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陪我坐一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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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下午,讓邱綿綿都差點忘了沈方川的事情,直到門診結束,收工回辦公室的時候。
高醫生歡快的換下了白大褂,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明顯晚上有約會。
邱綿綿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高醫生,大家都叫你二師兄,你這再照,裏麵外麵,還都是二師兄啊。”
這丫頭是在說他豬八戒照鏡子了吧!
“嘿我說,你也敢跟我開玩笑了?”
別說這小丫頭不會拍馬屁,平時對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他有那麽嚇人麽?
又不會吃了她!
邱綿綿吐了吐舌.頭,麻利的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整齊。
“好了,我下班了,你繼續加油,你的論文,記得噢。”
“是是是,這兩天我就交。”
高遠比了個手勢,一邊還說道。
“看好你唷,過兩天跟我上一個手術,對你實習總結有幫助。”
邱綿綿知道,這是高遠有意在幫她,想要留下她,那麽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表現了。
她連忙回了個信心滿滿的笑容。
“是,我一定會努力。”
然後高遠就瀟灑的下班了,邱綿綿抱著一疊病曆往辦公室走,卻在走廊長凳上看到了沈方川。
他看上去似乎不太好,雙手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掌撐著自己的額頭,白大褂裏麵的襯衫袖口向上翻卷了一些。
邱綿綿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在他麵前站定。
“你……還好麽?”
對方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
“綿綿,你…你怎麽…”
“都在一個醫院工作,遇到不是很正常,晚飯吃了沒?”
“還沒…”
這時候才是早班結束的時間,沈方川也是剛剛下班,晚飯當然還沒來得及吃。
“我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請你吃晚餐。”
“不用了,綿綿,我…你能不能陪我坐一會,一會就好。”
他是不想那麽快回家,不想白天已經夠累了,晚上回去還得應付那個刁蠻的女人。
訂婚前她不是這樣的,尤其是懷孕之後,她的大小姐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嚴重,常常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有時候他也後悔,當初為什麽不跟邱綿綿好好的處下去,也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他抓住邱綿綿的手腕,眼神裏也許連自己都沒發覺的,帶了幾分祈求。
邱綿綿心一軟,經曆過的人,就會明白,頂著輿論的壓力,是有多麽的難,哪怕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可哪裏能完全不去在意呢,人非聖賢,誰能完全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隻活自己?
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而不幸的,邱綿綿和沈方川都不屬於那樣瀟灑的人。
“那我請你喝東西吧。”
不遠處有販賣機,她將手裏的病曆文件塞到沈方川的手裏,順勢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向售賣機走去,挑了瓶可樂,一瓶奶茶走了回來。
自然的將可樂遞給沈方川,而自己拿著奶茶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
沈方川看著手裏的可樂,一時間,心裏格外的不是滋味。
無奈的輕笑了一聲。
“你還是喜歡喝奶茶。”
而她,還記得他喜歡喝可樂,以前他都不把她的一些細心體貼當一回事,可現在…偶然得到的體貼,卻恍若隔世。
自己不珍惜的東西丟出去,卻成了別人的寶貝。
“你不喝可樂了麽?那我去給你換吧。”
“不用,我喝,這麽多年,口味沒變過。”
隻是林秋雁不給他喝這些,說是對男人的精.子不好。
真是好笑,他是醫生,他能不懂這些麽?
打開瓶蓋,狠狠的灌了一口,氣泡刺激著口腔,他卻似感覺不到一般,“咕嘟咕嘟”就灌了一半入口,像是泄憤一樣。
邱綿綿看著這樣的沈方川,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不用擔心,醫院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鬧事的是那些家屬,你也盡力了。”
咽下口中的可樂,連帶著心裏的苦澀一並給咽了下去,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大不了就給我停職,我也是受夠了。”
“你這是說什麽話呢,你一不是主治醫生,二又不是你造成孕婦的墜樓,我知道你是想救她的。”
“可是我就是沒拉住!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麽罵我的麽?他們罵我是殺人凶手,說我是故意放手的,我一個大男人連一個弱女子都拉不住,算什麽男人?嗬…你說我算什麽男人?”
邱綿綿張了張口,安慰的話不知道要怎麽說,卻見著沈方川又灌了一口可樂,氣泡溢了出來,灑在他的手背上,他卻渾然未覺。
其實,更多的壓力不僅是來自輿論,還有林秋雁吧…
“別這樣…你忘了我們當初為什麽選擇學醫,做醫生了麽?”
沈方川輕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你不會還堅信著你的那什麽信念吧?救死扶傷?我們救的是病人,可是他們又是怎麽對我們的麽?我們現在要麵對的不僅僅是病人,還有病人的家屬!你難道忘了,你之前碰到的那難纏的家屬?他們鬧的你差點連醫生都做不了!”
“我沒忘,我也沒忘記我的初衷,不摻雜其他利益的初衷,我也不會因為權利和利益就忘記我的初中,也許你會覺得我的堅持很可笑,但如果…如果沒有這樣的醫生,那些病人怎麽辦?方川,你離開我,不管你是為了前途還是真愛,我都不怪你了,就當我們之間都過去了,可是…不要忘了你的初衷,做一個醫生,對得起本職,對的起病人的醫生。”
麵對邱綿綿的這些話,沈方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裏“噗通噗通…”狂跳了幾下,他依稀記得,當初他們還是少年時,在校園操場上,紅旗下說的那些話。
做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也許,那時候是帶著點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盲目自大,也許是對醫生這個行業美好的向往和包袱。
他知道,自己的那份初衷,還沒有徹底磨滅。
“至於那些家屬…方川,相信醫院,相信廣大群眾和病患,他們絕對不會枉死任何一個稱職的醫生的,你看我,不也挺過來了麽?我知道,過程也許難熬了一些,但這一切,總會過去的,不要再說那些喪氣話了。”