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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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張過後的誌濤建議唐飛和徐琛一起步行回公司,唐、徐二人表示同意。這兩個人本來就沒事,要不是誌濤把他們弄的那麽緊張,他們現在正在公司,坐在椅子上,將腿翹在桌子上,眼睛望著天花板無聊呢。

    “飛哥,你怎麽突然又想幫我了呢?”這時的誌濤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唐飛的身上,他的轉變讓誌濤甚是疑惑,這種轉變太快,太堅決,讓誌濤接受不了。

    “我呀,別提了。”唐飛不好意思的說道。

    “嗬嗬,現在就我們三個人,說說又何妨。”

    一個男人有如此大的轉變,畢竟是受了什麽刻骨銘心的刺激,一心要聽故事的誌濤也是看過幾本描寫男歡女愛的的,知道裏麵必定有內容。

    “那我就說說,但是說了之後,你們可不準笑。”

    “我們保證不笑。”說的這話,誌濤就想笑,徐琛一直是那副表情,似乎沒有笑的細胞。

    “我九七年從北京的一所大學畢業,那時候有個漂亮賢淑的女朋友。”

    一提起那個女朋友,唐飛臉上掛滿了笑容,人也好像回到了那個剛畢業的時候。誌濤看他這麽快就沉浸在裏麵,想,估計又是一個悲催的結局。愛情故事總有那麽個特點,過程甜蜜的結局注定傷感,過程坎坷,男女主角分分合合拉來扯去,最後反而幸福美滿。唐飛的第一句話,似乎就給這個故事定準了基調。

    “都說大學畢業我們一起分手,我也麵臨了同樣的難題。女友是南方人,他爹是大老板,在當地還是個政x協x委x員。”

    誌濤接觸的書籍很多都是描寫商路這一塊的,對某地的四套領導班子的劃分他還沒有搞清楚,他連市委和政府的作用還沒徹底搞明白,人大和政協就更不用說了。但唐飛給原來的老丈人加上“政x協x委x員”這個身份,一定是很厲害的樣子。

    “在大三那年,我和他爹見過麵,彼此印象還都不錯,他似乎認定我就是他未來的女婿了。”

    唐飛說到這裏,故事發展的很順利嗎,已經得到了嶽父大人的首肯了,大三有幾對情侶能得到父母的同意,他這運氣很不錯嘛。

    “女友還是獨生女。”

    唐飛說一句話一停頓,似是給聽眾思考的時間,聽得津津有味的誌濤確實在思考著,女朋友,獨生女,嶽父,大老板,政x協x委x員,這唐飛要是娶了她,嶽父稍微一提攜,將來的路必定一帆風順,相比其他人,這得少奮鬥好多年。

    這種機會,很多人可遇而不可求哩。

    “畢業那時,女朋友想讓我跟她一起去南方,去她老爸的公司,會給我一個副總的機會。”

    “結果你沒去。”誌濤插嘴道,他現在身處一個北方城市,那肯定是沒去,因為不去,女朋友跟他掰了。這種橋段,誌濤從上看到過。

    “你還別這麽說,我還真去了!”

    說錯了的誌濤,一副不自然,暗道,以後還是別亂插嘴為好,出這種醜不值得。

    “她爹是做海鮮生意的,做的攤子很大,有自己的商業品牌,在周邊的市區都有自己的大的連鎖店,可以說是日進鬥金。我初到那裏,並沒有像她所說的,會直接給我個副總當,而是讓我做食品檢驗員,從最底層做起。”

    誌濤心想,這明顯是要培養接班人,讓唐飛從最底層做起,逐漸熟悉各工作流程,將來做了領導指揮起來也靈活自如。這份苦心,唐飛不會不知道吧。

    “我沒啥怨言,每天早上四點多就起床,等待著小商戶將他們的海鮮送到我那裏,我對質量進行檢測。雖然苦點累點,但想想每天能見到我那女朋友,我也很快樂。”

    誌濤點著頭,人活一世,快樂就好。

    “可有一天,檢測站站長突然找到我,說我檢測的一批貨不合格,因為我的失誤,這批貨進了連鎖店,被顧客買了回去,後來食物中毒了,現在顧客的家屬們正堵在公司門口嚷著要賠償。”

