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大馮貴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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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蓉要走過去為莫琴扶梯子。

    不想還沒到梯子旁,馮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抬起腳也要走過去,漫蓉被她突如其來伸出的腳給絆著了,踉蹌了一下,往前衝了好幾步,手忙腳亂之中,撲向前麵的梯子。

    結果梯子突然的就倒了,朝旁邊的馮潤砸下去。

    馮潤一時反應不過來,整個人都懵了,頭腦頓時一片空白,腦筋短路,呆若木雞般的杵站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梯子朝自己直直的砸過來。

    落依和秋兒也嚇傻了,隻是尖叫。

    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刻,一個修長的影子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衝了過去,拚盡全身力氣,朝馮潤撲了上去,用他的身體將她緊緊的裹住。

    梯子朝他砸了下來。

    他抱著馮潤,摔到地上。是馮潤身子先跌落,他則撲在她上麵,兩人摔到地上後,他身體緊緊護著她。

    結果梯子砸到了他身上。

    這時候眾人都驚動了,跑到最前麵的是幾位王爺。

    衝過來七手八腳的搬走梯子,然後扶起兩人。

    原來,衝過來護著馮潤的是拓跋宏。他見馮潤久久還沒回去,便過來尋找,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馮潤被摔個七葷八素的。

    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耳朵“嗡嗡”直響,騰雲駕霧般。終站立不穩,又再要摔到地上去。

    落依和秋兒衝過來扶住了她:“主子!主子”

    馮令華也衝過來了,一臉焦急,大聲嚷嚷:“二姐,你怎麽啦?”

    拓跋宏人還沒站穩,便衝到了馮潤跟前。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聲音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潤兒,傷著了哪兒?哪兒不舒服?”

    馮潤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驚魂未定,怔怔的望著拓跋宏。

    此時她身上沾了泥塵,裙子給劃破了,露出了裏麵的襯褲,襯褲膝蓋的地方破了一個小洞,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透出了點點血絲。

    拓跋宏脫下他身上的袍子,披到了馮潤身上。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橫腰抱起馮潤。

    馮令華一聲驚叫,指了拓跋宏道:“陛下,你的後腦勺出血了。”

    眾人趕緊看過去。

    拓跋宏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有血滲了出來,估計是剛才給梯子砸中了。但拓跋宏卻不管,抱著馮潤,大踏步往看台走去,一邊道:“宣太醫。”

    白整趕緊去了。

    “陛下”馮潤三魂七魄回歸了。看到拓跋宏抱著自己,身後跟著一大堆人,極不好意思,掙紮著道:“你把妾放下來吧,妾自己可以走!”

    “潤兒,你不要動。”拓跋宏略略低頭看她,神情溫柔,輕聲道:“你身上傷著了。”

    “陛下,妾沒事!”馮潤道:“不外是皮外傷,也沒什麽打緊。”

    拓跋宏道:“你的臉蒼白得連血色也沒有,怎麽會沒事?”

    秋兒忍不住,囁嚅:“陛下,剛才主子她……她嘔吐了。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幾乎要脫虛了。”

    拓跋宏一怔,把馮潤抱得更緊了些。

    到了看台,拓跋宏把她輕輕放到椅子上,然後給馮潤仔細檢查了一下。馮潤也沒什麽大礙,不外是膝蓋處擦破了皮,有些青紫。

    但她一張臉,仍然蒼白得沒有血色。

    忽然又再有了惡心的感覺。又再嘔吐了起來。肚子的東西剛才已全部嘔吐出來,如今嘔吐的是黃疸水,然後是幹嘔。

    拓跋宏不管後腦勺痛,忙著給馮潤揉背。馮潤不嘔吐了,拓跋宏又倒了水,給她嗽口。

    旁人看著,插不上手。

    馮清臉色煞白,夾在人群堆遠遠的看著。妒恨壓過內心的恐慌,巴不得此時自己替換成馮潤,享受拓跋宏的百般寵愛。可恨的是,她替代不了馮潤,拓跋宏眼中,完全沒有她。

    太醫來了。

    給馮潤切脈。大半天後問:“娘娘,你的月事可有準時來?”

    馮潤茫然,想不起自己上次的月事是什麽時候來了。幸虧落依記得,在一旁回答:“四十多天沒來了。”

    太醫又再給馮潤把了一下脈。隨後,跪了下來,滿臉喜色:“恭喜陛下,恭喜大馮貴人娘娘!大馮貴人娘娘是有喜了。”又再道:“盡管剛才摔了一跤,卻不曾動了胎氣,真是萬幸!”

    有“喜”?也就是說,懷上了孩兒?馮潤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隻覺得不真不切,不盡不實。

    眾人紛紛上前道喜。

    特別是馮姍,麵露喜色。走發上前,歡天喜地握著馮潤的手,由衷道:“恭喜二姐,就快要有自己的孩兒了!真好!”

