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兄弟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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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兄弟情誼
沒想到皇甫斐竟然留了一手,葉阮去看大司馬,他也微微詫異,隨後很是不甘心地甩了甩袖子。
前來救駕的侍衛和刺客纏鬥在一起,前去支援的侍衛也走到了一半,刺客背後中劍明顯占了下風。
他正想趁還未被抓住時自盡,不想與他纏鬥的人自己撞上了他的匕首,低聲衝他道:“走!”
他一怔,然後才看清眼前蒙麵的人是誰,他咬咬牙,推開麵前的人,飛身離去。
大司馬誠惶誠恐地過來,跪下:“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賜罪。”
皇甫斐站起,看見台下的葉阮安好,仿佛鬆了口氣,道:“先送太後回宮,其他人繼續追查刺客!”
祭國大典潦草收場,葉阮跟著歡容離開時,不由悄悄伸頭去看葉景如何了。
卻看見懷安攙扶著葉景下來,然後一臉蒼白的葉景進了馬車,馬車超過葉阮的,疾馳而去。
葉阮其實有很多話想問葉景,但等他到了宮裏,隻吩咐歡容去問問蘷王傷勢如何。
他等在宮殿裏,聽見有幾聲哭腔傳來。
門外的太監在外麵阻攔:“妍妃娘娘,陛下不在這兒!”
妍妃聲音提高八度,嗬道:“狗奴才,陛下遇刺,本宮來看看你也要攔著?”
然後聽見幾聲附和,看來來人不止一個。
“各位娘娘聽奴才解釋,陛下遇刺,現在自然是在太醫院治傷。奴才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欺騙各位娘娘啊!”看來是鐵了心不放人進來了。
自從葉阮到了這兒,皇甫斐便規定不許有任何妃子進入,而葉阮自然沒有同意也不許離開。
等外麵聲音小了些,葉阮才悄悄從窗戶往外看,幾抹亮麗的色彩消失在轉角。他走到外麵去,問門口的太監:“剛才誰來了?”
太監恭敬回答:“是妍妃娘娘,帶著幾個貴人。”
“哦,你倒是很忠心耿耿。”葉阮說完,然後又往裏走,坐在一邊發呆。
不一會兒歡容回來,說是葉景沒事,已經大好了。葉阮點點頭,然後又站起來,問:“歡容,你說我是不是該去看一看陛下?”
“可是陛下明令禁止葉阮公子出去啊。”歡容為難道。
葉阮隻好又坐下,說:“陛下受傷,若我無動於衷,倒是顯得絕情。這樣吧,歡容,你幫我個忙。”
葉阮把主意給歡容說了,歡容憋著笑,忙退下去準備。
皇甫斐好容易打發走了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妃嬪,這才坐著步攆回宮。
“陛……”
皇甫斐抬手止住宮人行禮,揮揮手讓人退下。他自己悄聲進去,看見葉阮守著一個小火爐睡得香甜。
他不由一笑,似乎腹上的傷也沒那麽疼了。
葉阮又沒有關窗戶,冷風吹進來,還夾著寒冷的雪珠子。皇甫斐搖搖頭,走過去替葉阮把窗戶關了,隨後自己取了自己的披風給葉阮蓋上。
雖然已不是暗衛,但該有的敏銳還是有,葉阮立刻睜開眼,坐了起來。
“你倒是嚇我一跳。”皇甫斐笑笑。
葉阮不好意思地低頭,然後聽見皇甫斐問:“你是在煮什麽東西嗎?聞著像是糖。”
葉阮反應過來,忙用手去提小火爐上的藥壺,不想卻先是被燙了一下:“嘶~”
皇甫斐連忙把他的手拉過來,一看沒什麽大礙,隻是燙紅了而已,便輕輕吹了吹,說:“你要什麽時候才改掉這些馬虎的毛病。”
他眼中寵溺,似乎在跟另外一個人說話。
“請陛下恕罪。”葉阮用帕子包裹住藥壺,終於提起來,然後將藥碗放好,翻了一碗紅黑色的東西出來。
皇甫斐看著那東西,思緒萬千,忍不住問:“這是什麽?給我的?”
葉阮點點頭,皇甫斐便什麽都沒問,一把端到了手裏。
“小心燙。”見葉阮還是沒打算說明白,皇甫斐不由心涼了涼,他盯著手裏的東西,越看越像血的顏色。
“所以,阿阮你真的毒死我?”皇甫斐端著碗,一口飲盡,然後直直地盯著葉阮看。
你看,你的砒霜,我依舊痛飲如蜜糖。
葉阮不明白皇甫斐為什麽這麽說,隻是下意識地端起藥壺給皇甫斐又倒了一碗。
“……”皇甫斐眉心抽搐,既是心寒又是憤怒,為了葉景弑君,他真的能做到如此!而且,這葉阮又給自己弄一碗,是覺得一碗毒不死他?