    嗬嗬,故事終於有了轉折點,誌濤想著。

    “站長讓我去公司,讓我跟顧客家屬道歉。我一聽就不幹了,我不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貨物質量出了問題,不一定就出在我這裏,貯藏、運輸等環節任何一環出問題都可能導致海鮮變質,為什麽非得我去跟家屬道歉。”

    “就因為這個你們就分了手?”徐琛問道,唐飛將這些的時候,他一直四處無所目的的看著,好像並沒有聽著的樣子,他這麽一問,原來他聽著呢,隻是表現的沒有誌濤那麽認真罷了。

    “不是,至少不全是。”唐飛猶豫的說道,“可是她也來勸我去跟那些人道歉,還要求我,必須說是我這裏出了問題。她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就算負責啥的,也輪不到我這個最底層的質檢員去負責吧。”唐飛顯得憤憤不平。

    “那最後你道歉了沒有?”誌濤急於知道故事的走向,因為離他們的公司不遠了,到了公司後,唐飛可能就不說這個了。

    “我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為了一個莫須有的責任而去承擔呢!”唐飛說得很氣憤,可轉而哀歎道:“就因為這,我女朋友吵著要和我分手,我們曾經也鬧過分手,但從沒見過她如此的堅決。”

    “這就是分手的原因?”誌濤說道,大學裏的愛情,就算再單純和沒有雜質,也不可能成為最堅固的堡壘,依然是不堪一擊。

    “是,或不是。”唐飛猶如一個憂鬱詩人,說出這麽含糊的一句話。

    誌濤是個直性子,說話從不繞彎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麽或不或的。“那是什麽,你女友總該給你個解釋吧,凡事有因有果。”

    “我女朋友嫌我沒擔當,害怕承擔責任,最後是她爸站出來,很快的將事情平息了。估計這個事,他爸對我也沒了好感。”

    真是書生意氣,誌濤總結道,又指著唐飛,無奈的說道:“你呀,那時候腦子裏想的啥呀,讓你道歉你就道歉唄,shā rén還不過頭點地,更何況這種不大不小的事。”

    “你知道什麽,那個食物中毒的人最後殘廢了!”唐飛沒好氣的解釋道,在向誌濤表明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哦。”誌濤低聲回道。他把這件事縷了一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是唐飛沒講清楚,還是自己想的多了。就算結果比較嚴重,但他那個“嶽父”輕易擺平,沒有必要非得讓這個“準女婿”出這麽大的頭,但唐飛的女朋友也勸他去承擔這個責任,看起來不該是女友所為,這些的不正常揉搓在一起,就有了一個正常的解釋,那就是試探、考驗。

    多好的機會,唐飛這傻書生真是沒抓住,說到底他是沒這個命呀。

    唐飛講到這裏,抬頭一看,寫字樓已經矗立在眼前。

    有了故事dá àn的誌濤搭著唐飛的肩膀,另一隻手指著麵前的寫字樓,不無惋惜的說道:“往事,就讓它隨風而逝,珍惜今朝才是英雄所為。”說完,就走進了寫字樓,徐琛也跟了過去,隻有唐飛一個人還留在風中,臉上的落寞是那麽得明顯,哎,又想起了那個讓他至今無法忘懷的女朋友。

    電梯裏的誌濤,有了唐飛轉變的dá àn,他不想這樣過了,不想這麽沒擔當,沒責任的活著了,如果那個女朋友的話不足以讓他改變的話,那呂燦肯定也跟他說了話,說了同樣或類似的話,終於激發出他內心的小宇宙了,樹立了他要改變的決心。

    人的改變有時就在一瞬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怎麽樣了?”誌濤和徐琛一出電梯,就被呂燦叫到了辦公室,讓他們趕緊說說情況,誌濤去找曹貴的這段時間,呂燦一直心神不寧,心裏惦記著誌濤。

    “嗨,人是見到了,但能不能讓他轉變心意,就隻有天知道了。”

    呂燦從誌濤的言語間,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事到底成還是不成,他並沒有明說。

    “什麽意思,難道是白跑一趟?”呂燦焦急的問道,她急於想知道結果,可誌濤給不了她結果。

    “說不定就白跑一趟,人家沈氏對這買賣勝券在握。”

