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為自己活

字數:5592   加入書籤

A+A-




    林瑞和江景琰對視了一眼,立馬下了車。

    “您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林瑞急忙去查看女人的傷勢,隻見女人半坐在地上頭發淩亂地披在頭上,還滴著水,眼眶微紅,臉上的淚痕明顯。

    “沒事沒事,你們沒碰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女人拒絕了林瑞的攙扶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理了理頭發轉過身對著林瑞,“真不好意思,差點害了你們,是我闖紅燈,責任在我。”

    林瑞乍一看這個女的,十分的眼熟,但一下子有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了”說完女人低著頭急匆匆地往馬路對麵走去。

    林瑞怔怔地看著那女人離去的背影,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那女人就跟電視裏麵那些被小三潑水的原配一。

    聳聳肩,林瑞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肯定是前兩天看梁笑的資料影響的。

    等等梁笑

    那個房地產老板翟翟什麽來著。

    江景琰把林瑞叫上了車,她還在思考,就一會會時間林瑞突然說道:“景琰,剛才那個女人是梁笑那個金主的原配啊!”

    林瑞開始往窗外看,要是真看見梁笑她絕對沒認錯!

    可不,車子轉彎的時候,正巧看著梁笑從轉角的咖啡廳出來,就梁笑的走路的樣子,林瑞絕對忘不了,半傾斜著身子,雙手抱懷。

    這一看不打緊,林瑞莫名其妙地生了一股氣。

    憑她多年積累地犀利的眼光來看,剛才那女的肯定被梁笑給欺負了。

    隻是林瑞一下恍然醒悟,她這莫名奇妙地正義感是怎麽回事?

    還真是被江景琰寵的,連最初的原則都沒有了。

    林瑞搖搖頭,不打算去插手,再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這世間上的所有事情都源於一個緣字,林瑞今天和這女人的交集已然產生,不管後來是否有份,但這緣是真有了。

    再一次遇見這個女人,是在醫院,林瑞剛看望完沈美玲從電梯裏出來,沒走幾步那女人就失魂落魄地撞了過來,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林瑞,她被撞的往後趔趄了好幾步被人扶著,而那女人則是歪歪倒倒撞在了牆上。

    這是林瑞第二次見這個女人,和第一次一樣的淒慘。

    不,應該說是更淒慘,麵色慘白,失了魂魄,嘴唇幹裂。

    女人這一次並沒有說任何表達歉意或者問候的話,而是朝著前方走去。

    林瑞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孤寂而又清冷。

    一個老公出軌而且出軌對象還是自己女兒同學的女人,能好到哪裏去呢?

    正準備離開之際,林瑞看見了地上的一張紙,這張紙她恍惚記得是從那個女人手裏脫落的,她從地上撿起來這張紙,沒想到卻被上麵的內容吃了一驚。

    這是一張診斷書,診斷說明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乳腺癌中期。

    何誌梅,三十八歲,乳腺癌中期。

    轟的一下,林瑞腦子裏一下炸了,所以這個女人是得了癌症?還是中期?

    林瑞慌忙地往外跑,尋找那個女人的身影,生怕她一個想不開。

    就連林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的女人這麽上心,或許是因為同情,或許是因為憐憫,可是不管是哪一種,林瑞都覺得,這個女人真的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終於在林瑞準備放棄離開的時候,她在出口角落的座椅上瞥見了這個女人,也許上天就是冥冥注定,注定她要找到這個女人,注定她要把這個診斷書還給何誌梅。

    林瑞一步步靠近何誌梅,她毫無反應,在離何誌梅三步之遙的地方林瑞停了下來,她從上往下俯視這個女人,她眼神空洞,毫無焦距地看向前方,雙手相握,隻有泛白的骨節不小心透露出她內心的情緒。

    林瑞自顧自地坐在她的旁邊,把診斷書遞在了何誌梅的麵前,何誌梅仿佛沒看見一樣不理不睬,林瑞拿著診斷書的手上下來回揮動了幾下,“何誌梅,你的診斷書掉了。”

    仿佛聽見有人在喊她,何誌梅這時才顫抖著雙手接過診斷書,她盯著手中的診斷書,半晌後,哭著把手中的診斷書撕了個粉碎。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我二十三歲嫁給他,不求名不求利,為了這個家操持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這個下場,丈夫出軌、身患癌症,老天爺,你是眼瞎了嗎?我何誌梅這輩子自問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為什麽卻要落得這樣屈辱不得好死的境地”何誌梅悲痛地嚎啕大哭,絲毫不在乎這是公眾場合。

    林瑞在一旁聽著她寥寥幾語概述了自己的一生,她如泣如訴地痛斥上天的不公平,埋怨像脫韁而出的野馬肆意橫衝直撞。

    這一刻,林瑞心中的同情已經慢慢削減,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不是嗎?好比如梁笑,跪求她的幫助轉身卻又做了別人的小三。

    可老天爺又真的是公平的嗎?

