚的小貓小狗。
這樣的人,怎麽會是紅顏禍水?
納蘭恭敬行禮,問:“皇帝陛下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嗎?”
皇甫斐看著納蘭的眼,然後才說:“按照官員們和太後的意思,是要我立刻放你出宮。”
“多謝太後娘娘成全。”納蘭一時間喜形於色,正打算跳著回去收拾東西卻又被皇甫斐抓住衣裳:“我不是說了嗎?你得在這裏多待幾天。”
“可是違抗太後的懿旨不太好吧。”納蘭小聲地問。
皇甫斐正了正臉色:“難道你覺得,違抗我的聖旨就是可大可小了嗎?”
納蘭幹脆往旁邊一坐,繼續看話本:“那就按陛下的意思來辦吧。”
皇甫斐眼色暗了暗,他說:“至少,你再等三日。”
“好。”納蘭微微一笑。
傍晚時候,皇甫斐過來找納蘭吃晚飯。
納蘭怕皇甫斐再借酒做什麽荒唐事來,提前把酒杯給扔到了窗外。
但皇甫斐來,沒有帶酒,隻備了幾樣納蘭愛吃的菜。
納蘭不由心生愧疚,感覺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兩個人一邊啃雞翅一邊回憶童年的美好時光。
納蘭興奮之餘,便將自己和葉景的故事也一一分享,直到他意識到不對時,皇甫斐已經冷了臉色。
“是納蘭多舌了。”他忙閉嘴,
皇甫斐搖搖頭,他說:“我就是覺得遺憾,原來我和你,錯過了那麽多值得回憶的東西。”
“陛下,說句大膽的話。納蘭以前是把蘷王當作哥哥,而陛下,納蘭一直把你當作朋友。”納蘭說,再皇甫斐眼底的神色開始燦爛之前,小聲補了一句:“所以,就隻能是朋友。”
皇甫斐歎口氣,不由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他看了看四周,問:“納蘭。你可知為何我不肯搬去皇帝該住的宮殿去?”
納蘭也放下雞翅,搖搖頭。
“因為這裏有你的影子。”皇甫斐定定地看著他:“之前納蘭在我這裏時,那段時間是我過的最開心的時間。我其實很討厭去上朝的,但是那個時候,每當想著一旦下朝就可以看見你,便不覺得難熬了。”
納蘭也笑:“納蘭那個時候也很開心。”
皇甫斐後來陪著納蘭坐了一會兒,便回自己的寢殿批閱奏折,自從那晚納蘭看見很多人彈劾蘷王的時候,他便再也不把奏折帶到納蘭這邊來。
蘷王,納蘭默默地念這兩個陌生又熟悉的字,他知道皇甫斐為何執意要他留下,蘷王還有兩日就要啟程去自己的封地,皇甫斐是鐵了心不要他和自己景哥哥再見。
似乎是這兩日過的太閑散,納蘭趴在窗邊,眼皮子越來越沉。
“哈~”他打著嗬欠往床榻走去,但走到一半,便暈倒在地。
窗外的黑衣人立時跳進來,扛著納蘭悄悄地消失在夜色裏。
皇甫斐看著隔壁的燈火暗下去,不由一笑,納蘭終於不熬夜,知道早睡了。
隨後他似乎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氣,拿起一本擱置了許久的奏折,上麵的話觸目驚心。
“前朝納蘭丞相,勾結關將軍執掌朝政,玩弄朝堂,現利用皇恩,勾結南洺等荒蒙部落,意圖造反,此等罪人。按最新國律,理應打入死牢,全家抄斬。”
關晟焱自從瘋魔之後,他手上的兵權皇甫斐不廢吹灰之力就搶了回來,可是這丞相的權力,無論他怎樣削弱消減,彈劾的折子隻多不少,而且在自己心中……
半晌,皇甫斐拿起朱筆,在奏折後麵寫了一個字——過。
他寫完之後,迅速地把奏折壓在最底下,納蘭,當我寫下這個“過”的時候,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已經徹徹底底地失去了你?
蘷王府。
懷安收拾著離開的東西。
葉景站在窗邊,望著皇甫斐宮殿的方向。
懷安知道他是在看納蘭,心裏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衝動勁兒,說:“蘷王若是想了,去看就是,何必在這兒獨自神傷。”
葉景卻沒有怪罪他,隻搖搖頭:“我現在不可以去見他。”
懷安便提醒:“蘷王,我們後日就得離開了,這一去封地沒有皇帝的命令不可回都城,你就真的甘心嗎?”
“至少現在甘心。”葉景說完,回頭看了看懷安整理的東西,又問:“跟了我這個主子,可讓你們失望了?”
懷安膽戰心驚之餘,仍冷靜回答:“此次隻是中了太後的圈套,大人們都說了,隻要蘷王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揭竿而起。”
“你告訴他們,這陣子都稍安勿躁,我累了,不想再計劃這些。”葉景摸著腰間的翡翠飛鳥,一時間眼底便溫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