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討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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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呂燦對於李全和全盛集團的了解並沒有誌濤想象的那麽深入,誌濤也就沒有和呂燦接著往下談關於這方麵的事。
剛出車廂的時候隻覺精神為之一振,舒服了許多,可是在外麵呆久了,渾身也是冷嗖嗖的,誌濤說道:“回車裏吧,在外麵站的時間也不短了,別著涼。”
呂燦時不時的搓著手,早有回車裏的意思,誌濤這麽一說,正和她本意,就爽快的答應了。
誌濤剛上了車,轉了個彎,就看到一個男人踮著腳,一手托著誌濤的包,另一隻手正在拉包上的拉鏈,表現得很從容,就像在拉自己的包一樣。
誌濤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暗歎一聲好險,如果再遲些進車廂,包裏的錢估計就被這賊人給偷去了。
“那位同誌,你是不是拿錯包了,那是我的包,你的包可能在那邊。”誌濤好意的提醒道,他離那個動自己包的小偷還有一段距離,因為過道上擠滿了人,他一時半會也過不去。
那個小偷一聽,立馬將誌濤的包放回了原處,側著頭,沒有正眼看一下誌濤,很是淡定的說道“哦,是嘛,我也覺得不太像我的包,那我再過去找找。”他說完就朝車廂的另一邊快速走去。
呂燦跟在誌濤身後,因為個子比誌濤低上一點,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個小偷,側著身子從誌濤肩膀邊望去,看著那人走得急匆匆的樣子,猜出了個大概。
誌濤、呂燦二人坐回到座位上,呂燦望向車廂的另一邊,已經不見那個人了,便開口道:“剛才那個是個小偷吧。”
“應該是個小偷。”誌濤回答道,他將包拿下來,拉開簡單看了看,沒有發現丟了什麽東西,就不願多想剛才發生的事。
“你咋不抓住他,他肯定還會偷別人的東西的。”呂燦質問道,如果誌濤剛才就擒住那個小偷,那他在呂燦心目中的形象必定是高大偉岸的,可是誌濤沒這麽做,呂燦就覺得他有些怕事了。
“嗬嗬,你覺得我能抓住他?”誌濤反問道,認為自己剛才的做法還是很正確的。
“我覺得能,他是個賊,肯定心虛,你就算大吼一聲,也絕對能震住他。”呂燦很肯定的說道。
誌濤笑著搖了搖頭,並無下文。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呂燦對誌濤剛才的行為回答並不服氣,非要和誌濤理論一番。
“我看他剛才淡定的回答我,並沒有多慌張,就肯定他是個慣犯,絕對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誌濤分析道,“再說了,我離他還有一段距離,就算說破了他的身份,也不一定能逮得住他。”
“不試試怎麽知道。”呂燦不服氣的說道,覺得誌濤這麽說就是狡辯。
“這種在火車上偷東西的人,是常年在火車行竊,對火車上的所有都要比我們熟悉,我和他之間站滿了人,你說是他過人快,還是你我這種偶爾才坐一次火車的人過人快。”誌濤又解釋道。
“切。”呂燦將腦袋撇向一邊,暗道,自己不為民除害就算了,還找那麽多借口。
誌濤看得出呂燦有些埋怨自己,進一步解釋道:“抓賊,是要抓現行的,他剛才隻是剛剛拉開我的包,還沒伸手呢,我要唐突的說出他是賊,他肯定不會承認,說不定會說我汙蔑。如果我和他鬧起來,誰知道他身上帶沒帶什麽凶器,傷了我沒關係,傷了其他人,這個責任誰來負?”
