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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生一世一雙人

    葉景聞此，眉毛一挑問：“為什麽？”

    “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葉阮把臉埋進湯碗裏。

    葉景卻還是不放棄：“可我意會不到啊。”

    “就是如果沒有她，昨晚，”葉阮覺得臉快要燒起來了：“昨晚可能就不會發生了吧？”

    葉景忍不住低頭一笑，然後慢慢把臉湊近葉阮。葉阮嚇得往後縮，背已經貼在牆上，忍不住伸手擋住葉景的臉：“這可是在大殿啊……蘷王，你，你自重！”

    葉景隻好把臉縮回去，見葉阮鬆了口氣又忙追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隻要不是在大殿，我就可以不用自重了？”

    “哈哈，蘷王真愛說笑。”葉阮幹笑兩下，被葉景的超強理解能力所折服。

    正說著，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

    “二哥，葉阮。”皇甫蘭珠出現在門口，身後跟了幾個因為沒有勸住她而為難的宮人。

    “你們退下吧。”葉景衝那些人揮了揮手。

    葉阮看著皇甫蘭珠徑直走到他們麵前坐下，心裏雖然不曾怪她，但現在還是有些尷尬，他想著是不是該找個理由退下去？

    皇甫蘭珠卻是先衝他們二人一拜，說：“昨晚就當我一時腦子裏亂成了漿糊，做了糊塗事。如果葉阮你還生我的氣，我給你跪下請罪行不行？”

    “我知道你也是一時衝動，”葉阮忙伸手扶住打算往地上跪的皇甫蘭珠，說：“我已經不怪你了，不，我真的沒有怪過你。”

    葉景卻是忍不住問：“我聽說你已經答應了要去和親，為何不在宮裏準備準備，跑到我這兒來了？”

    “我一來是想給葉阮道歉；二來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二哥。”皇甫蘭珠看著葉景的臉，企圖在他臉上找到一絲自己想要的表情，可是葉景一臉淡然，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

    “你問。”

    皇甫蘭珠看了看葉阮，其實昨晚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澤皇宮，皇甫蘭珠聽到時微微覺得恍惚，上次這種事傳出來，還是當年葉景和納蘭。

    於是她也就順口問了：“二哥是已經忘了納蘭了嗎？”

    “……”葉景和葉阮同時沉默。

    皇甫蘭珠也顧不得什麽了，逼問道：“我知道二哥最愛的人是納蘭，你為他等待整整五年，你為他不惜和整個皇宮為敵，你為他差點丟了性命……這些種種，我不信一個葉阮就能幫你徹底把納蘭忘掉，所以納蘭和葉阮，究竟在你心中，選誰？”

    “公主，那個納蘭公子已經不在……”葉阮小聲地開口，皇甫蘭珠卻是側過頭大聲讓他閉嘴，葉阮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有些詫異。

    葉景沉默一會兒，才說：“這跟你沒關係，你問來做什麽？”

    皇甫蘭珠搖頭，然後她的淚再也控製不住地落下來：“怎麽會沒關係，納蘭和葉阮，都是我愛的人啊！以前納蘭喜歡誰，我們都知道，所以我隻能躲在一邊默地祝福他；如今葉阮喜歡誰，我也知道了，可是，我就是不想有遺憾，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二哥你不可以那麽自私，納蘭和葉阮，憑什麽都要被你緊緊握在手裏不放？”

    葉阮聽得也是下意識地去看葉景，這個問題，葉景今天怕是逃不過去了。

    果然，好半天葉景才說：“我愛納蘭，從未改變過。”

    嗯，葉阮睜了睜眼睛，隻覺得眼睛突然很酸澀，他站起來往外走，又被葉景叫住。他深呼吸幾次，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他說：“蘷王不必解釋什麽，我都明白的，我也可以接受，隻不過我現在特別想出去走走。”

    說罷，他再也忍不住推門出去。

    葉景終是沒有出去追，他伸手替皇甫蘭珠擦了擦眼淚，問：“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皇甫蘭珠抽噎，她既替納蘭覺得開心，又心疼葉阮：“那麽，葉阮對你來說又是什麽呢？”

    “蘭珠，我隻能告訴你，葉阮和納蘭在我心中，是一樣重要的人。”葉景微微低頭，似乎是在想什麽東西。

    皇甫蘭珠這時候才問：“那麽，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昨晚葉阮全身發紅，但他的臉卻偏偏沒什麽變化，我想知道，葉阮的臉下是不是還有一張臉？或者說，葉阮到底是誰？他究竟是不是……”

    “蘭珠！”葉景出聲打斷她，聲音裏多了一絲平日裏沒有的陰冷：“不可隨意亂說！”

    皇甫蘭珠愣在原地，隨後她淒然笑笑：“那好我不問了，二哥，我後日就要和親去了，你會來送我嗎？”

