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女兒家的閨房是能隨便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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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現在餓了嗎?兩日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弄。”連翹問道。
“不想吃,我想起來走走,感覺身子都僵了。”
見無歡掙紮著想起身,連翹慌忙將她按住:“現在還不行,你先忍忍,蕭太醫說你最好臥床靜養,你這傷可大可小的,可別落下病根才好。”
無歡噘嘴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趴著。連翹見她乖了,便起身道:“你不吃東西可不成,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你等著。”說著在旁邊拿起燈籠點亮,然後出了門。
不一會連翹便抖抖索索的回來,一邊將身上的雪抖落,一邊將食盒裏的小米粥端出來:“快,趁熱吃點。”
“外麵還在下雪嗎?怎麽都不打把傘。”
“沒事,我提著燈籠,再打把傘,這食盒你是打算讓我用嘴叼著嗎?”連翹打趣道。無歡見她又不正經了,跟著笑了笑,還是很給麵子的就著她的手將那碗小米粥吃了個幹淨。
“這粥味道不錯啊,你做的?”無歡吃了東西恢複了力氣,人也不複方才的軟綿綿,倒是比開始有精神了。
“我哪兒有這手藝,是你運氣好,恰好禦膳房還剩了小半鍋小米粥,這就給你端來啦。”
“哦?”無歡挑眉,“這麽晚了,禦膳房的灶火竟還沒熄?”
“所以說你運氣好啊!”連翹起身將那碗收拾了,無歡心下了然,這麽晚了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運氣?這分明就是故意給她留著的。而且連翹出門也不過半炷香的時間, 從這醫女所到禦膳房來回起碼小半個時辰,便是到太醫院的小廚房也起碼一炷香的時間,這麽快就回來了,想來恰好有人送粥來,連翹和那人在半路遇到的。
而這個時辰還能給她送粥來的人,除了齊恒,不做第二人想。
雖然蕭湛也有可能,隻是現在宮門早已落鎖,他也進不來,再說,連翹分明是不想讓她知道這粥的來曆,她又是齊恒的人,dá àn自然不言而喻。
無歡也並不拆穿她,轉了話頭:“你照顧我兩日怕也累了,去睡吧。”
連翹也確實累極了 ,但還是不放心她,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還是有點燒的樣子:“我晚上睡得死,你若是有什麽事可怎麽辦?”
“沒事,去睡吧,我還能有什麽事。再趴一會說不定就睡著了呢。去吧去吧。”
聽無歡這樣說,連翹想了想,終於也更衣爬進了冰冷的被窩,睡前還不忘抖抖索索的道:“喏,若是傷口疼了或者別的什麽事,一定要大聲叫我哦!”
“知道啦!睡你的吧。”
連翹在被窩裏抖了一陣,待寒意退去逐漸感受到暖意,終於心滿意足的shēn yín了一聲沉沉睡去,沒多久竟傳來淺淺的鼾聲。
無歡輕歎一聲,這傷了一場,不知道何時才能好了。再一想到和喜鵲十日後見麵的約定,眉頭又擰得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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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東一個不起眼的宅子裏,一青一黑兩名男子相對而立,燭火微暗,昏暗中不大能看清兩人的臉,可是卻能清晰感受到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這裏不需要你了,你自己滾回並州去!”青衣男子冷道,言語中散發著肅殺的氣息。
但黑衣男子卻似乎並不在意,笑道:“你說的可不作數,我隻聽幹爹的。”這人聲音比先前那人略微清亮一些,言語間帶著些許孩子氣。
“你在這汴京待得夠久了!”
“那我不管,我還沒玩夠。”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好啊,你殺啊!反正多活了這麽多年,不虧。”
“你!”青衣男子氣結,手掌握拳,竟是直接揮拳打在那黑衣男子臉上,後者踉蹌撞在身後的桌角,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卻並沒有發怒,反倒是很高興的樣子,揉了揉後腰,“怎麽,生氣啦?果然啊,這個世界上能讓你生氣的事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好不容易看你發一次脾氣,來來來,再狠一點啊!”
“尊主那邊我會去跟他說,你自己收拾好行李回並州去,否則,不要怪我不顧及往日情麵了!”
“喲!冷麵羅刹什麽時候也會顧及往日情麵了?你顧及的,不一向是美人的喜惡嗎?”黑衣男子反唇相譏,似乎並不介意將對方惹惱。
知道他是在故意挑起自己的怒火,黑衣男子卻是冷靜下來,淡淡的開口:“我警告你,離她遠點。你四處傳播流言將她置於險境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若還有下一次,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比‘十八階’的人還要慘!我的話你大可以繼續當做耳旁風,隻是我的手段,想來這麽多年你是看在眼裏的。”說到最後,他語氣中驟然淩厲,竟像是淬了毒的利劍一樣,讓人心顫。
“你!”黑衣男子終於不再是方才那般吊兒郎當的模樣,話音中帶了幾分陰鬱,“你當真是喂不家的白眼狼,當年的事你都忘記了嗎!現在竟還這麽護著她,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湯讓你這般為她神魂顛倒了,連自己起過的誓都要背叛!”