    誌濤的意思明顯傾向於沈氏,這讓呂燦心中沒那麽忐忑了,這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但她也很矛盾,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誌濤能贏。這樣也好,要是他真的和曹貴談成了,後麵的事更難辦,因為你得向李全說明情況吧,李全可能容不得這種私自主張的事發生在自己的公司裏。

    事沒成,但誌濤會很安全。呂燦這樣一想,就高興。

    “誌濤,你也別灰心,以後這種事多了去了,這次你是準備不充分,下次的話,你跟老板先提前交代,那樣做事會更加得心應手,沒有顧忌。”

    “這我知道。”

    “呂燦,我倒要感謝你一下,唐飛的改變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呢,你可是拯救了他。”誌濤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對呂燦的在公司內的稱呼也不知不覺的變了,不再叫呂mì shū,而是直呼姓名,這樣顯得更親切了。

    “這可跟我沒關係。”呂燦的目光移到了天花板上,分明在掩飾自己的作為。

    “你肯定跟他說什麽了,而且這些話刺激到他了,但是你別擔心,你這種刺激是正向的,他變了,很可能就在你說他之後脫胎換骨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邪乎,他要是有變的心,他總會變,不用別人勸他,說他。”

    說曹操,曹操到,誌濤在呂燦這裏沒待一會兒,唐飛就走了進來,“你們在說什麽呢?”

    “我在說你和你大學女朋友之間的事。”誌濤終於徹底放鬆下來了,有了開玩笑的心。

    唐飛一聽就有些惱,說道:“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不能再跟外人說。”

    “我改變注意了,反正嘴長在我臉上。”誌濤擺出一副無賴相。

    “哦,這可是猛料,我得聽聽。”呂燦被誌濤激起了好奇心,摻和道。

    “誌濤兄弟,你可不能這樣做人呢?”

    “看來飛哥你還不了解我,我做人一向沒有原則哦。”

    或許今後,誌濤會變得沒有原則,但做人,總要有個底線,誌濤給自己定了底線,這個底線就像是一個魔咒,他一輩子都破不了。底線破不了,他的災難就會少了很多。

    “別呀,我就這麽點秘密了,你說出去了我就沒秘密了。”

    “飛哥,你說給我聽了,這就不算秘密了。你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

    唐飛哭笑不得,不知說什麽好。

    “飛哥,你不想讓我說,呂燦,你想讓我說,那這樣吧,你們倆競拍,飛哥你出的價高呢,我就不說了,呂燦出的價高,我就說了,怎麽樣,公平吧。”

    “好呀,誌濤,你什麽時候這麽壞了,竹杠兩頭敲了。”呂燦笑道。

    看得出來,這三個人心情都很好,隻有徐琛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呂燦的辦公室裏,冷冷的看著他們,一言不發。他們,似乎也忘記了還有一個徐琛在身邊。

    “五塊”,“十塊”,“十五”

    價錢在五塊五塊的往上漲,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漲到三百了,誌濤就喜歡幹這種漁翁得利的活,聽著錢不停的往上漲,心裏可樂嗬了。

    當唐飛把價錢抬到五百零五塊的時候,呂燦便沒有再加價,不是因為她不想聽唐飛和他女友的事,而是唐飛把錢出到這份上了,還爭啥呀,早晚有一天她能從誌濤嘴裏得知全部的。

    誌濤看呂燦不加價了,就有模有樣的說道:“五百零五一次,五百零五兩次,好,成交!”

    唐飛似乎守住了秘密,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誌濤就又說道:“飛哥,趕緊給錢,小本生意,概不賒賬。”這誌濤說的都是哪是哪呀,唐飛想了想,乖乖的從內衣口袋裏掏出六張一百元鈔,誌濤一把將唐飛的錢奪了過來,然後又說道:“小本生意,概不找零。”

    “唉,我說你這人。”

    “我這人就這樣了,你能怎麽著吧。”說著,誌濤將六百塊錢放進自己的口袋。

    呂燦在一旁,看著誌濤耍著無賴,笑的燦爛無比,唐飛吃了個大虧,還沒處說理去,錢都被人拿走了,還能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