但這毒藥但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除了顏色怪怪的以外,味道居然還不錯。
他便又端起,剛送到嘴邊,又聽葉阮解釋說。
“這個不是毒藥,我之前在認識藥王穀的大夫,她以前每次月信來了都讓我替她衝紅糖水,說是補血。”葉阮認真地把藥王穀搬出來,希望皇甫斐不要誤會:“我看陛下流了那麽多血,就想著這個血應該能用紅糖給補回來……”
原來是紅糖!
皇甫斐好容易咽下最後一口紅糖水,被這突然的轉折嗆地咳嗽幾聲,他看著臉上寫滿了擔憂的葉阮,心生愧疚地說:“對不起,我……”
“陛下不用解釋。”葉阮指了指還冒著熱氣的紅糖水,詢問皇甫斐可還要?
皇甫斐點頭,自己接過藥壺,一碗又一碗,喝了個幹淨。隨後他又在思考,該怎麽解釋才能讓葉阮明白,這個流血和女子的月信是兩回事?
刺客之事不了了之,刑部等下去查了,卻總是斷了線索。後來他們顫顫巍巍地告訴皇甫斐,希望他再給他們一些時間,皇甫斐皺眉,罵了兩句“廢物”,便把他要求徹查的官員都降了職,順便將大司馬引薦的幾位推了上來。
消息傳到蘷王這邊來,懷安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好。”
但葉景似乎並沒有太高興,他隻是說了句“知道了”,然後便轉身回房,懷安本要跟著進去,葉景卻是止住他,說:“你不必跟著我,我很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蘷王……”
葉景似是疲憊地揉了揉眼:“懷安,你若是沒其他事,就去看看牧鎧吧,他受了傷,這幾日就別讓他出來了,省得讓人懷疑。”
說完,自己關了門,隻留懷安站立在門口,懷安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掉頭離開。
他親自去找了金瘡藥和紗布,又去打了熱水,才悄悄繞過眾人的目光,來到了一個小屋子前。
“牧鎧。”他冷冷地喚屋裏的人。
片刻後傳來輕響,裏麵傳來聲音:“懷安公公,請進。”
“你有傷,躺著就是。”懷安見牧鎧起來開門,不由規勸一句。
牧鎧也不和他客套,道了句謝便回去躺好。
懷安替他擦了藥,然後仔細包紮好了,正要離開,又聽牧鎧說:“奴才沒能完成任務,還請蘷王責罰。”
懷安皺皺眉,然後說:“你受了傷,蘷王也讓你休息,但是你這次的確是很讓人失望,作為一個暗衛竟然連這件事也辦不好,自然也是要罰的。”
“是。”牧鎧想跪下請罪,但似乎牽動了傷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懷安看了他一眼,說:“所以,為何那個暗衛會放過你?”
牧鎧一愣,卻不回答,隻悄悄縮了縮身子,安靜地躺好了。
“是牧烈?”懷安說,看牧鎧神色一變,心裏便有了八九分確信,他輕笑一聲:“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他倒是對你這個弟弟很好。”
“也許他不想殺人,所以放過我……”牧鎧嚐試說明,但他自己也不相信。暗衛做任務,向來隻有兩個結果,敵死我亡,任選其一。
懷安歎口氣,說了一句:“可惜。”
牧鎧神色更加慌張,他說:“我相信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信他有什麽用?”懷安笑笑,然後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突然將你刺殺陛下的事暴露出來,蘷王該如何?”
“我可以保證他不會說!”牧鎧站起來,因為太激動,所以背上的傷口已經開裂,滲出鮮紅的血來。
“你的意思是,要把蘷王的命途讓區區一個暗衛拿捏在手裏?”懷安冷漠著一張臉,說:“本來是打算讓你先好好養傷,但現在看起來怕是不行了。牧鎧,牧烈已經知道了今日刺殺的始終,若要讓蘷王全身而退,你和牧烈隻能留下一人,該如何做,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
牧鎧握了握拳,看著懷安快步離開,心裏不由微微一沉。
他想了想,又重新坐回床榻,隻覺得現在頭疼,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結果他早就猜到了,當牧烈撞上他的匕首,說著“走”時,他就明白,能真正“走”的,隻有一人!
自己是暗衛,打小就進了宮,和牧烈雖然是親兄弟,但各為其主,各自的立場地位早已相差太遠。所以說起什麽情分,應該是沒什麽的。
但是,牧鎧閉上眼後才發現,原來關於自己和牧烈的記憶,竟然有那麽多。
記憶大多是在暗衛訓練營。
兩個小小的少年,一開始的相依為命。
“阿鎧,你吃吧,我吃過了。”騙人,明明你在拚命咽口水。
“阿鎧,你別怕,會有人來就我們的。”騙人,明明你自己也嚇得雙腿打顫。
“阿鎧,你放心,出去了哥哥就替你娶媳婦兒。”騙人,明明昨晚你為了救我,才簽了一輩子在皇宮為奴的條約。
“阿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