“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不勞你費心!”
“是,不勞我費心!你以為我願意操你的心?還不是看不過你為了個女人就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孬樣!”黑衣男子越說越氣,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踹翻,然後順勢揪起青衣男子的衣領,怒道。“再說了,那流言也不是我放出去的,我隻不過是加油添醋的再往火上澆了一桶油讓火燒的更旺些罷了,怎麽就變成我做的了?這事到底出自誰的手筆,你心裏難道會沒點數?”
“哼”青衣男子冷笑,“即便如此,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不是嗎?不必說了,汴京此後的事我自有安排。”
“想讓我走?不可能!要麽幹爹發話讓我走,要麽你殺了我。”黑衣男子也似乎並不打算讓步,直接衝青衣男子揚了揚下巴,挑釁道。
青衣男子卻並不理會,直接轉身離開。
“你等等!”黑衣男子上前將他攔住,“這就想走?藥呢?拿來!”
“藥?”青衣男子冷笑,“有本事,自己去找尊主要。”說著縱身一躍消失在黑夜中,留下黑衣男子一人站在那裏滿臉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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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歡在床上趴了三天,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趴著一動不動渾身僵硬發麻她可以忍,每天換藥的時候疼的撕心裂肺的她也能忍,像個廢人一樣吃飯喝水都需要人喂雖然良心不安但還是勉強能忍,可是偏偏有的事是別人無法代勞的!
譬如上茅房!
雖然無歡盡量少吃東西少喝水,但是不可能好幾日都不上茅房的啊!
於是每當這個時候,無歡都格外想死。雖然齊商細心著人往她房間送了一隻馬桶,甚至邊緣還用上好的棉布包了,但是還是讓她痛不欲生。
她醒來後的第二日齊商便火急火燎的衝進她房間,那時連翹正在替她換藥,見著齊商連翹嚇了一大跳,手中的藥瓶直接砸在無歡的傷處,後者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齊商知道自己莽撞闖了女子閨房,紅著臉慌忙退了出去,不過還好連翹的身影將無歡擋了不少,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看到一雙白花花的腿。
連翹慌忙將無歡的傷處處理了,替她蓋好被子這才起身出去將齊商請了進來,屋內就留了無歡和齊商兩人。
“你,可還好?”齊商紅著臉,格外別扭的開口。
無歡雙眼淚汪汪的盯著齊商,沒好氣的罵道:“大姑娘的閨房是能隨便闖的嗎!”
果不其然,齊商臉更紅了,偏過頭小聲辯解:“我,我心急,擔心你才……”
“哎呀行了行了,不要解釋了。下次你再這麽急衝衝的衝進來我就挖掉你的眼睛!”無歡惡狠狠的威脅道。
她一般隻要這麽說,那邊是不生氣了。齊商立馬眉開眼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啦!”
“哼”無歡哼哼唧唧的動了動胳膊。
“你這是招惹了誰?怎麽下這麽重的手?”齊商皺眉,他來時問過薛老了,說她傷的不輕。
“世子,你覺得就我現在的身份,敢去招惹誰?我不去闖禍,禍事都要找上我的,你難道還不清楚。”無歡癟嘴。
齊商這下倒真是無話可說了,從小到大,這丫頭還真就有這個本事,即便她老老實實的待著什麽都不做,也總能搞出點幺蛾子。
“唉,你落到那宋子衿手裏也隻能自認倒黴了,我早便說過此女手腕非凡,你這樣頭腦簡單的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怎麽著,被我說中了吧!”齊商一臉“我說的沒錯吧”的樣子,格外討打。
“是是是,你齊世子眼界高遠料事如神,我等小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無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見她又開始插科打諢,齊商挑眉:“我還聽到宮中有個傳言。”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盯著無歡。
無歡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冷笑:“說我被皇上寵幸了?這你信?”
齊商不說話,若是以往,他或許是打死都不會信的,從前齊恒對她什麽態度他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事到如今,他竟是有些不敢篤定了。自從知道這丫頭死而複生後,齊恒對她的態度雖然依舊是不鹹不淡,可是相較以往,卻又好像少了點什麽。
亦或者是說,多了點什麽。
這種感覺,讓齊商覺得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