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是什麽？”

    史提爾喃喃的問道。

    “硬幣。”

    神裂火織言簡意賅的說道。

    同時雙眼死死的盯著千羽，目光之中似乎要有刀劍飛出來一般。若是目光能殺人……好吧，千羽不會死，最多就是被砍成一堆爛肉，但真的不一定死。

    因為神裂火織能感覺到，千羽丟出來的那個硬幣並沒有直接對準史提爾，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那硬幣應該會擦著史提爾的麵頰飛過去。但神裂火織不敢賭，如果對方真的把史提爾爆頭了怎麽辦？所以她隻能立刻出手，將硬幣攔住。但硬幣的速度太快了，和鋼絲觸碰的瞬間就被一分為二，一半飛到了不知哪裏，另一半則是把史提爾的臉上擦出了一道傷口。

    她可以感覺到，麵前這個小鬼不簡單，具體哪裏不簡單她也說不清楚，但看對方明明已經被火牆所包圍，一般人早就露出害怕和驚慌的神色了，可對方臉上的表情半分都沒有變過，好像這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一般。

    更何況，對方能一口叫破史提爾的身份，她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然而神裂火織不知道，她在看著千羽的時候，千羽也在看著她。

    雖然臉上懶散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心中已經開始回憶神裂火織的具體信息。

    神裂火織，英國清教特殊部隊“必要之惡教會”所屬、倫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師，“天草式十字淒教”前女教皇。擁有自由操控其腰間令刀“七天七刀”的卓越劍術、最擅長配合魔法的肉體強化的白兵戰。束成馬尾的黑色長發垂至腰際、身材高窕皮膚白皙的美女。

    對人很有禮貌，口調猶如體現著古代大和撫子的精神。性格認真注重義理，將感情全都壓在沉著冷靜的表情之下。身上穿著在腰部紮起的T恤，下身總是穿著牛仔褲。但外套右手臂的部分連肩膀一起被切斷，相反地，牛仔褲則是從左腿根部開始整條褲管切掉，色氣程度相當高。

    但是別看她這個樣子，她可是世界上隻有不到二十名的“聖人”之一呢。

    至於說“聖人”，是一種和“神子”相似的身體特征，也因此聖人能夠使用部分“神子”的力量。化身為“裂神者”的神裂，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超越凡人領域的能力。這時候她就擁有進入到神之領域的速度，擁有超越音速的移動力，躲避亞音速飛行的子彈不在話下。“百分之一秒”就可以完成拔刀出鞘、收刀入鞘這樣的動作。

    她的肉體極為強韌，即使使用最低限度的防護術式，也可以以超音速的速度直接用身體撞毀牆壁；即便被操縱“主神之槍”的“女武神”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從3500米高空落下的神雷貫穿，依然能繼續迎戰。到達以一擋萬都不為過的地步，謠傳唯有真正的神和天使才有打敗她的實力。但在現實當中，神裂也確實在跟大天使“神之力”的對打中活了下來。

    然而，雖然因身為聖人而可以使用部分的“神子”的力量，但是人類的肉體無法長時間負荷如此龐大的力量。也因此，神裂才會選用“唯閃”這種隻需在一瞬間使用“神子”力量的招式作為必殺技。

    總而言之，神裂火織是個強者，很難想象，這位年僅18歲的少女，已經站在了世界戰鬥力金字塔的頂部位置。雖然距離最頂點還有一些差距，但老實講，放眼整個魔禁世界，能穩穩戰勝她的人可沒有多少。

    而那些人大都是什麽貨色呢？

    魔神，同樣是聖人的家夥，或者天使一般的存在，總之，以凡人之力幾乎沒有可能戰勝這樣的女人。

    千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戰勝對方，就算自己的身體素質是常人的十數倍，甚至咬咬牙能達到數十倍，但和已經完全不似人類的神裂火織相比，他的差距其實還是蠻大的。而且以神裂火織的速度，自己的各種招式甚至可能連釋放出來都做不到。