呂燦已經不再聽誌濤的解釋,也沒有再理他,誌濤苦笑了一下,再次體會到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條真理的正確性。
誌濤將身子往玻璃窗這邊一靠,眯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呂燦使勁用眼斜了一下誌濤,倒有種責怪誌濤不解風情的意思,暗道,難道就不知道哄哄人,好歹我也是個女孩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誌濤感覺一個身子壓了過來,睜開眼一看,呂燦已經側著身子靠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臉上的表情很恬靜,睡的很香。她的臉離誌濤的臉是那麽得近,誌濤隻要微微的扭頭,就能吻到她的臉頰。
誌濤是第一次和年輕的女子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他看著呂燦的臉,心想,這真是一張俊俏的臉,睫毛彎彎的,擁有完美的弧度,皮膚稚嫩到了吹彈可破的程度。
如果這車廂裏隻有誌濤和呂燦兩個人,誌濤可能會毫不猶豫地輕輕的吻上一下呂燦的臉,但這條件必定不會存在。他不敢亂動,怕動了驚醒熟睡中的呂燦,隻能將頭一側,望向漆黑的窗外,看著偶爾從窗前迅速劃過的燈光。
直到列車又停下,呂燦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拭自己的嘴角,她知道自己有睡覺流口水的習慣,擦嘴角基本上成了她睡醒幹的第一件事。誌濤見她醒了,才發現這個問題,可是已經晚了,他的衣服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對不起呀。”呂燦看著誌濤衣服上一大片濕跡,是即羞赧又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誌濤覺得這根本不是事,開玩笑道:“挺好呀,就當為我這衣服開了光了。”
“你可千萬別把我睡覺流口水這糗事給說出去啊。”呂燦懇求道。
“不說,說了也沒人信。”誌濤隨口就答應了呂燦,心裏笑道,沒想到呂燦還這麽注意自己的形象,如小女生一般。
“再過一個多小時,我就該下車了,你得比我在靠後一段時間才能下車。”誌濤換了個話題,不想讓呂燦因為剛才那點小事而心神不寧。
“時間過得真快,還好車上有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怎麽挨過這幾個小時。”呂燦由衷的感謝道。
“嘿嘿,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這一路上,有個漂亮的女孩子陪著我聊天,我才是那個比較幸福的人吧。”誌濤也滿懷感謝地說道。
一路上兩個人聊得那麽投緣,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客氣了起來,弄的兩個人都不是太習慣,呂燦的臉居然紅了,誌濤的臉好像也有點發燙。
“等有機會在濱西見了,我請你吃飯怎麽樣。”呂燦說道,向誌濤發出一起吃飯的xìn hào,顯得挺曖昧的。
“和měi nǚ一塊吃飯,哪裏能讓měi nǚ掏錢,我請你吧,你選地,怎麽樣。”
“好的,咱們一言為定。”呂燦高興的說道。
“好!”
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仿佛眨眼間就到了盡頭,誌濤從儲物架上拿上自己的背包,車窗外漸漸明亮了起來,意味著安陽站到了。
“你到邯鄲下車的時候,要小心,大晚上的。”誌濤提醒道。
“我住在邯鄲市裏麵,我家裏人會去接我的,你放心吧,倒是你要小心。”
誌濤拿著包,站在過道上,倚在呂燦的座位靠背上,開玩笑道:“嗨,如果要是不小心碰見女鬼的話,我倒是願意從了她。”
呂燦玩笑著說道:“要是女鬼真的要了你,那她絕對可以沒有遺憾,安心的投胎去了。”
列車停住,列車員打開車門,車上的旅客依次下車。
“後會有期。”誌濤最後說了一句,就匆忙的下了車,畢竟這種列車在這裏停靠的時間很短,不抓緊點,就隻能到邯鄲下了。
呂燦看著身邊空位,眼神裏寫滿了複雜,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誌濤將包背在了胸前,隨著人流走出了出站口。一出站,他就又走進了安陽站的售票窗口,提前買了一張回濱西的火車票,他已經計算好了回濱西的時間。
安陽本市離誌濤所在的村,大概還有50公裏的路程,他還需要倒兩趟公交車,才能真正到他所在村。這是大晚上,公交車全部停運,隻能找個小旅館先將就一宿,等明天一大早有了公交車,再回他的村。
誌濤在出站口站著,放眼望去見不到一個旅店的燈箱,難道這周邊沒有旅館,安陽人難道要白白浪費掉這大好商機?他正想著,幾個拿著硬紙做成的牌子的人,好似狼群圍住獵物似的,將他圍在了中間。
“住店嗎?”
“哥們住店嗎?”