    拓跋宏也喜悅,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馮清更是妒恨。

    剛才馮潤這一摔,為什麽沒像任城王妃那樣把孩兒摔沒了呢?要不斷手斷腳摔殘廢了也行,或是被劃傷臉,成了醜八怪,到時候想必拓跋宏看也不看她。

    可惜,天不從她心意。

    不過也是因為馮潤摔了一跤沒動胎氣,身子也沒什麽大礙,拓跋宏放過馮清,沒追查梯子的事。

    此事,落到了太皇太後耳朵裏。

    翌日她令人把馮清叫到宮中。

    馮清心裏清楚是為著何事,可又不敢不從,提心懸膽的到了宮中,去了安昌殿。太皇太後坐在那兒,一臉鐵青,眼睛冒出一種不可抑製的火,神情如一頭憤怒的兀鷹。

    盯著馮清看了好半天後,冷聲道:“你過來!”

    馮清壓不住滿眼的驚恐,戰戰兢兢走了過去。

    太皇太後又再盯了她看一會兒。

    冷不防一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記耳光。一記耳光,太皇太後是用了力的,直把馮清打得一個踉蹌,往前衝了兩步。

    馮清一張原本白皙俏麗的臉頓時腫了老高。

    她不敢吭聲,低著頭。又驚又怕,又羞又愧,淚水怎麽也控製不住,汩汩流了下來。

    太皇太後冷冷的道:“混帳的東西,你還有臉哭?”

    嚇得馮清伸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哭,可眼淚卻又收不了,眼眶裏轉來轉去,搖搖欲墜。

    太皇太後沉著臉,怒不可遏道:“混帳的東西!做事如此魯莽,一點分寸也不懂!”恨鐵不成綱,又再道:“虧哀家平日裏這麽寵愛你!你做事還真讓哀家失望!以你的頭腦和氣量,日後怎麽能夠行大事呢?”

    馮清的頭垂得更低。

    太皇太後目光嚴厲,神情威嚴。冷凜道:“還好主上沒什麽大礙,若是後腦勺傷得嚴肅,你十個腦袋也不夠斬!”

    馮清囁嚅:“妾也沒想到,主上會衝上來救二姐”

    太皇太後打斷她:“你要把你二姐置於死地?”

    “不是。”馮清道:“妾看到主上對二姐這般好,妾心裏難過。然後,妾……妾隻是想,想讓二姐”

    “目前你二姐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太皇太後教訓:“也容得你如此放肆?”

    馮清低聲道:“妾不知二姐已懷有身子。”

    太皇太後盯著她,目光犀利:“真的不知道?抑或,是因為你知道你二姐懷上了孩兒,你才會下手?”

    嚇得馮清趕緊跪下了,連連磕頭:“太皇太後饒罪!”

    太皇太後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做腦子想想問題?你二姐肚子裏的孩兒,既是主上骨肉,也有我們馮府的血脈!你怎能這樣做?”頓一頓,又再道:“如果你二姐因此有些什麽事兒,哀家睜隻眼閉隻眼放過你,主上願意放過你?日後你想進宮,比登天還要難!”

    “妾還有機會進宮?”馮清好不委曲,淚水再次奪目而出。哽咽道:“主上已把妾許配給鄭家公子了,妾”忍不住又再哭了起來。

    太皇太後道:“你不是還沒過門麽?”

    馮清抬起頭來,顧不得將臉上的淚抹去,喃喃:“太皇太後”

    “那事不用你擔心,哀家會處理好。”太皇太後道:“你隻需記住,日後你是要做皇後的,接替哀家,繼續保持我們馮家的權貴和權力的連續性,要有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可明白?”

    馮清道:“妾明白。”

    太皇太後抬頭,揚聲:“把那位叫漫蓉的婢女帶上來。”

    有兩位內監,把漫蓉押了上來。漫蓉嚇得臉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癱跪在地,一個勁磕頭。

    太皇太後凜聲道:“大膽罪婢,你可知罪?”

    漫蓉整個身子伏在地上,涕淚交流。哭著道:“太皇太後饒命!太皇太後饒命!”

    太皇太後疾言厲色:“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一:傷了主上的龍體,罪不可赦二:讓大馮貴人險些流產,同樣罪不可赦。這兩罪,全是死罪!”

    漫蓉嚇得魂飛魄散,癱坐在地上:“太皇太後饒命!太皇太後饒命!”又再望向馮清,哭著道:“主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呀!”

    馮清縮著脖子微顫顫的跪在一旁。

    她自身難何,哪敢為漫蓉說情?

    太皇太後道:“把她拉出去,鞭刑三十下。”

    幾位內監衝上來,把嚇得一塌糊塗也哭得一塌糊塗的漫蓉強拉了起來,拖出門去,一直拖到不遠處一個空曠的地方。

    馮清戰戰兢兢自門外看出去,隻見一位內監拿來一根又長又粗的麻繩,將漫蓉的四肢捆住,一頭穿在她的手腳之中,穿好之後,打了一個死結,再將麻繩另一頭用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