    葉景看著皇甫蘭珠，好半天才說：“說不定，那大彧太子是個極好的人呢？”

    “不會再有極好的人了。”皇甫蘭珠看著葉景的眼睛，認真地說。

    葉阮沒讓牧鎧跟著，自己走到了禦花園。

    上次和域王爺走過這裏，還好自己還記得路。

    心裏鬱悶，一時間也忘了宮裏的規矩，葉阮看到一處亭子，想著站得高看得遠，飛身上去。

    可是上去之後卻依然覺得寂寞，原來這皇宮裏望來望去，也是萬仞宮牆，一個模樣。真不明白那些個宮外的人，為何擠破腦袋要出來？

    就在上麵大刺刺地坐了一會兒，直到聽見有人在下麵喊：“上麵的人是誰？竟敢在禦花園放肆，好大膽子！”

    葉阮好奇地往下麵一看，看不清，但那抹明黃卻是紮眼得很。他便知道來人是皇甫斐，想著這麽高，他們肯定也看不清，幹脆自己就此飛身離開，也懶得去解釋太多。

    但這一下子突然站起，倒讓眼前突然一黑，葉阮晃晃腦袋，腳下一空，直直地往亭下摔去。

    葉阮半空中急忙調整身形，伸手扣住一邊的石塊，雙腳蹬了牆壁借力減緩下落速度，然後，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皇甫斐麵前。

    葉阮忙扶額打算遮住臉，不想皇甫斐卻是先開口，語氣冷漠森然：“朕那二哥還和你說了什麽？”

    他不可否認，葉阮從上麵摔下來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當年納蘭從亭子上跌落到池子的樣子，因此也很是自然的以為這些他和納蘭的回憶一定是葉景說給葉阮聽了，讓他來引起自己注意的。

    可是，既然他上門要人，葉景不給；眼下又要讓葉阮在他麵前亂晃，還真的把他當猴耍嗎？

    “陛下的意思是？”葉阮是真的不明白，隻得尷尬地問。

    皇甫斐頓了頓，也不揭穿葉阮，隻說：“沒什麽，隻是朕眼花看錯了。”

    “那陛下可得注意身子。”這種客套的話在他和其他人說起來並不怎樣，但眼下說出來，別說皇甫斐突然一愣，連他自己也覺得別扭。

    皇甫斐看了看別處，眸中多了幾分溫度，他伸手將葉阮頭發上的葉子取下來，問：“你爬那麽高幹什麽？”

    “我若說是為了看風景，陛下會不會責罰我？”葉阮知道皇甫斐是個心機很重的君王，但和他說話卻沒有想象中那麽拘束，反而有種錯覺，二人早就認識了。

    想到此，葉阮不由自嘲笑笑，自己一個桐城小乞丐怎麽可能認識皇家弟子？

    皇甫斐自然搖了搖頭，背著手去看葉阮看去的方向，一臉認真，仿佛眼前真的有什麽美景。

    過了好一會兒。葉阮從小心地望了望皇甫景，低聲問：“奴才，可以問皇帝你一個問題嗎？”

    “別說一個，十個百個都行。”皇甫斐溫和一笑，葉阮是不是奉命來接近自己的也懶得外計較了，反正他要的不就是和他在一起嗎？

    葉阮緊張地扣著手掌心，這是他緊張時下意識的動作，皇甫斐死死地盯著葉阮的手，心裏不由疑心，若葉阮真的是模仿納蘭的話，未免也太像了。

    “就是，就是皇帝已經決定一定要把蘭珠公主嫁去大彧國嗎？”

    皇甫斐不答，笑問：“原來你是蘭珠派來做說客戶，給她求情的？”

    葉阮忙搖了搖頭，他說：“蘭珠公主沒這麽要求我；而且我和她也不是很熟，沒到要為她求情的地步，葉阮隻是想問，陛下已經決定了嗎？”

    “嗯，朕何嚐不清楚蘭珠的個性。”皇甫斐無奈道：“可是她是大澤如今唯一一個適合的公主，她此次和親代表的時兩國結交的證明。”

    “所以陛下也知道，這場和親裏，其實沒有愛，對嗎？”葉阮問，眼睛看著皇甫斐。

    皇甫斐點點頭：“朕知道，但是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卻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阿阮知道陛下一定是有理由的，”葉阮說：“你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不能算一個好哥哥。”

    “總是要失去些什麽的。”皇甫斐說，後又笑了笑，問：“既然你都說朕好，那麽阿阮你可願意……”

    葉阮不等皇甫斐八花說完便打斷了他，他跪下行禮：“不瞞陛下，當日你和蘷王說的話我都一字不落地聽到了，阿阮很感激陛下對我的厚愛。但是阿阮出生卑微，因此這心眼也卑微得很，我做不到那些妃子貴人的寬容大度，偏偏隻信奉著’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的說法。”

    “若是為了你，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