圍上來的人紛紛問道,誌濤見他們手拿著牌子上寫得旅店二字。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誌濤沒有說話,對他們的問話既沒肯定也沒否定,看來火車站周圍旅館的競爭也蠻激烈的。
誌濤從這群人中選定了一個年齡偏大,體型偏胖的老太太,問道:“一晚多少錢。”
男人和女人相比,女人更容易得到信任,年輕人和老人相比,老人更易得到信任,而這個老太太兩樣都占,誌濤覺得這個老太太值得信任,應該不會上當受騙。
“小夥子,一晚二十,不貴。”老太太回答道。
“哥們,我這這裏也二十,環境更好,更舒服。”其他人並不甘生意被搶走,依然圍在誌濤周圍,說著。
誌濤就選定了這個老太太的店了,說道:“你這個店在哪裏。”他一出站就先尋找周邊的旅店,可一無所獲。
“小夥子,跟我來吧。”老太太憨厚的笑著,說道。
其他介紹旅店的人,看這單生意徹底沒戲,就四散開來,尋找下一個獵物。
誌濤跟著老太太略顯蹣跚的步伐,走進一條很深的巷子,雖然每隔不遠就有一個路燈,但一看就知道這路燈舊未修過,燈光昏暗,基本上起不到什麽照明作用。他跟著老太太走到巷子的盡頭,一拐彎,才看到一間門麵裏麵有燈光。老太太把誌濤帶到了這裏。
誌濤仰頭一看,這是個四層小樓,做旅店也正合適。
門麵裏有燈光,卻不給人光明的感覺。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在一個櫃台後,對著放在櫃台裏的小電視很入神的看著,電視機裏麵放出的聲音並不和諧。
老太太敲了敲櫃台,說道:“有客人了。”
櫃台裏的男人這才回過神,並將電視機的音量調小,懶洋洋的問道:“多少錢一晚?”
老太太回答道:“給他說的二十。”
男人一翹嘴,從櫃台裏掏出五塊錢給了老太太,又說道:“讓他們幹活上心點,我可是現場點票。”
老太太拿到錢後,高高興興的走了,應該是又往火車站了,沒有再招呼一下誌濤。
這就是所謂的“托”?說的二十塊錢住一晚,這個旅店其實就收到了十五。
男人看了看誌濤,麵無表情的問道:“一晚二十,並要交押金八十,你先拿一百吧。”
“押金?”誌濤不解的問道,初次住店,對押金並不清楚。
“對,交押金,你要是弄壞了房間裏的東西,得用押金賠。”男人低著頭解釋道。
誌濤好像明白點了,沒有再多說什麽,既然來到這了,就在這住吧,這個店也沒開在明麵,再出去說不定還迷了路。他從包裏摸出一張鈔票,拍到櫃台前,說道:“那趕緊給我找個房間,我明天一大早還有事。”
誌濤也沒有給這個男人好臉色,暗道,那老太太也是為錢辦事,以後得多長個心眼,就是外表憨厚的老人,也不能輕易相信。
年輕人看誌濤掏錢爽快,並不像有些來住店的人一邊交錢還一邊滿腹牢騷,禁不住多看了誌濤幾眼,他看誌濤穿著考究,神情嚴肅,像是個從大城市來的人,再一瞅誌濤手裏的包,心想,肯定是個有錢人。
“這位兄弟,要特殊fú wù嗎,夜還長的哩,要個妞給你暖暖被窩不,順便可以瀉瀉火,價格也不貴。”男人換上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問道。
誌濤對這個火車站周邊小旅館做拉皮條的副業,有心理準備,濱西火車站周邊的旅館也幹這種齷齪勾當。
“不了,我明天還有事,趕緊給我開個房間,我要休息。”誌濤加重了語氣,說道。
“那好,那好,馬上給你弄。”男人自討了個沒趣,就撤下了那張虛偽的笑臉,冷冰冰的說道。
誌濤不在意男子的態度,他的目的就是要一個可以休息的房間,隻要男子完成他這個要求就行。
男子從櫃台裏掏出一把鑰匙,帶著誌濤上了三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