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弱智的花癡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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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不該多嘴!”雙二臉如死灰,伸手撐自己嘴巴:“此事給太皇太後知道了,奴才就……就活不成了!請娘娘高抬貴手,饒過奴才。”

    “想讓我高抬貴手也行。”馮潤嘻嘻笑:“隻是……嘿嘿,我對你高抬貴手的同時,你是不是也要對我高抬貴手?”

    雙二囁嚅:“這……這”

    “雙二你放心好了,我通情達理得很,不會為難你啦。”馮潤道:“女誡呢,落依幫我抄一部分,我自己抄一部分,呃,落依自小跟著我,我教她讀書識字,讓她模仿我的字跡,如今她的字跡跟我一模一樣,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以前在馮府,我常常被我爹爹罰抄,大多數是落依暗中代勞,從沒露過破綻,既然我爹爹辨不出真假,想必主上更辨不出來了。至於罰跪嘛,那就免了,雙二你說可好?反正你不說,我不說,主上也不會知道的是不是?”

    雙二躊躇:“這”

    馮潤板起臉孔。

    極不厚道的連恐帶嚇:“你到底答應不答應?不答應就算了。我頂多受些苦而已,不就早罰跪罰抄寫麽,又死不了,熬一熬就過了。而你呢?嘿嘿,下場是什麽,你在宮中多年,相信你心裏清楚。”

    雙二誠惶誠恐。

    拿著封塵己久且忌諱的事兒來說,傳到太皇太後耳中,被扣上挑撥離間的罪名,被砍頭還是輕了,如果株連九族,如何是好?

    “奴才聽從娘娘吩咐。”雙二隻得道。

    “這就對了嘛。”馮潤笑容燦爛,打了一個響指:“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雙二汗顏。

    馮潤精靈古怪,見縫插針的機會利用,他隻有乖乖地甘拜下風的份。

    一個月的懲罰,終於結束了。

    馮潤沒有眾人想像的憔悴。小臉粉豔豔,紅唇光滑濕潤,微翹的嘴角嘻嘻笑的時候露出無恨俏皮。一雙大眼睛楚楚動人,瞳中波光流轉,眉飛色舞,有一種引人遐思的風情,好像攜著一把春風,一吹就吹到人的心窩裏。

    這使高貴人納悶。

    自王安那兒得來的消息,馮潤天天罰跪,天天罰抄,頭暈眼花,腰酸背痛,雙腳發麻,手指僵硬,每天都鬼哭狼嚎,生不如死。

    如今馮潤的神情,哪有半分生不如死了?

    沒過多久,十月十三日,拓跋宏十六歲生日。

    太皇太後為他舉辦一個生日宴。

    宴席設在禦花園。

    太陽剛下山,夜幕還沒有完全來臨,禦花園就熱鬧起來,張燈結彩,火樹銀花,燈燭熒煌上下相照,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盡管是家宴,每個人的打扮有說不出的隆重。

    殿下們個個身光頸靚,衣冠楚楚,容光滿麵嬪妃和公主們則衣著華麗,濃妝豔抹,滿頭金銀飾品,顧盼生姿,恍如天仙降臨。

    宴席正中位置端坐著太皇太後。

    一旁是拓跋宏。

    右旁邊位置,依次坐著馮潤,高貴人,馮姍,然後是林夫人,再往後是曹嬪,袁嬪,羅嬪,彭城公主和高平公主也坐在一旁左邊位置從大到小,依次坐著幾位殿下。

    一番繁瑣禮數後,各人坐下來。

    內監宮婢們各安其職忙碌著。

    桌子上擺滿一盤盤美味佳肴,精美可口的糕點,各種各樣的奇珍異果,醇香撲鼻的瓊漿玉液,香氣四溢的奶酪。

    有樂師奏起了悅耳悠揚的樂曲。

    幾個身穿輕紗彩裙,打扮得華麗耀眼的妙齡女子,婆娑起舞。

    太皇太後前兩日略略感染了風寒,吃了太醫開的藥方,已是大好,隻是嘴巴淡淡的,不想吃東西。主事的廚子特地熬了一碗小米粥,專程為太皇太後捧了上來。

    太皇太後拿了湯匙,剛要吃。

    感覺到不對,拿著湯匙的手頓了頓,一看碗中,發現粥中竟有一隻數寸長的蝘蜓。

    廚子一看,嚇得臉色慘白無血色,額角冒汗,全身簌簌不已顫抖。忙不迭跪下磕頭,聲音惶恐:“太皇太後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隻因奴才近來夜間失眠,以至做事的時候心神恍惚,才造成如此粗心大意。望太皇太後饒命!