    但是，這不代表千羽就沒有反擊能力。事實上如果他硬拚著受重傷甚至被對方切掉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的代價的話，他完全有能力在神裂火織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其瞬殺。

    但沒有這樣的必要，畢竟他並不想和神裂火織這種自己熟悉的動漫人物成為敵人呀。

    眼看著對麵兩人都用如臨大敵的目光看著自己，千羽輕輕一笑，也不見他做任何動作，整個人就已經緩緩浮空而起。所謂的火牆此時此刻變得毫無意義，隻要不能將頭頂封住，千羽就能隨時飛走。

    他輕飄飄的從火牆之中飛出來，懸浮在離地數米的地方。

    “兩位，我無意和你們為敵，禁書目錄的消息，我想並不算什麽秘密。說實話，同樣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有很多很多，而我隻是其中非常普通的一個。關於我的身份，恕我無法相告，你們隻需要知道我並沒有惡意，我隻是一個好奇的吃瓜群眾而已。

    所以，就此別過吧，繼續打下去毫無意義，反而你們現在的行動很容易引起學園都市高層的注意。我想，你們也不願意就這樣代表魔法側和科學側開戰吧，到時候就算身為聖人的你，也未必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最後一句話，千羽是對著神裂火織說的。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威脅嗎？”

    神裂火織的臉色沉了下來，她緊了緊握著長刀的手，沉聲問道。

    “威脅？不不不，”千羽搖搖頭，“這隻是一種善意的提醒而已，我和你們沒有根本性的衝突，率先動手的也是你們而已，我最多算是正當防衛。至於說我的立場，我並非科學側，也並非魔法側，我說過了，我隻是一個過客，隻想簡簡單單的當一個旁觀者而已。所以無論你們想做什麽都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會阻撓。相反，如果你們需要我幫忙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倒是剛才你覺得我在威脅你的那句話，那純粹是一種提醒，你們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我無所謂的。總之，時間能證明一切，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了。好了，咱們現在說再見吧。另外，作為表達善意的方式，我可以免費給你們提供一個消息……學園都市大圖書館裏，有很多關於特殊體質的介紹，裏麵就有完全記憶的內容，我勸你們有時間的話可以先去看一看，看過之後，你們就知道你們的問題究竟出現在什麽地方了。”

    說完，千羽甩手丟出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他的住址，然後他再也不看對方一眼，一轉身，直接朝遠處飛去。

    史提爾眼睛一瞪，還想說些什麽，神裂火織卻突然身後將他攔下。

    “神裂，你……”

    “不要輕舉妄動，不關他的話是威脅還是提醒，有一點他說的沒錯，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發動戰爭的，所以不必要的戰鬥最好不要有，否則不關我們的本意如何，這座城市的管理者可不會在咱們把事情鬧大之後還能視而不見。就算是為了保護茵蒂克絲，咱們也必須冷靜下來。”

    神裂火織看著千羽離去的方向，片刻之後收回目光。

    “散掉你的魔法吧，史提爾，然後和我去一趟圖書館。”

    “你真的相信他的話？”

    史提爾皺起了眉頭，因為千羽的話裏麵提到了“完全記憶”，他其實也很好奇。但他發自內心的不想相信科學側的任何人的任何話，所以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去求證。

    反倒是神裂火織……

    “隻要能幫到茵蒂克絲，這些事情就值得做。而且圖書館是公眾性的場所，相信不會有人傻到在那裏做出埋伏。”

    “這……”

    史提爾看著神裂火織的背影，良久之後才無奈的點點頭，“好吧，聽你的。”

    然後他撤銷了自己的魔法，將所有的符文卡片都收了回來，然後兩個人相伴著前往學園都市最大的圖書館。

    他倆的裝扮怎麽看怎麽怪異，不過在COS風盛行的這個國度，大家看到他們兩人的裝束也隻是稍微有些好奇而已，最多討論一下這兩人的裝扮來自哪部作品，並沒有人真的會上來盤問。

