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終究她才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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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嶽山是這附近最高的一座山,站在山頂俯瞰山下,一覽無餘。如今雖是炎夏,但山頂卻格外涼爽。綠蔭中有一涼亭,茶點蒲團一應俱全。
    蕭湛登上山頂時,齊恒看上去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倒是準時。”齊恒漫不經心的開口,正矜貴優雅的端著一隻月白色的杯子品茶。
    “不及陛下。”蕭湛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但不知道暗處究竟藏了多少高手。
    或許看穿了蕭湛的心思,齊恒笑道:“陛下不必擔心,這四周圍並沒有什麽影衛。”略帶嘲諷的話,蕭湛聽過倒也沒什麽反應,這附近究竟有沒有影衛,對於他來講都並沒有什麽差別。
    “坐。”齊恒做了個手勢,示意蕭湛坐,還替他倒了杯茶。
    蕭湛端坐,開門見山的問道:“有什麽事,也不必拐彎抹角了,說吧。”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齊恒也並非扭捏的人,開口道:“你替鈴鐺換血後,她可有出現什麽別的症狀?”
    “她現在如何了?”蕭湛心中一緊。
    對齊恒直接向他打聽弦歌的事蕭湛並未覺得驚奇,可在外人看來,弦歌已經死在了長樂宮那場大火中。蕭湛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不過他隻是在短暫的驚慌後就歸於平靜——他太了解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了,他也太了解齊恒了,他相信齊恒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至於危險之中。所以加派人手去調查此事,最後發現弦歌果然還活著,她被送到了南門先生那裏,長樂宮的大火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想來齊恒是想借此事來大做文章了。
    “前些日子傳來的消息說情況不大好,一直在吐血,可南門老先生卻找不到原因。”齊恒臉上滿是擔憂,鈴鐺有孕已經快八個月了,本來就是非常時期,可近幾天傳來的消息卻不大好,這讓齊恒格外緊張。鈴鐺辛苦懷著身孕,他卻不能陪在身邊,這也讓他很是惱火。
    “怎麽會找不到原因?她換了血後一直都很好,我也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蕭湛眉心微擰。
    齊恒想了想,答道:“她在幾個月前中過毒,不過南門先生已經設法替她解了。按理來說也不應該。”
    “中毒?”蕭湛心中警鈴大作,“何毒?”
    “霜華。”
    蕭湛若有所思,不過想了許久,仍舊想不通究竟為何,隻好說道:“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齊恒想了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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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日,弦歌總是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是因為月份大了,肚子裏的寶寶動的愈發歡暢弄得她總是睡不安穩,還是因為天氣太熱了,讓人心煩意亂。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瑞月都看出弦歌的異常,總是想辦法逗她開心,不過收效甚微。
    午後弦歌是要小憩一會的,因為她晚上一般都不怎麽能睡著,肚子裏的小家夥不知為何總是精神頭極好,在弦歌肚子裏動來動去,弄得她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不過午後小家夥一般會安分一點,這時候弦歌才能坐著眯一會。
    齊恒和蕭湛趕到時,弦歌正坐在藤椅上打盹兒。
    才幾個月不見,她除了肚子高高的隆起,看上去像是更瘦了,削尖的下巴,凹陷的臉頰,眼底的青黑,都讓齊恒心疼不已。
    齊恒放輕腳步走到弦歌身邊,蹲下,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但又怕吵醒了她。看著她挺著的大肚子,齊恒心裏一陣溫暖,這是他最愛的女子,她懷著自己的孩子。在那一瞬間,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隻剩下滿滿的心疼和滿心的歡喜。
    “啊!”弦歌突然驚呼一聲,齊恒被嚇了一跳,慌忙抓住她的手問道,“怎麽了?”
    弦歌睡眼朦朧沒看清來人,還當時南門逸,倒吸著涼氣小聲囁嚅:“抽筋了抽筋了!”
    “來,伸直了,我替你捏捏。”齊恒小心的握住她指著的右腿,小心的替她揉捏著。
    熟悉的觸感傳來,弦歌這才徹底清醒過來,看清來人,竟是有些愣住了。
    “你……你……”弦歌甚至傻乎乎的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然後又伸手在齊恒的臉上捏了捏,確定沒有人皮 麵具,這才癟了癟嘴,一副委屈至極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很疼嗎?”見她不說話,齊恒以為她痛,心疼的問道。
    弦歌偏過頭不理他。
    齊恒這才明白過來她這是在使小性子呢,於是討好的哄到:“對不起鈴鐺,才來看你和兒子,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你走你走,你還來看我幹嘛,我不要你了,你走開!”弦歌說著,伸手去推他。不過弦歌力氣小,即便推搡也沒什麽力道,也不能真的把齊恒怎麽樣。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齊恒耐著性子哄著,抓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眼中盡是寵溺和心疼。
    看著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弦歌搖了搖嘴唇,一直包在眼眶中的眼淚終於包不住,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或許齊恒可以在千軍萬馬前麵不改色,但是一旦見著弦歌掉眼淚他就完全招架不住,整顆心都亂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鈴鐺不哭了啊不哭不哭。你哭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齊恒將她擁進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撫著。
    “你說了會常常來看我的,你騙人!”弦歌聲淚俱下的控訴。
    “我該死我不好,我是大壞蛋。”齊恒從善如流的認錯。
    “你說了我的毒解了你就接我回去的!”