    從來都不是。

    要不然為什麽會有好人不長命的說法?

    要不然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定論會什麽又會在何誌梅這裏毫無映證。

    如果何誌梅能早早地意識到危機,早早地經營好自己,經營好家庭,會不會現在又會是另外一種樣子?

    可是這時候談什麽如果都是扯淡,她自己又何嚐不想這個世界上有如果的存在?

    如果可以,她願意時光倒回到江景琰初次回到榕城的時候,後麵的事情就算她粉身碎骨也會阻止發生,外公不會死,沈清不會死,誰都不會。

    林瑞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雙手插兜,背對著何誌梅,“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你該慶幸的是,你不是癌症晚期,你還有希望,到了這個地步,你就算日日埋怨上天的不公,日日以淚洗麵也無法改變,為什麽不嚐試著為自己活一次?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完美的婚姻,但是,也不是每個女人都必須在婚姻的墳墓裏苟延殘喘,坐等死亡。”

    林瑞不知道何誌梅有沒有聽進去甚至是聽到這些話,可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生活從來都不會因為一個人悲戚而停止對所有人的刁難,它無情地像個冷血動物,但有時又溫暖地恰似清風。

    林瑞本以為自己可以和這姓翟的一家子沒有任何交集,畢竟別人家的事情,可這轉眼,江景琰就把林瑞林瑞帶來了一個宴會,美其名曰:耍猴。

    等到了宴會的地點,林瑞才明白江景琰說的“耍猴”二字當合解釋。

    “你帶我來這裏,就是為了他她?”林瑞站在江景琰身側對著他咬耳朵。

    這個宴會,陣容小、意義江景琰這人不喜有三,一是新聞媒體,二是無聊應酬,三是浪費時間。

    可這次宴會之約也算得上是後兩條全占齊了,林瑞不停地心裏犯嘀咕。

    “小瑞,你覺得我像被欺負了能忍氣吞聲的人嗎?”江景琰笑著反問道。

    林瑞極其認真地搖搖頭,身邊這人,恨不得是有仇必報,仇上升級打怪獸,怎麽可能這麽慈悲?

    可這翟紅英和梁笑什麽時候欺負過他?

    這兩號人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所以你以為梁笑三翻四次挑釁你的事情我會讓它煙消雲散?我這裏都記著呢!”江景琰拍了拍自己胸口,“今兒個,我就是帶你來報仇的,你隨便玩,你老公我收的住。”

    感情江景琰這是帶著自己來撒氣兒來了,林瑞噗嗤一笑沒有忍住。

    這男人簡直是太腹黑了,縱觀這宴會廳裏來來往往的商人,哪一個不想跟現在的江景琰攀上關係,就算待會是林瑞自己沒事兒找事,這裏的人礙於強權也會顛倒黑白,睜眼說瞎話吧。

    這個啞巴虧,看來,這出軌男和小三是真的要吃下去了,估計還得消化不良。

    “你這一招可是狠啊既然都到這兒了,我就好好滴來鬧鬧,最好蹭點頭條,加點熱度,誰讓我一個剛複出的人呢!”林瑞憋著笑,鼓足了幹勁。

    今天她要好好地為那個可憐女人和燦燦出一口氣。

    沒過多久,翟紅英領著梁笑光明正大地朝著江景琰和林瑞走去。

    本來林瑞就心裏憋著氣呢,這會兒看著他們這堂而皇之的態度,更是不爽。

    出軌男帶著小三拋頭露麵,這傷害值可都能破萬了好嗎?

    果然渣男配賤女天生一對。

    也難怪何誌梅覺得委屈。

    “江總啊,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您,可真是三生有幸”翟紅英伸出手要跟江景琰握手。

    江景琰這人本來就沒打算給好臉色,手裏端著杯紅酒搖搖晃晃,跟整個人沉浸去一樣,對翟紅英的問好兩耳不聞。

    翟紅英的一雙手懸在空中不上不上,收也收不回去,就這樣懸著,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臉上的笑慢慢舒展,變得僵硬。

    而梁笑則是在一旁不耐煩扶翻著白眼。

    林瑞見差不多了,聲音拔高地一喊:“呀,這不是大亨集團的翟總嗎?我白天剛跟您妻子在一塊呢!”

    “是是是啊?”翟紅英被弄得一愣一愣,“江夫人怕是認錯了吧。”

    “沒錯沒錯,你夫人姓何,名叫誌梅,可這位是”林瑞忽地把目光拋向了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