    拓跋宏看過來。

    立馬明白是怎麽回事。臉色一沉,凜聲道:“來人,把這廚子拿下”

    太皇太後擺擺手,笑道:“不礙事,他隻是粗心,又不是故意的。”用湯匙輕輕將蝘蜓挑了出來,吃了兩口小米粥。然後抬起頭,對廚子道:“粥的味道還是不錯。以後你要注意點,別再犯這樣錯誤。”

    廚子趕緊道:“是,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道:“下去吧。”

    廚子又再磕了一個響頭,這才退下去了。

    拓跋宏道:“皇祖母,這小米粥不吃了,還是重新熬過吧。”

    “沒關係,不就是隻蝘蜓麽,也不是什麽事兒。”太皇太後微微一笑:“窮人家沒肉吃,還拿蝘蜓來當菜吃呢。”一點也不嫌棄,低頭,很快把一碗小米粥吃完了。

    馮潤遠遠的看著。

    太皇太後此舉,落到眾人眼中,便是心胸寬廣,仁慈和善。

    在政治上,太皇太後是個鐵腕人物,對待政敵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在日常瑣事上,倒是和顏悅色,仁慈和善,因此她身邊的人對她忠心耿耿,皆是極力效忠於她。

    太皇太後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而是無人能及,登峰造極的高明,怪不得拓跋宏對她滿眼崇拜。

    馮潤大大的不以為然。

    一曲舞完畢,樂師和舞伎退去。

    太皇太後興致極好,一掃眾人,笑道:“在座的諸位,都是才子佳人,不是皇室子弟,就是名門閨秀,抑或是小家碧玉,想必都是精通樂器,多才多藝,不知有沒有興趣演奏一二?”

    拓跋宏站了起來。

    微微一笑:“那宏兒就吹一曲笛子吧。”

    拓跋宏身邊一位叫白整的內監,雙手捧來一根白玉笛,畢恭畢敬遞上。拓跋宏接了,目光不經意的自馮潤臉上飄過,隨後把白玉笛放到唇邊,吹了起來。

    馮潤一聽,竟然是鳳求凰的曲子。

    拓跋宏把一根白玉笛吹得爐火純青。笛聲悠揚,婉轉,旋律有說不出的幽雅,讓人思緒飛揚。

    此時的拓跋宏,玉樹臨風立在那兒。個子高挑修長,略略單薄,卻又不失飄逸俊秀,那雙拿著笛子的手,骨骼修長清雅,微微泛著淡白。

    有風吹過來,揚起他額前的頭發,他身上的衣服也隨風飛揚,更顯他風華絕代。

    馮潤看著,一顆心莫名的就跳了一下。

    目光停留在拓跋宏身上,竟然移不開去。

    那一刻,有一種異常的感覺。感到一顆心收緊了,裏麵有很多螞蟻密密麻麻的爬行,很癢,卻又不能擺脫。

    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一曲完畢,眾人掌聲雷動。

    拓跋宏目光漫不經心掃過眾人。最後輕飄飄落到馮潤臉上,漆黑深沉的一雙眼睛,對上她的眼睛,帶著探討的味兒,似乎想透過她的眼睛,直落到她內心深處。

    馮潤才發覺,原來她嘴巴咧得那麽一個大,如果沒耳朵擋著,倆嘴角就在後腦匯合了,更要命的是,雙眼發綠,饞涎欲滴,像個呆瓜似的一動不動地盯著拓跋宏看仿佛,一個弱智的花癡樣子。

    天哪,她怎麽這副德性?

    馮潤漲紅了臉,無地自容,趕緊把目光移開了去。

    心中為自己不值。呸,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井底蛙!比拓跋宏長得俊美的男人多了去,拓跋宏再秀美多姿,扒去皇帝的光環,也沒什麽特別之處,跟高飛比起來,外形差得不止一丁半點。

    馮潤想,她一點也不稀罕好不?

    拓跋宏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輕一笑,收回目光。

    這一幕,落到高貴人眼中,便品出了打情罵俏的味兒,不禁咬了咬嘴唇,意態淒然,牽愁惹恨。

    沒人知道,她會如此妒恨馮潤。

    馮潤還沒進宮的時候,有一次高貴人侍寢,拓跋宏情到深處,忽然叫出一個名字:“潤兒”聲音低不可聞,但還是清清楚楚落到她耳中。

    這一聲“潤兒”,如同繞梁的絕唱,回旋在高貴人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拓跋宏吹了笛子,眾人也不甘寂寞,紛紛表演了才藝。

    拓跋禧素愛猜謎,讓人出題,他猜,十個謎團,不加思索,隨口而出dá àn拓跋幹耍雙節棍,招式變化無窮,虎虎生威拓跋羽舞劍,長劍化成無數劍影,發出一道道流光溢彩,讓人目不暇接拓跋雍打拳,行雲流水,剛勁有力,虎步生風,勢如破竹。

    拓跋勰射箭,盡管沒達到百步穿楊,卻箭箭射中靶心拓跋詳來個飛鏢表演,六把飛鏢,每把都中了紅心。

    太皇太後一臉欣慰笑容。

    點頭道:“我們北魏帝國人,曆來擅長騎馬射箭之術,驍勇善戰。當年聖祖立下祖製,凡是北魏帝國的皇家子孫,定要多習武,有了強健身體,才能夠精力充沛,保家衛國,馳騁疆場,穩固江山社稷。”

    女子不必習武。

    因此彭城公主彈奏琵琶,高平公主拉胡琴,兩人來個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