    “家裏很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幹淨,我怕你回去又會遇到相同的事,我怕你會受傷。”齊恒說的是家裏。
    “都這麽久了,你還沒把她們安頓好?”弦歌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頓時止住眼淚一本正經的問道。
    “差不多了,等這邊戰事結束,我就能接你回家了。”
    “真的?”弦歌分明不信。
    “自然當真,你臨盆,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
    “哼!”
    齊恒又好生哄了一陣,弦歌這才哼哼唧唧的勉強原諒了他。
    其實齊恒沒有告訴她的是,宋子衿和朱砂已經被他處死,而裴棲遲也被打入冷宮,現在後宮唯一的隱患,也就隻剩下一個和親而來的扶桑雅。
    對宋子衿和裴棲遲,齊恒其實一早就想將她們除掉了,當初宋裴兩家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他不得已才納了二人入宮為後為妃,她二人對弦歌做過什麽,齊恒記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差點要了弦歌命的那一頓毒打,每次隻要他一想起來,仍舊有些後怕。後來宋家和裴家倒台,但他也不好就這麽無緣無故的對宋子衿和裴棲遲二人動手,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滿朝文武後宮諸人,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也不能將事情做的這麽絕。原本他還想過找個機緣和二女攤牌,讓她們自請離宮,這樣既保全了她二人的顏麵,同時也能堵住前朝後宮悠悠眾口。
    可誰成想,宋子衿卻嫌自己命大死的不夠快,竟然將心思動到了弦歌身上!
    別的事齊恒或許還能忍,可唯獨弦歌,那是他的軟肋,任何人都休想觸碰,否則後果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自打弦歌懷孕後,宋子衿便坐不住了,她知道,若是任由弦歌將孩子生下來,無論男女,她的地位都岌岌可危。所以便幹脆破釜沉舟賭一把了。不過宋子衿此人雖然有時候略顯莽撞,但好歹也知道此事千萬不能由自己出馬,否則隻能是引火上身。她思慮一周,讓裴棲遲來背這個鍋自然是最好,可是她左等右等,裴棲遲那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若是在其他時候宋子衿或許還能靜候時機,可是眼見著顧弦歌的肚子越來越大,這讓她如何還能等?
    朱砂的那一把火,虧得發現的早,才讓弦歌死裏逃生,否則齊恒怕是要瘋。
    齊恒讓弦歌詐死,暗中將她送到了南門先生那裏養胎,然後麵上一直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不過暗地裏卻在籌謀此事。終於,借著兩個宮女的嘴將此事抖落出來,他自可以順水推舟的將宋子衿拉下水。最後,宋子衿被處死,裴棲遲雖然也對弦歌有所針對,可是細算下來她倒也並未對弦歌造成多大的傷害,所以齊恒倒也沒有真的殺了她,而是將她軟禁在了冷宮。
    至於朱砂,自然也是逃不了一個死字。
    更讓齊恒心驚的,是朱砂的身份。
    她竟然是蕭湛的人!
    從隱衛那裏拿到朱砂身份時,齊恒心驚之下,跟多的是憤怒。
    既然如此,不難推測出當時他們一路被人追殺逃到“桃源村”的事,便是蕭湛一手安排的!所以說,從那時起,他的複仇計劃就已經開始了。所謂的村子裏唯一的女大夫,不過也是一個讓朱砂接近他們的契機,或許是蕭湛沒有料到麵對追殺,齊恒他們會扔下“救命恩人”朱砂獨自逃跑,所以便幹脆將“桃源村”一村屠盡,但又偏偏讓朱砂一人“幸存”下來。這樣一來,依著弦歌的性子,再次遇到“幸存的救命恩人”朱砂時,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樣朱砂不僅可以幫他監視弦歌,更可以利用弦歌替他報仇。
    這個蕭湛,果然好算計!
    想不到,竟是把自己都算進去了。
    在望嶽山上時,齊恒就已經把話全部挑明了,蕭湛聽後竟然還有一絲驚訝:“誠然我起初將朱砂安插在她身邊是為了報仇,可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我不過是讓朱砂好好保護她,她怎麽會……”說到這裏,蕭湛愣了一下。
    “怎麽會違抗你的命令反而想殺她是吧?”齊恒冷笑,“蕭湛,你可知她受盡折磨而死之前喊著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