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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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燦最後的記憶隻是停留在那猛烈撞擊的一瞬間,後麵的什麽她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柳嫣,後來就見到了誌濤。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她很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這些天裏有什麽事發生沒有。

    她想將自己的身子支起來,可一用力就覺得頭暈目眩。想求助一下誌濤,卻不忍心打攪他,這些天,他估計也累壞了,光是夜晚陪著自己,就很勞神費力,讓他多休息會吧。

    想伸手摸摸誌濤,可呂燦怎麽也夠不到,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對誌濤有了那樣的情愫,這情愫從何而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麽自己會被他所吸引。不像誌濤,呂燦在大學裏可是有過兩次戀愛的人,她對愛情的看法更加成熟,所以對喜歡上誌濤這件事,她坦然麵對,並想努力的愛一次。

    呂燦想著這些,歡喜著,打發著時間。

    床上的動靜好像驚動了睡得很輕的誌濤,他的手指微微顫動了記下,便直起了身子,生了個懶腰,表情痛苦的睜開了眼睛,看向呂燦這邊。

    “你醒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彼此看著,接著都開心的笑了起來,有種曖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緩慢的流動著。

    “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呂燦問道。

    因為是在醒了之後,吃飽了,再睡,所以呂燦的體力恢複的很好,看上去氣色也不錯。

    “沒有,三天吧。”誌濤說道,不知怎麽的,一看見呂燦,他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這麽久?”

    “三天還算久?咱們老板他”誌濤說著就急忙收口,關於李全的消息,他覺得不能告訴呂燦,以免影響了她的心情,可是已經晚了。

    “老板怎麽了?”呂燦嫩眉一縮,問道。

    “哦,老板他”誌濤知道不能不回答,可又不願說實話。

    “別吞吞吐吐的,說吧。”呂燦猜到了幾分,卻又不肯定,想讓誌濤說出來。

    “哎,老板他還在icu,昏迷不醒。”誌濤低聲說道,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暗道,真是哪壺不開自己提哪壺。

    “噢。”聽到這個消息,呂燦顯得很平靜,使勁挪動了一下身子,目光卻留在誌濤身上。

    一說起李全,誌濤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現在的全盛,眼神嘩的一下黯淡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

    “那唐飛呢,他怎麽樣?”

    “他還好,還是那麽沒心沒肺,隻是右胳膊骨折,沒啥大礙,這幾天我還讓他在上班。”誌濤表情複雜的說道。

    呂燦微微一笑,冷不丁說道:“全盛要麵臨大考了。”

    “什麽?”誌濤不明白呂燦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難道她想的和自己想的一樣?

    “群龍無首,難道不會亂?”呂燦說道,似乎對全盛的情況了如指掌。

    誌濤感到很吃驚,李全執掌全盛的時候,誌濤從來沒有意識到這裏的危機,在發生車禍以後,看到判若兩人的阿強和他身邊的一大幫兄弟之後,他才恍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呂燦這幾天一直沒有醒,才知道李全的情況,就明示出這樣的消息,讓誌濤感到不可理解。

    “你,你怎麽會知道?”誌濤問道。

    從誌濤的口氣中,呂燦知道他有多麽的疑惑和驚訝,卻很不在意的說道:“你來全盛才幾天,而我來全盛多少天了,全盛是個什麽情況,我比你要清楚的多。”

    話雖這麽說,可在誌濤看來,呂燦畢竟是個女人,就算對全盛了解的多,可這麽快就能做出這麽準確的判斷,他還是有點不相信。

    “至少現在還不亂。”誌濤故意將事情說的沒那麽嚴重,卻說的不那麽理直氣壯,總是心虛。

    “這個狀況維持不了多久,全盛在人事這方麵做的太差,老板是除了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凡事都要自己決定,這樣下去,弄個眾叛親離也正常,也不知道是誰先出頭作亂。”呂燦說道。

    在來全盛之前,呂燦就已經做好了功課,對全盛的前世今生了解了個透徹,她對全盛的評價,就是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早在全盛成立之初,便埋下了出現危機的隱患,李全對這些應該也是有所了解,但是他卻不去改正,不去製止,任其發展。

    “也不知道全盛是否能挺得過去這一劫。”誌濤說道,心裏的確沒有個底。

    “看你說的,沒你說的那麽嚴重,老板擁有著全盛四成的股份,他姐姐擁有著三成,他姐弟二人牢牢的將全盛握在手裏,別人掀不起什麽大浪。”呂燦很有信心的說道。

    “怎麽,你連全盛集團的股份是誰持有的都知道?”誌濤又問道,這次的驚訝比上次更盛,嘴巴半天都合不攏,他也是十幾個小時前才知道這件事,而呂燦確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這不是什麽秘密,這個在集團的股東名冊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呢,怎麽說持股也是件大事,既然是大事,就不可能保密,這個都在工商局備案的。”呂燦一臉輕鬆的答道,對誌濤這樣問自己,覺得大驚小怪。

    “那你也知道剩下的三成是誰持有嘍?”

    “當然知道了,當年在幫派和咱們老板同為五虎將的陳寬。”呂燦不以為意的答道。

    全盛的股份分成了三份,李全持有最多的股份,這很好理解,將三成給了李美芬,推敲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而陳寬居然也有三成股份,既然李全這麽不信任別人,怎麽可能將三成全盛的股份給了他呢。

    誌濤偶然想起這個問題,便有意問道:“你知道李全為什麽會給陳寬三成股份嗎,這點不像李全的作風。”

    雖是有意問道,但誌濤並沒有要從呂燦這裏得到dá àn的想法,她總有關於全盛的不知道的事。

    “這個,就得從幫派開始分裂之始說起了,不知道你對曆史了解多少?”呂燦問道。

    誌濤一聽,難道這事還要追溯到某個朝代?