    而他倆身上帶著的身份證明，是合情合理合法的那種。

    千萬不要小瞧魔法側，魔法側因為其宗教屬性，所以擁有大量的信徒。而這些信徒裏，有很多都是社會上層人物。他們信奉宗教也未必是真的信教，但不論如何，這些人的力量可以讓各個教派的魔法師能夠以一個非常正常的身份行走在大地之上——包括學園都市也是如此。

    所以他倆隻要不鬧事兒，就安安心心當一個coser，是可以去任何公共地方的。

    在圖書館裏，他們詢問了管理員之後，找到了關於完全記憶這種體質的介紹內容。

    按照他們之前所得到的消息，因為茵蒂克絲擁有完全記憶能力，所以他能記住自己所經曆的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還是路邊行道樹上有多少片樹葉，無論多麽複雜的事物，隻要看過一次就會全部記住不會遺忘。然而，因為她已經記住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全部內容，所以腦容量已經被占據了85%之多，隻剩下15%的程度，大概隻能保存一年的記憶量。

    也因此，她必須在每年的固定時間消除記憶，否則過量的記憶會將她的大腦破壞，導致她直接死亡。

    神裂火織和史提爾對此從未疑惑過，不得不說，他倆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了。

    事實上，人的大腦本來就不會因為記憶過多超負荷，因為人的大腦，是可以完全記住140年份的記憶的。而這個140年份，是指在擁有完全記憶能力，任何經曆都無法忘記的情況下得出來的，所以首先會因為過量記憶而導致死亡，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人的記憶也並非隻有一種，在人的大腦裏，不同的記憶有不同的儲存區域。比如說掌管語言和知識的“意義記憶”，掌管技能和運動的“程序記憶”，以及掌管回憶的“事件記憶”等等，也就是說，即便是往大腦裏填充再多的知識，以大腦醫學的角度來講，也不會壓迫到記憶的。

    也就是說，別說茵蒂克絲學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就算她記下了一百三十萬本魔道書，這份記憶，也和她的日常記憶毫無關係。而且說實話，人類大腦記憶上限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因為從未有人真正的能觸碰過這個上限，就算是再怎麽聰明，記憶力再怎麽好的人，他的受命總是有極限的。

    而擁有無盡受命的人……他們經曆的事情，他們儲存下來的記憶，可不見得就比茵蒂克絲少，為什麽這些人就沒事兒呢？

    所以說，茵蒂克絲身上的所謂“不及時清除記憶就會死”的論調，本身就是站不住腳的。

    也因此，當史提爾和神裂火織完全搞明白書裏麵的內容之後，就已經徹底傻眼了。

    “清除記憶”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那麽為什麽大主教閣下要他們每年都清除茵蒂克絲的記憶？為什麽要讓自己成為茵蒂克絲的敵人？

    ……

    “因為控製需要。”

    租住的旅店裏，當天下午千羽剛要出門就被史提爾和神裂火織堵了個正著。

    看著兩人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本來不準備多說什麽的千羽，想了想，還是把兩個人迎進屋裏。

    然後，麵對他們的問題，千羽給出了答案。

    “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在魔法側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而保存著這股力量的茵蒂克絲，毫無疑問是非常危險的存在，不是指她很危險，而是指她的處境很危險。所以為了保護她，或者說為了控製她，任何和她有所接觸的人，都不能和她真正的建立友誼。否則這就是一個說不準的定時炸彈，你們的那位大主教閣下，一定不想看到這一幕。”

    其實這才是最根本的理由，說到底，還是為了控製和保護。

    控製這股力量為我所用而不會擅自逃離，保護這股力量不會被敵人破壞和利用，就是這麽簡單。

    隻不過史提爾和神裂火織這兩個白癡，身處魔法側，果真就不和高科技有任何來往，除了使用手機，其他的幾乎一竅不通。所以說人要多讀書，多讀書才會漲姿勢，才不會被人用這麽可笑的理由被騙得團團轉。（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