    “了解一點吧。”誌濤說道,其實他對曆史的了解僅僅局限於眾所周知的那些事情,比如貞觀之治、康乾盛世什麽的。

    “那知道項羽和劉邦嗎,還有韓信?”呂燦問道,要是誌濤知道這三個人之間的事,那跟誌濤解釋陳寬三成股份的事就相對簡單的多。

    “知道,聽說過典故,比如蕭何月下追韓信。”誌濤回答道,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這三個曆史人物和陳寬,李全有什麽聯係。

    “可以這麽說,沈氏集團的沈衝當時就相當於項羽,李全相當於劉邦,而陳寬就是那個立下赫赫戰功,幫助劉邦擊敗項羽的韓信。隻是那時候他們爭的不是什麽天下霸業,而是幫派老大的位置。”呂燦說道。

    “所以,這三成股份是李全為了陳寬幫助自己坐上老大之位而給的獎賞?”

    “錯,顯然你對曆史了解的不夠。”呂燦就知道誌濤會那樣說,很多不知道當時曆史的人都會那麽想。她沒有教育誌濤的意思,便接著說道:“當項羽和劉邦的較量到了白熱化的時候,唯一能擊敗項羽的隻有劉邦手下的將領韓信,可劉邦讓韓信出兵的時候,韓信卻按兵不動,反而以此要挾劉邦封他為齊王。不得已,劉邦封了齊王給韓信,這才將項羽打敗。”

    “你的意思是說,陳寬的這三成股份,是那時候他威脅李全,不得已,李全給了他。”誌濤一聽便明呂燦說這曆史故事的意思。

    “對的,就是這個意思。其實那個時候還沒有全盛,但李全肯定跟陳寬許諾過給他很大的利益,最後演變成了全盛的三成股份,即使這樣,好像李全在給陳寬利益的時候也打了很大的折扣。”

    “這麽說,那李全和陳寬不是一條心。”

    要是韓信和劉邦一條心,那劉邦也不會懷疑他有謀反之心,而殺了他。

    “當然不是,要不陳寬怎會一個人跑去雲南,那麽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誌濤沒想到呂燦居然會了解如此多的關於全盛的事情,她就像是一個專門研究全盛的曆史學家。

    她真的是一個剛出校門不久,來全盛給李全當mì shū的大學生這麽簡單?她對全盛好像比李全知道的還多,這可能嗎?誌濤看著這個自己喜歡,外表單純的呂燦,心中疑竇重生。

    “那個陳寬來濱西了。”誌濤沒好氣的說道,在他看來,陳寬是個危險的人物。

    “他來,肯定不是為了來看望李全的,他是來爭奪全盛的。”沒等誌濤說陳寬此來的目的,呂燦已經說出了口。她猶如一個站在棋盤麵前睿智的觀棋者,雙方的每一步棋如何走,她都判斷的準確無誤。

    “你到底是個什麽人?”誌濤暗道,盯著呂燦猶如盯著一個怪物。

    “看不出你這樣的女孩子居然了解這麽多。”誌濤笑道,很淺顯的表達著自己對呂燦的疑惑。

    呂燦越和誌濤聊天,精神越好,身子的酸軟無力逐漸消失。

    “因為我很用心的從人們茶餘飯後的閑聊中提取關於全盛所有的事,我給你說的也都是聽別人說的,是否是真的,我就不保證了。”呂燦說道,沒有一點撒謊的痕跡。

    要說女孩子的心思,比男人的要細膩,這的確沒有錯,呂燦的心思或許更甚,對全盛的一些事更加關注。

    誌濤不想懷疑呂燦什麽,他不相信她來全盛有別的陰謀,在和她接觸的這幾次,他不僅喜歡上了這個女孩,更沒有看出她做出任何有損全盛的事,她認真履行自己作為李全mì shū的職責,可以說是個優秀的員工。

    “你說,陳寬奪不了全盛?”誌濤問道,陳寬將魔爪已經伸到了李美芬那裏,如果不是自己的阻攔,很可能李美芬就已經將那三成股份賣給了陳寬。

    “當然,李全和李美芬二人擁有七成全盛股份,陳寬在法律意義上不可能得到全盛。”呂燦說道,認為誌濤是在多慮了。

    “那李美芬要是將股份賣給陳寬呢?”誌濤又問,不知呂燦是否想過這種情況的存在。

    “不可能,李美芬是李全的親姐姐,她不會將股份賣給外人的。”呂燦很嚴肅的說道,她還真的沒想到這一點,又認為誌濤說的這種情況不存在。

    誌濤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因為那種李美芬主動讓渡股份的情況已經不存在了,但還是有其他的可能:“那要是陳寬逼李美芬賣股份給他呢?”

    呂燦的眼神中閃過一瞬的慌張,對呀,我怎麽會沒有想到,陳寬為了目的,什麽手段都耍得出來。

    “怎麽樣,無話可說了吧。”誌濤說道,他看出呂燦在全盛的事上,保持著一種不該有的鎮定,沒來由的,他就想著打破她的這種鎮定。

    “有這個可能,可濱西市已經不是以前的濱西了,由不得他陳寬亂來。”呂燦依然保持著一種全盛不會變的態度,這讓誌濤又覺得她還是個對全盛了解不透的女孩子。

    “對,你說的對,全盛不會變。”誌濤不想在這件事上和呂燦再糾纏,他要呂燦這段時間裏在醫院好好養病,而不是摻和到這事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